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審問（二）
秦氏心中得意，面上裝作很害怕：」不是的！我沒有！我不知道她為何要害你們！也許……是因為世子夫人她……苛待下人，對芍兒多有打罵？「
「胡說八道！世子夫人對待下人向來和顏悅色，從來都沒訓斥過！她也沒跟芍兒說過話！怎麼可能會打罵她！」這話一出，張嬤嬤就先反駁起來。
隨著她開口，這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婆子，丫鬟全都紛紛點頭。
沈杳已經嫁過來一個多月了，又不是才幾天，大家對於她的為人都是了解的。
秦氏聽著這些聲音，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道：「反正我沒做！你們能奈我何！」
「去把老三叫回來吧，發生這種事情，也該讓他知道知道了。」定北侯夫人聞言面無表情的道。
秦氏聽了這話，這才慌張了。
連忙哀求起來：「大伯母！別！別叫他回來！」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么？」定北侯夫人冷冷道。
「我沒有！不是我！」秦氏拚命的搖頭，死不承認。
她不承認，就沒人能治她的罪。
定北侯夫人氣的胸膛起伏，沈杳看她那樣子，生怕她又犯頭疼的舊疾，連忙勸道：「母親，您別生氣！她不承認我們就繼續調查！總能找到新的證據！」
「秦氏，那芍兒是你的心腹丫鬟，我不信她要做什麼，你這個主子會不知情。」
定北侯夫人緩了緩，冷冷下令道：「把她帶下去！幽禁起來！沒有命令不得出院！」
「你憑什麼關我？」秦氏又尖叫起來：「再說沈杳有什麼損失嗎？她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的么？」
這也是秦氏怨恨的點！
為什麼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卻還是奈何不了她！真是氣人！
「杳杳沒事，是她幸運，但你的惡毒，令人髮指。」定北侯夫人惱恨道：「你就是沖著毀掉杳杳去的！你甚至還想毀掉定北侯府與尚書府的名聲！簡直惡毒！」
「要真發生那種事情，只怕不止這些。」沈杳介面道：「定北侯府，與沈尚書府，會交惡。」
「簡直罪大惡極！「
定北侯夫人聽了這話呢，幾乎不能容忍的想要休掉秦氏了。
但秦氏是二房的，她作為隔房大伯母，沒有插手的理由。
當下，秦氏被帶了回去，直接院子封閉，只等三少爺回府。
結果，這一夜，燕冬臣沒有回來。
隔天一大早，二房太太蘇氏一大早就來求見定北侯夫人，婉言求她饒恕秦氏：「她嫁過來畢竟這麼久了，雖然跋扈了一些，但對我兒的心卻是好的，當的起一個好妻子，求夫人原諒她這一次。「
定北侯夫人怒氣難消：「她對冬臣是不錯！可她做的那叫什麼事兒！給嫂子房裡下藥，還把男人往那屋子裡引！要不是杳杳孝順，昨日一天都陪著我，只怕就著了道了！你說我怎麼能放過她！「
結果，蘇氏聽了這話，不咸不淡的道：「這不是沒成么？頂多算是未遂，回去以後我會好好教育她的，絕不讓她再靠近少夫人，夫人，這麼多年了，我沒求過你一次，這是第一次，希望你能答應我……」
定北侯夫人動了動嘴角，正要開口，外頭卻傳來一陣嘈雜聲。
燕冬臣回來了。
先沖回到自己院子里去，左右開弓，一連甩了秦氏十七八個耳光，把她打的趴地上起不來，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到定北侯夫人這兒，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大伯母，我知道秦氏脾性不佳，且生不了兒子，但她畢竟是我髮妻，求您原諒她這一次！」
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定北侯夫人：「……」qs
錦瑟院中。
沈杳一直都關注著上房的消息，她知道燕冬臣回來了，燕冬臣毒打了秦氏，燕冬臣跑去定北侯夫人那兒……求情？
沈杳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準備叫小團去打聽消息，同時自己也想去上房那兒看一看。
結果這個時候，燕翎昭陰沉著一張臉回來了。
直接帶來了結果：「二嬸嬸求情，再加上老三，母親已經饒恕秦氏了。杳杳，希望你不要怪罪母親，她其實比你更想處置秦氏！」
沈杳勉強露出笑容來，甚至還安慰他：「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怨恨母親？她也有為難之處。」
「放心，明面上不能替你討回公道，暗地裡一定幫你討回！」
燕翎昭保證道。
沈杳點了點頭。
兩個人看著這間屋子，想到之前芍兒跟那小廝在靠窗的榻上做的荒唐事情，便是一陣尷尬。
沈杳甚至都生出了想換處院子的打算。
然而府內正是多事之秋，暫時要換還有點麻煩，燕翎昭當天下午便命人把靠窗的那張床榻讓人給抬出去，直接就砍了燒了。
「放心，晦氣都沒了，屋子能住。」燕翎昭安慰沈杳。
沈杳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晚上住哪兒啊？「
燕翎昭聽了這話，明顯心跳加快，故作鎮定的道：「當然是睡床了，那麼大的床在那兒呢。」
沈杳：「……」
合著秦氏與芍兒胡鬧一通，最後卻是成全了燕翎昭？
那張榻已經搬走燒掉了，到了晚間，沈杳看著屋內唯一的拔步床，陷入了為難糾結之中。
「要不，你睡書房去？」她試探著問。
「不行！」燕翎昭當即乾脆的拒絕，理直氣壯道：「沈杳，你忘記你之前說過的話了？你可是說過！無論咱倆是吵是鬧，只要我住在這房間里了，就一輩子不許搬出去住！
沈杳：」……「
「這一次是真的可以……」
「不行！萬一我去睡書房了，你以後不讓我進屋子怎麼辦！不行！」燕翎昭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說完，直接去把自己的鋪蓋，在婚床上鋪好了。
沈杳：「……」
她怎麼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那要不……我去打地鋪……」沈杳試探著道。
燕翎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很害怕我？那算了，我去打地鋪吧。」
說完，便麻利的把自己的鋪蓋搬下來，鋪在地上，坦然自若的躺了下來，閉上雙眼。
沈杳愣愣的看著她。
燕翎昭忽然睜開眼睛來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
沈杳：「……」
這廝在說什麼？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明白燕翎昭在說什麼，當下老臉一紅。
她緩緩的在床榻上躺了下來，心裏面的緊張已經盡去。
十日後，沈杳去給定北侯夫人請安，才知道燕翎昭一大早就出府去了，至於去做什麼，沒人知道。
沈杳也不在意，她陪著定北侯夫人用了早膳，又開始跟著張，薛兩位嬤嬤，一起處理庶務。
正忙碌著，外頭傳來一陣陣嘈雜聲，由遠及近。
很快，秦氏那獨有的尖利聲音傳來:「少夫人！二嫂！這就是你們大房乾的好事情么？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剋扣二房嗎？這老太君才去世幾年啊？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還沒有進門，秦氏就已經開始撒潑打滾。
瞬間鬧騰的侯府上上下下人都驚動了。
「三弟妹，你又在鬧什麼？」沈杳從賬本里抬起頭來，冷冷道。
秦氏滿臉通紅的怒罵道：「沈杳！你報復我！報復二房！」
沈杳聲音淡然：「我報復你什麼了？」
「你剋扣二房錢財！」
「秦氏！你莫要胡鬧！誰讓你來這兒的！」
定北侯夫人帶著人急匆匆的趕到時，就看見沈杳正拿著賬本不慌不忙的跟秦氏對賬:「三弟妹，你說你們一房受了剋扣，來來來，你看看，這是二房的所有花銷與長房的花銷對比，從這上面可以輕易的看到，長房人比二房多，但是所用花銷賬單都是一模一樣的，哪裡剋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