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慷他人之慨
村長是個六十多歲的老男人，他渾濁的眼中帶著幾分精光。
瞥了一眼井后，道：「到底也是一個村子里的，如今我井裡的水都沒了，都給大傢伙分了，你們家可不能這麼自私！」
楊雨晴能大約猜到村長為什麼做，就連當初給村民水喝，都是因為覺得他們家有水，用完了大不了就來他們家裡打水。
倒是村長，又得了好名聲，又可以喝到更多的水。
今日村長便是帶著許多村民過來的。
後頭但凡是喝過村長家水的，都無一不借著村長的話來說話，「楊二弟啊，你們可是不能這麼自私，咱們村長井裡的水因為給咱們大伙兒喝，現在都沒水喝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一村子的人都渴死吧？」
眼睜睜的看著一村子人渴死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楊家將水給趙家和宋家，他們一家人都不想答應。
楊來福談條件了，「當然不會，只不過這是我家的水，自然是我想給誰喝，就給誰喝，不想給的人，他也別想要！」
周圍人一聽，頓時都著急了起來，生怕楊來福不給自己水喝。
「楊二弟，我對你們楊家雖說不上好，但也不壞吧？你就給我們點兒水喝，等大旱過去了，莊稼有收成，我給你們送點兒白菜咋樣？」
楊雨晴倒是覺得這個不錯，拉了拉楊來福的袖子，示意他答應。
楊來福點頭了。
「你們都可以，但是趙家和宋家不行。」
趙二和宋家大哥頓時就火了，「憑什麼不行？大家都有，就我們趙家和宋家不行，這憑什麼？」
「之前五文錢一桶，可是叫人不敢忘，那現在十文錢一桶，又有什麼不行的？」楊雨晴一開口，立馬就惹了眾怒。
「我們跟你爹說話呢，你是怎麼回事？一個丫頭還能做得了楊家的主啊？」不知名村民忍不住怒氣出聲。
「那你們是不知道這丫頭的厲害。」趙二躲在人群里，說話也有底氣了許多。
他道：「上回她可是要拿刀砍我和宋家大哥，小時候是個災星，長大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依我看，就該出生就被老楊家那婆子給弄死才是。」
慕氏怒了，「你說什麼呢！」
她對楊來福道：「咱們今天水就是給誰，都不能給這個趙二！」
楊來福也是態度堅決，對趙二的怒火已經是忍到極致了，「不給，絕對不給，這般辱罵我閨女，怎麼都不能給！」
趙二立馬怒了，「村長，您看，他就是這個態度！這村子又不是他自己的，他的井水，還不是咱們村子里的水。」
村長為難的看著楊來福道：「趙二這話說的也對，這水到底也是咱們村子里的水，所以也不能只你們一家喝。」
楊來福態度堅決，這個時候，卻是有人在村長耳邊說了什麼。
村長也不再多說了，只道：「等一等，等一會兒，咱們再說這水的事情。」
楊雨晴見此，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等了等，倒是還真的等到了人。
楊老爺子過來了，一過來就是對楊來福一頓痛批。
「我這麼多年教你的，你都忘了嗎？這水是你井裡的水，那你難道就不是村子里的村民了？」
「爹，我不反對給村子里的人，但是趙家和宋家不行。」楊來福毫無懼色的看著楊老爺子，態度依舊不改。
「前些日子我們家裡沒水，找他家借水，非要五文錢一桶的買，宋家前兩日還要打我，你說我怎麼能給他們水喝？」
楊老爺子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但是到底是一個村子里的。
楊來福還是他兒子，若是不給的話，說不準還得連累他們被村子里的人排擠。
原本因為一個虎妞就已經給他們都造成了困擾，現在還要為了一點兒小事跟村子里的人過不去。
「都是鄉里鄉親的，至於的為這麼大點兒事就鬧成這樣嗎？」楊老爺子倒是能慷他人之慨，他道：「你們去吧。」
「我等會兒再打，你們先去。」
楊老爺子帶著人過來打水也就算了，還替楊來福答應了。
見此，一家人都十分憋屈。
趙二喜滋滋的準備去打水，宋家大哥也是得意洋洋。
原本家裡也就一點點，那鵝就養在外面一圈的小院子里。
見楊老婆子朝著她們小院子過去，楊雨晴心中一沉，只是還沒法子阻攔，就聽到楊老婆子驚聲道：「哎呀，這裡還有隻鵝呢！」
楊雨晴只覺得很是悲催，這死老太婆就找好東西眼尖的很，鵝在牆角窩裡下蛋，也被她發現了。
鵝被楊老婆子嚇得跑來跑去，緊跟著一隻鵝蛋也掉在了地上。
楊老婆子可惜的看著地上的鵝蛋，那眼神差點沒跪地上給生吃了。
她來到楊來福面前，指責道：「老二啊，你是越來越不將你親爹親娘放在眼裡了啊！」
「家裡有鵝，有鵝蛋吃，竟然也不給我們送過去，上回的米和面也是這樣。」
楊老婆子說著說著，突然覺得不對勁兒。
她狐疑的看著楊來福，小聲的問道：「你們的米和面，還有這鵝，是從哪裡來的？」
老二家窮起來的時候，可是連飯都沒得吃，如今卻又是米面又是鵝的，她實在是想不通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運氣找上門了？
楊來福只搖頭，道：「我不知道，米和面是我去鎮子上打短工賺的，鵝是湊巧在山上瞧見的，娘，這鵝是虎妞找到的，你可不能拿走。」
楊老婆子上回過來就跟強盜似的，他怕家裡唯一的一隻鵝也要被他娘給抓走。
楊老婆子冷哼一聲，方才沒抓到，反而弄了她一身鵝屎，已經心情不順，又聽楊來福這麼說，理所應當的道：「不就是一隻鵝嗎？你們多年來有給過我們什麼嗎？給一隻鵝，也沒什麼吧？」
「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抓到的，都吃了幾個鵝蛋了吧？我還沒吃過鵝蛋，不知道是什麼味兒呢。」
楊老爺子正在和村長交談，聽到這邊吵了起來，他也過來了，問道：「怎麼了？」
楊來福剛剛才被楊老爺子訓斥一通，解釋道：「沒什麼，就是家裡的鵝下了一個蛋，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