第七十六章，天人交戰
成蟜很想說一句：好名字。
只恨自己不姓高，否則這姓白的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我的名字有問題嗎？」白潔一臉狐疑，天人五感早已達到極其恐怖的程度，方圓幾十丈的風吹草動盡在感應之內，自然能看出少年人的情緒變化。
潔者，冰清玉潔，這個名字應該算是十分動聽了吧？
「沒問題。」成蟜扯出一絲笑容，心中不斷提醒自己，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名字一樣，但行事作風未必相同。
「你這人挺有趣的，可惜做了不該做的事，你可以教訓他一頓，但不該殺了他！」
白潔忽然變臉，聲音冰冷無比，成蟜瞬間感覺自己正從烈日炎炎的場景向冰天雪地轉移。
一股冰寒之氣從白潔腳下擴散，很快蔓延至成蟜腳下。
女人善變，古人誠不欺我。
成蟜一邊飛身暴退，一邊喊道：「夫人，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他愈發懷疑白潔與白亦非的關係了，什麼叫你可以教訓他一頓，這是對兒子的態度嗎？
「沒得商量，你知道我為了培養他付出了多大代價嗎？」
白潔邁步跟上，腳下是寒冰鋪成的道路，優雅，從容，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冰雪女王之稱名不虛傳。
她的格調的確遠勝白亦非！
許是因為她生得高挑的原因，看似緩慢的步伐卻絲毫不比成蟜全力施展身法來得慢，反而後發先至，短短几個呼吸便來到成蟜面前。
這也許就是咫尺天涯吧。
成蟜這才注意到，這女子比他所見的女人都高，論足之美，連明珠夫人都要略遜一籌。
那張臉有點像明珠夫人與紫女的結合，端莊與嫵媚並存。
「你倒是看得開。」
白潔發現這人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觀賞風景，不由露出笑意，她見過的男人千千萬萬，還是第一次發現這麼有趣的人。
成蟜微微一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再說了，我不覺得夫人能殺死我！」
眼神卻不受控制的壓低。
好長……白……直……
白潔伸出五指對著他的額頭輕輕一點，一股寒氣從上到下，逐漸將他覆蓋，很快化作一道人形雕像。
成蟜很想反抗，卻發現自己的腳底像是扎了根一樣，精神攻擊也完全被封鎖，就連內力也無法調動。
這女人將他所有的力量都凍結了！
冰雪覆蓋下，成蟜艱難地扭動眼珠，眺望著白潔身後虛空中的風景，恍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才叫大佬，這才是逼格！
北冥子一身青衫，整個人在虛空中負手而立，周身雲霧繚繞，宛如謫仙降臨。
他腳下盤旋著一幅太極圖，這應該是他能在半空中停留的踏板。
成蟜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畫面，鬼谷子現身的方式是不是御劍而行？
「你破壞了規則。」
北冥子臉色淡然，聲音卻如同九天驚雷般洪亮。
「看來這小傢伙是你的弟子。」
白潔轉過身，笑吟吟的注視著北冥子。
「他下山之前你應該告訴他，什麼人不能殺，你們毀了我的傳承！」
說到最後，白潔的臉色已是一片冰冷。
這個女人再次展現了什麼叫變臉如翻書，也許她天生喜歡笑，卻不代表她不會生氣。
只是，她喜歡笑著殺人~
白潔素手一揮，一股徹骨的寒意湧出，方圓幾十丈瞬間化為冰天雪地，寒冰匯聚成無數冰箭，鋪天蓋地朝著北冥子涌去。
北冥子面無表情，藏於身後的手掌微微一動，下方遍地落葉紛紛無風自動，向著空中聚集，最後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極圖擋在北冥子身前。
轟！
冰箭如雨，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太極圖，卻始終沖不散那牢不可破的屏障，最終化作水滴流入大地。
這是矛與盾的碰撞，白潔的攻勢顯然還不夠。
成蟜注視著這一幕，心中有些無語。
師尊，雖說謙讓女士是一種傳統美德，但你也要考慮形勢啊！
好冷~
雖然他如今的體質十分強悍，但如果一直處在冰封狀態，生機終將流盡。
成蟜不禁懷疑，自家師尊是不是也有著風流秉性，看白夫人長得好看就不忍心下狠手。
白潔冷哼一聲，身上爆發出更濃厚的寒冰氣息，周身聚集了更多的冰箭，從四面八方湧向北冥子。
這種程度的攻擊，已經堪比萬箭齊發，甚至更加襲擊。
「天地無極，乾坤逆轉，逆！」
北冥子終於為之動容，手掌齊出。
陰陽二氣在他周身流動，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四面八方襲來的冰箭盡數吸納。
下一刻，被吞噬的冰箭竟原路返回，就像是被漩渦吞噬之後又吐露出來。
「這就是陰陽無極的真意么？」
成蟜喃喃自語。
白潔臉色微變，但隨即目光一凝，反撲的冰箭瞬間停滯，繼而無力跌落在地。
北冥子再度將雙手負於身後，維持著道家第一人的風度。
雖然只是點到為止的交鋒，但結果已經很明顯，雖然同為天人，白潔與北冥子仍有差距。
「我不服！」
白潔輕咬下唇，說出令人始料未及的話。
「天宗仗勢欺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壞我功法……北冥子為老不尊，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我不服！」
堂堂天人不顧身份，竟作出一副女兒家哭訴的模樣，饒是以北冥子淡然如水的心境，見此情形也不禁臉皮抽搐。
成蟜看得瞠目結舌。
打得過時囂張無比，打不過時楚楚可憐，饒是以他的厚顏無恥，也不禁甘拜下風。
北冥子淡然道：「你現在收手，此事可就此作罷。」
白潔憤憤道：「那你賠我一個兒子！」
北冥子：……
他一生守身如玉，怎麼賠？
成蟜很想說：我可以代勞。
但他如今處於被凍結的狀態，聲音根本無法傳出去。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看在保養這麼好的份上，他認了。
一切都是為了化干戈為玉帛……
這時，成蟜忽然覺察到另一股強大的氣息出現，不由扭頭望去。
一身寬大的黑袍籠罩全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