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第498章 內亂

落針可聞的宮殿內，楚薪腳尖懸浮一厘米，飄着行進。

這裏面肯定不是空空蕩蕩，守衛少不了，但每當有惡魔發現楚薪堂而皇之地闖入，他們就會先一步被毀滅之光具現的刀劍封喉索命。

所以一路走來，兩邊儘是一聲不吭的屍體。

呼！

直到一處很深的過道拐角，一簇漆黑的火焰撲面而來，還有令人背脊發涼的陰冷笑聲。

楚薪抬手一揮，襲來的地獄之火就被硬生生給一巴掌扇滅，連帶釋放火焰的小丑也被氣浪拍在了牆上，牆體四分五裂，小丑也直接遭受重創，一口夾雜內臟碎片的黑血噴出，混身癱軟地倒在牆角。

光亮從裂縫投射進來，打在楚薪的身上，啐罵仰頭的小丑瞬間獃滯，不可思議地盯着楚薪。

「你？你！等等，我沒有看錯吧！」

小丑不顧身體的劇痛，抬起軟綿綿的手臂揉去鋪滿眼睛的灰塵，然後猙獰地瞪大雙眼，似乎要把楚薪給深深地印入瞳孔。

「毀滅日！居然真的是毀滅日！地球上我最欣賞的超級英雄！覆滅了正義聯盟、超人、蝙蝠俠后你到底去了哪裏？沒有你的地球實在是太無聊了！」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你，你殺死那些傢伙的精彩錄像我反覆觀摩，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太好了！太棒了！哈哈哈哈哈哈！」

震驚不已的小丑旁若無人地狂笑不止，笑得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大量鮮血從滿身的傷口汩汩湧出。

儘管疼痛讓他面目扭曲，可癲狂的笑似乎沒有盡頭，直到他精疲力盡，不得不沙啞地抱着凹陷的肚子蜷縮倒地。

楚薪就這樣平靜地俯視着他，警惕地觀察他有沒有搞什麼小動作。

「我問，你答，行嗎？」見小丑緩了下來，楚薪才開口。

誰料小丑一歪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行！」

楚薪頓了頓，「其實，你也渴望地獄內亂吧？越亂越好那種，只不過礙於和路西法的靈魂契約，你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加入其中，只能當一個觀眾從中獲取只能悶在心裏的快感，就像個憋屈的極端抽象樂子人。」

小丑也是一愣，沒想過楚薪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瞬間有種被認同的感覺。

「所以，當你在這裏看見我時，你才會這般發自內心地狂喜，因為你知道，凡是我所在的地方，都將充斥毀滅與死亡，你從來都不喜歡一個規則與秩序的地獄。」楚薪繼續說道。

不等楚薪又說，小丑就急急忙忙地搶過了話頭，挑着眉頭尖笑道：「沒錯沒錯沒錯沒錯！不愧是我看中的傢伙！接下來我只需要代入你的視角，我不就能參與這場浩大的盛宴了嘛？」

看得出來，他十分想咒罵路西法，可惜靈魂契約宛如束縛在大動脈的死亡枷鎖，小丑根本產生不了反抗或辱罵路西法的念頭。

「第二個問題，」楚薪並未被小丑的瘋狂所感染，依舊淡然地道，「內亂。」

「你果然想摻和進來，在我看見你的瞬間就知道了。」小丑獰笑的嘴角忽然變得優雅從容，彷彿在告訴楚薪自己看透了一切。

接下來，他用標誌性的語氣口吻向楚薪講述了地獄內亂的詳情，當然，所述說的也僅僅是小丑所看見所了解的層面。

原來，此次叛變是由魔神彼列、魔神阿斯塔羅斯、魔神巴爾所挑起，趁著路西法與米迦勒異域單挑的間隙，他們三個意圖推翻現有的撒旦王座，成為新的三位一體。

目前為止，七十二柱魔神之中，有三分之一加入叛軍，三分之一堅決維護路西法政權，三分之一看戲不插手。

像艾尼、格刺希亞拉波斯這種就是叛軍中的激進派，主打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而弗法和富卡斯本屬於吃瓜群眾，內心並不贊成彼列他們，但為了自保不願主動加入紛爭，奈何小丑逃到了這裏，陷入了不得不管的困局。

「你是故意的吧？」楚薪忽然問道。

「聰明！」小丑陰翳一笑，「這些騎牆派不加入進來，怎麼稱得上真正的混亂？等路西法大人一回來，他們必定加入鎮壓的行列，叛亂不就成了一場笑話了嘛！」

「路西法是毫無水分的四維生命體，力壓地獄群魔千萬年，那群叛軍就算成功了，等路西法回來不也是一場空？這些老傢伙不可能想不到，這其中應該還有更深的陰謀，算了，我考慮這些幹嘛，我只需要火上澆油、推濤作浪即可。」楚薪暗暗思索。

「兩天後，不管有沒有我這個鑰匙，叛軍都會強攻撒旦之城，」小丑無比期盼地說道，「數十億的惡魔組成的屍山血海，你難道不想親眼看一看嗎？不不不，以你的個性，或許會成為他們的劊子手，你才是地獄的毀滅之日！」

可突然，小丑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流露出令人憐憫的悲傷，他與楚薪對視着，「真遺憾啊，你沒打算留我活口吧？」

楚薪目光冰冷，視作默認。

就在他即將動手之際，小丑面露獰笑，猛的挺起整個驟然燃燒的身子撲向楚薪，似乎要飛蛾撲火。

然而，楚薪的視線穿過洶湧的黑色火浪，敏銳且一清二楚地看見一縷人形靈魂自小丑的後腦勺飛出，以飛快地速度穿透牆壁逃跑。

嗡——

早已分散佈置在整個宮殿的毀滅之光綻放出恐怖的光芒，並在剎那間具現成包裹宮殿沒有出口的罐子。

這個罐子的材質十分特殊，導致小丑的靈魂硬生生撞在上面無法貫穿，甚至還具備十足的粘性，他的上半身完全與之相連，掙扎不開。

在離開西迪領土后，閑着無聊的楚薪一邊趕路，一邊仔細研究了西迪的萬魂盅，解析出了構成材質和構造規律。

在明白原理后，此刻所具現的就是類似萬魂盅的法器，能夠拘束靈魂物質。

至於何時部署的，其實早在楚薪邁入宮殿的第一步便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在楚薪的「穩之道」準則中，一些保險措施可以不用，但不能不做，更不能沒有。

噗！

楚薪一巴掌就把小丑的肉身扇得七零八落，附着在手臂上的地獄之火根本燒不穿他的皮膚。

隨着意識操縱，具現的拘魂罐開始縮小體積，直到變成楚薪掌心中托舉的透明小罐子，可見瘋狂掙扎的小丑靈魂。

他又從體內拿出萬魂盅，徑直就把拘魂罐扔了進去。

好歹也是路西法的使魔，怎麼也算是高級靈魂。

「命運還真是難以捉摸，你說是吧？」

在被封印之前，小丑戲謔又灑脫的輕笑落入楚薪的耳中。

「不愧是DC宇宙人氣最高的反派，不管身處何種局面，精神病的氣質始終不變。」楚薪暗道。

他扭了扭脖頸，聽着殿外的浩大動靜。

嗯，該活動活動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