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 96 章
儘管昨天晚上祁笑並沒有收看節目,也不太清楚網上的人都是如何熱烈討論，但第二天來到片場之後，他很快便切身體會到了這一點。
雖說大家即便是八卦議論也都是私底下，可那些探究和吃瓜的眼神是隱藏不了的,祁笑明顯感覺到周圍有人默默關注著自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和節目有關。
祁笑一開始還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可沒一會兒他自己都有點忍不住了,心想著大家的反應未免也太過誇張了,不就是自己是liar嗎，也沒有那麼意外……吧？
趁著做造型的空當,祁笑瞥了一眼手機,果然頭條推送了不少相關的話題，而那句「祁笑你好狠的心吶」更是讓人心頭一顫，他心說自己真有那麼絕情嗎,忽然又想到什麼。
那天，在自己離開之後，前輩是什麼樣的表情呢。這個問題他當時就想知道了，後來也沒去深究,現在倒是可以揭曉這個答案了。
猶豫了一會兒,祁笑趁著造型師去拿東西的空當,偷偷點開視頻看了一眼，現在微博熱門飄滿了相關的視頻,他幾乎不用怎麼找，點開就是。
儘管大部分人的關注點都在祁笑的身上，還是有不少CP粉因為陸星涼被拒而激情落淚,祁笑把彈幕關了,慢慢拖動進度條。節目組還是精心剪輯了的,整個片段很有氛圍和感染力，弄得他更有點不忍再看下去。
畫面中，祁笑轉身之後，很快便切到了陸星涼那邊的近景，當時邵導說他的表情不對，雖然是補拍的鏡頭，但銜接得很好，幾乎看不出什麼剪輯的痕迹。
其實陸星涼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情緒化的樣子，他只是靜靜盯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什麼也沒做。
祁笑有設想過當時對方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大概會是難過、失落的，可這樣看著，卻彷彿有種哀傷的錯覺。
或許他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答案而失望，而是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沒有希望的。
意識到這一點時，祁笑莫名有些不安，前輩當時是真的很傷心嗎。
沒等他多想，造型師已經回來了，他只能故作自然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今天他們出來拍外景了，主要是褚斯語在學校里的一些鏡頭，也有幾段嚴江來學校調查的戲，但兩人並沒有直接的對手戲，只是因為場景一樣，所以放在了同一天拍。
原定是上午拍祁笑的部分，下午才是陸星涼的戲，所以早上過來的時候祁笑沒有看到對方。
趁著拍戲休息的空當，祁笑又看了看網上的那些評論，除了CP粉的哀嚎之外，也有挺多人說他渣男演得太逼真之類的話。
雖然網路上大多人都是在玩梗，並沒有上升到道德層面，但祁笑還是忍不住想，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確實是真的玩弄了他人的感情。
尤其是現在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對方一起拍戲，這不就是渣男的行徑嗎！
好在上午沒有陸星涼的戲份，對方不來，他好歹心理壓力小了些，本來祁笑以為要到下午才能見到陸星涼的，結果在拍上午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對方卻忽然出現了。
祁笑一個愣神，差點就忘詞了，還好他拍的這場戲不是特別難，第二遍一下就過了，也沒影響到什麼，他拍完後走了過去，陸星涼倒像是沒事人似的，說：「有點事耽誤了，所以來晚了。」
祁笑想說其實上午他可以不用來的，可仔細想想，因為之前幾乎每天都是兩人的對手戲，所以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有時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戲，可陸星涼還是會坐在一邊看。
想到這一點，祁笑的內心愈發沉重。
難道之前一直是自己錯估了對方的情感？
因為上午的幾場戲都圓滿結束了，於是眾人簡單收拾了下都去吃飯了，祁笑和助理一行人也準備一起過去，這時忽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喊他的名字，似乎是幾個粉絲追著過來了。
之前劇組基本都是拍室內的戲，所以閑雜人等是沒機會混進去的，而今天在學校里拍戲，相對來說就沒那麼好管理了。
現在網上各種消息都靈通得很，早在祁笑他們還沒到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提前來蹲點了，即便有門衛攔著，也還是有人偷偷翻牆進來。拍戲的時候好歹有工作人員維持秩序，現在卻是被鑽了空子。
祁笑雖然有些意外，但想著畢竟是自己的粉絲，還是盡量維持了微笑。
有人高舉著手機想拍他，旁邊的助理很快反應過來做了遮擋的手勢，想儘快拉著祁笑離開，卻不想這時候另一側突然跑過來個男人，一上前便直接伸手交握住了祁笑的手。
祁笑原本注意力就在另一邊，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陌生的炙熱觸感驚得他下意識便想掙脫，對方卻使了很大的勁，又因為兩隻手都緊握著，一時不太容易掙開。
那人對他笑著道：「笑笑，我好喜歡你。」
見對方還想要繼續說話的樣子，祁笑禮貌性地微笑了下，說：「謝謝，但能不能先把手鬆開？」
可對方像是完全忽略了他的話，徑自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手心手背都被覆蓋著，那種略帶粘膩的熱度讓祁笑有些抵觸，想著是否要直接把對方給甩開，可又有些猶豫，在公眾場合動手似乎影響不太好。一旁的助理努力想要分開兩人，卻遭到了對方更加猛烈的抗拒動作。
這時，像是被什麼給用力擒住了一般，男人忽地嗷叫了一聲，祁笑感覺到落在自己手上的那份力度驟然鬆開了，便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陸星涼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了。
那人顯然被他的動作給激怒了，但又似乎有幾分忌憚：「你幹嘛啊？我只是想和笑笑說說話。」
彷彿是吃定了自己的行為算不上什麼過界的冒犯，對方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陸星涼靜靜看著他，頓了片刻，他說：
「校外無關人員一律不得進入校園，你也不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你是希望我叫保安嗎？」
雖然說出的話是在講道理的樣子，但他攥著男人的手卻依舊沒有松。
「你現在抓著我不放是什麼意思？挑事是吧？明星就了不起啊？」
陸星涼似乎是冷笑了一下：「那你剛才抓著他不放又是什麼意思？」
「我走，我走就是了。」男人似有不甘，但和陸星涼對峙幾秒之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他用力甩了下胳膊，「給我放手。」
儘管對方罵罵咧咧著走開了，陸星涼的臉色卻未見緩和，直到那人消失在了視野之外，他才看向祁笑，用一種很平和的語氣道：「走吧，去吃飯了。」
雖然方才陸星涼半點出格的行為都沒有，可祁笑卻感覺到對方好像挺生氣的，其實說來自己也沒什麼實質上的損失，他一時有些躊躇，便說：「前輩不要生氣啦，下次我多注意就好了。」
祁笑以前也不是沒和粉絲接觸過，但大多都是溫和友善的態度，即便握手也是點到為止，是以他剛才一瞬間才會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你的問題，只要是讓你覺得不舒服的行為，都不應該放任。只是這種事情不好處理，」說著，陸星涼頓了下，「即使鬧大了，很可能也會被說成是小題大做。」
祁笑忽然明白過來前輩為什麼會生氣了。
他說：「我剛才確實被嚇到了，但前輩不是及時出現了嗎？而且我只是覺得和粉絲起衝突不太好，要真有什麼，就他那樣的我還是能打兩個的！」
陸星涼像是被祁笑說的話給逗笑了，他嗯了聲：「我知道的，你很厲害。」
祁笑倒是聽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忙岔開話題：「好啦，吃飯了。」
因著上午的緣故，祁笑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下來看陸星涼拍戲，雖然之前兩人對過不少戲，但完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又是另一種心態了。
祁笑看了一會兒，忽然發覺周遭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正隱晦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猛然一驚，對啊，自己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坐著看前輩拍戲真的沒問題嗎！
祁笑有點想離開，可又覺得像是在欲蓋彌彰，只能硬著頭皮等陸星涼把戲拍完了，而後者倒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下戲后便很自然地過來了：「今天結束得早，要一起吃飯嗎？」
祁笑愣了下，剛想說不一直都是大家一起吃的嗎，才意識到對方是在主動邀約，他猶豫了下，正準備說話，就聽得陸星涼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補上次的。」
上次？祁笑眨了眨眼，猛然記起對方指的是上次他沒和大家一起吃飯，自己還大晚上跑去質問了的事……他的臉頓時唰地一下就紅了，胡亂應道：「噢、這樣啊，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