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了它們

殺人、拋屍。

當這一系列的殘忍舉措決定發生在眼前，直接就讓一眾思維還停留在文明社會的倖存者心中恐懼劇增，捂嘴防止自己乾嘔尖叫之際，看向陳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變態殺人魔一樣。

王煜同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雖然他在醒來后短短時間內就經歷了兩次生死，可那些都是因喪屍而起，但像是陳寰這般直接殺人，還是一刀斬掉對方腦袋的行為，卻是第一次。

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嗅覺，臉上沾染的溫熱也還沒有褪去，在陳寰用唐刀指向他的時候，終於從震驚及恐懼中清醒過來，接著就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嘔吐，似乎連膽汁都要全部給吐個乾淨。

陳寰見狀也不催促，只是緊了緊手中唐刀，站到破碎的玻璃門一側。

因為末世求生，將自身安危託付給一個陌生人，就是再愚蠢不過的事，而血液對喪屍來說又極具吸引力，故此無論是把屍體丟到外面還是保持現狀，喪屍都會被吸引進來，破碎的玻璃門旁又是一個極佳的位置，能以最低風險斬殺從門口湧入的喪屍。

畢竟病毒變異前，人類身體素質是不會得到提升，他現在又處於亞健康狀態，體能跟不上，即便戰鬥經驗豐富也無法正面對付外面那張嘴發出興奮嘶吼，拖著僵硬身體撲來的七隻喪屍，除非藉助一切可利用的東西，就好比地形、屍體。

之所以讓王煜把張景涵屍體丟到外面的原因也很簡單，那便是避免喪屍一次性湧入好減緩壓力。

「吼——」

越靠近血腥味就越濃厚，外面喪屍張著尖銳惡臭的牙床，發綠摻雜縷縷殷紅的液體從它們嘴角滴下，這一刻便利店內所有人都好似能看見一對對灰白沒有瞳孔的眼中，全是對食物的渴望。

「跑啊！」

幾個膽子小的女人終於綳不住了，大聲的叫了出來。

陳寰猛然扭頭，殘忍凶戾的目光掃視而去，但女人的尖叫還在持續。

這一刻，陳寰的殺意直接達到了頂峰，但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時，和她們站在一起的幾個男人一哆嗦，趕忙捂住了她們的嘴。

「不想死就閉嘴，他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完全不在乎多殺幾個。」

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胖子對上陳寰目光渾身一哆嗦，當即便低聲厲喝了起來。

「嗚嗚……」

被這麼一低吼，幾個女人慌忙點頭，鼻涕眼淚在此刻全都流了出來。

這時，跪在地上嘔吐的王煜也扶牆慢慢站了起來，他已經明白了，如張景涵所言，這就是一個狗日的世道，如果要尋求庇護活下去，就不能成為累贅。

然後他對陳寰說道：「老大，不好意思，剛剛還不太適應。」

隨著話音落下，他掃了眼外面近乎可以說是盡在咫尺的幾隻喪屍，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抓住張景涵的無頭屍體，向外拖去。

陳寰見狀，雙目微微眯起。

王煜的轉變可以說完全在他預料之外，然而也恰恰正是因為這個轉變，讓王煜多了一份在末世活下去的資本。

只是成年人的屍體很重，搬運起來並非那麼容易，就好比酒後不省人事的醉漢一樣。

「我來幫你。」

剛剛低吼女人的胖子看王煜拖拽起來十分吃力，外面的喪屍又距離便利店兩米不到后，心頭一動，直接跑上前來幫忙，哪怕因為恐懼，渾身顫抖的厲害。

陳寰站在破碎的玻璃門一側就這般靜靜看著，那漠然的態度好似根本不在乎兩人是否會死。

其他倖存者也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慢慢向後挪動著步子。

「吼——」

便利店外七隻喪屍全都撲了過來，想要對著跟前兩人一屍一口咬下，想要撕碎他們的身體，掏出熱氣騰騰的新鮮內臟吃個痛快。

哪怕兩人一丟下屍體就在極度恐懼中拚命往回跑，可由於距離太近，一隻撲上來的喪屍已經抓住了王煜腳踝，直接將他絆倒在地，露出尖銳惡臭的牙便對著小腿咬了下去。

「給我滾開！」

王煜倒在地上用腳瘋狂踹著喪屍腦袋，想要把這東西從自己身上踹開，但在進食的本能支配下，喪屍又不知疼痛，除了能夠暫時避免被咬外，根本無濟於事。

就連旁邊趴在地上用手穿破張景涵屍體腹部，從中拉出一截腸子啃食的三隻喪屍也被動靜吸引，張著不住滑落鮮血和碎肉的嘴便興奮撲了過來。

抓住自己腳踝的喪屍都沒能擺脫，眼下又有三隻喪屍撲了過來。

王煜知道，自己已經跑不掉了。

然而也正是此刻。

噗呲！

伴隨著他眼前一道寒芒閃過，那抓住自己，再度張口對小腿咬下的喪屍腦袋直接從眼睛處被斬為了兩段，滿滿的腦漿和鮮血流了他一身。

抬起頭。

只見陳寰雙手持刀洞穿一隻喪屍腦袋的同時，猛地抬腳踹在了另一隻撲到近前的喪屍身上，並藉助慣性拔刀後撤，冷冷的說道：「是在等我扶你起來嗎？」

王煜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快步向便利店內跑去拿張景涵用過的消防斧。

「消防斧給他，你用鐵鍬！」

緊隨回到便利店的陳寰見到王煜手中消防斧，用在公寓一樓大廳斬殺保安的方式解決兩隻喪屍后，對王煜冷聲提醒道。

消防斧殺傷力很強，可也極度考驗一個人的體能技巧，極容易被頭骨卡住。

以王煜的身體素質根本不適合使用，反倒是那個胖子相對好上那麼一些。

他現在連殺四隻喪屍，雙臂肌肉已經出現了脫力狀，雖然卡位仍舊能夠斬殺餘下的三隻喪屍，但卻沒有那麼做。

「好！」

來不及多想，王煜迅速和胖子交換過武器后，便並肩站到了那扇破碎的玻璃門前直面那撲來的三隻喪屍。

沒有技巧，全是在驚恐中的全力揮舞。

不懂使用鐵鍬稜角劈砍的王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用平面猛砸喪屍腦袋，反倒是胖子使用的是消防斧緣故，在他的全力揮舞下，斧刃直接就對著一隻喪屍頭顱狠狠落了下去。

嘭！

全力揮舞的消防斧速度極快，一斧頭下去，那隻喪屍頭顱當場爆開，滿滿的腦髓濃漿噴射，爆了兩人一臉。幾塊腐肉順著飛出的軌跡落入胖子和王煜嘴裡，兩顆眼珠更是被打得飛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嘔——」

無比噁心駭人的景象刺激著所有人神經，特別是胖子和王煜嘴裡還有腐肉，當場就直接吐了出來，渾身發軟之際，開始本能的後退，想要躲開餘下兩隻喪屍的撲咬。

陳寰立在一側放鬆著雙臂恢復體力，神經緊繃，冷冷注視一切。

「殺了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