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找尋
顧衍將出發時間挪到了午後。
林清音雖然不明白，但也不覺得需要特意問，隨他決定。
「這是剛送來的雪容膏，你抹在周圍，到時傷口恢復的會好一些。」
顧衍從外面進屋，遞出一個小盒子，同她告知。
林清音一喜，「如此甚好。」
她小心將紗布摸出來，顧衍為她解開包紮，順帶着將那膏狀物擦上。
「好在林慕雲也就是失手誤傷，口子不淺。」林清音耐性子坐好，說。
顧衍眸子一暗，冷冷揚唇，「算她還有腦子，不敢太用力。」
午飯後，日頭是最大的時候，困意最為濃烈，兩個孩子沒玩夠，晃晃腦袋固執不去休息。
顧衍上前把孩子帶進屋裏，又哄睡了交給林清音，她這才好好抱抱孩子。
放下兩個小傢伙，林清音看了眼顧衍，心裏甜滋滋的。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
「走吧，再晚些過去，林慕雲怕是要跑遠了。」
她迫不及待要走，顧衍反而很是悠閑，在她身後踱步，被催著加速上了馬車。
「無需着急，我已讓人去查蛛絲馬跡，我們等等結果便可。」顧衍解釋道。
林清音當然知道是有人去查的，但總有些不放心，自己不去，心裏頭也焦躁。
「那便等等。」她壓下心頭燥郁。
被林慕雲那般對待，說她不氣不記仇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林慕雲對她不是一次兩次的惡意，她不必留存一點耐心。
顧衍看她眉間有氣，輕笑：「下去吧，我們不等結果，也去查查。」
林清音想了想，果斷站起來，「好。」
這一片應該是那間小院的附近，林清音看着旁邊長得茂盛的雜草，回憶起昨晚院中也是這般長勢凌亂。
「那天林慕雲跑去的方向是南邊，那邊建築多人也多，她能藏得很好，但藏不久。」顧衍拿着手下交來的一系列證據和分析，說。
「南邊？那兒消費高，認識她的達官貴人也多，她還真是慌不擇路。」林清音揪了個草尖，說。
林慕雲好面子，別說那些吃穿用度付不起錢要怎麼辦，就是被人看見，也能讓她難受好一陣子，如果有選擇，林慕雲是不可能去那邊的。
「殿下，方才查出林慕雲常去的幾家小館。」有人來報。
顧衍接過單子，林清音也湊上去看了眼。
「怡香院？」她驚呼。
顧衍也看見了。
這是勾欄瓦舍里最低等的青樓，林慕雲一介女流，何故去這樣的地方？
「她到這最頻繁，去看看。」顧衍收起單子，說。
兩人到了怡香院，白日裏客人少，還有點冷清。
招客的老鴇一看顧衍，立馬要迎上來，又在餘光里看見林清音，端正了些。
「三皇子殿下，三皇妃……」她獃滯住。
林清音還是很平和的，顧衍直接繞過她，往裏走。
「進去說。」他言簡意賅。
老鴇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喊人暫時頂替她的位置攬客，自己謙卑跟着兩人繞路進了里院。
中間都是服侍客人的地方，她可不敢髒了皇子的眼。
「快些倒茶來，要最好的。」老鴇朝門口的人說。
不一會兒，兩人才坐下，茶也送上來了。
「三皇子殿下和三皇妃來，是……」老鴇倒是主動詢問了。
林清音看她，「我們來問林慕雲，她常來這裏，是不是？」
老鴇眼神一頓，「此話怎講？林慕雲可是女子，怎會……」
「你最好說實話。」顧衍冷冷打斷她剩下的話。
「這……」老鴇心口慌張，「不是我不說，這兒的客人確實不分男女，進來要詳細確認每一個人的真正身份，我們這也做不到啊……」
她說的的確有道理，但能查出來，當然是有依據的。
「你可確認你說的是真的？」林清音淡聲問她，語氣里有不容反抗的堅定。
老鴇額頭立馬出汗了，她虛虛擦著。
「我雖未坦誠太多，可說出來的絕無謊話。」
林清音笑了笑。
從頭到現在，老鴇一句肯定的信息都沒有，就算不是謊話，也無一絲用處。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你不必為了一個被貶庶人的罪臣之妻打掩護，與我們作對。」顧衍摸着衣角，眼神帶有脅迫。
老鴇是有見識的，可現在也扛不住了，唉聲嘆氣。
「我便說了吧，林慕雲的確是來過，前幾日來的也頻繁。」她道。
林清音細聽，探究她有沒有說謊的跡象，隨後看向外面。
「昨夜可來了？」
老鴇為難了一陣，最終在顧衍直視下招了。
「來過，帶着傷來的。」
看來是實話。
林清音鬆了口氣，「現在何處，帶我們去。」
老鴇很是訝異：「現在便要去？可還有客人呢……」
「客人又如何，便說是辦案的，清場。」顧衍並不在意。
老鴇連忙攔住人，「我們這要做生意的呀，客人都被趕走了，以後大家可怎麼看我們？」
說到底，她也沒有那麼情願配合他們，坐到了怡香院媽媽的位置，她有點骨氣在，也敢出聲拒絕。
顧衍只看她一眼，「當初接濟林慕雲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的怡香院生意？」
老鴇立馬被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那也是她付過錢的。」
「昨夜付過了？」顧衍繼續逼問。
林慕雲現在是一貧如洗，哪來的錢，不過是承諾過些日子會給她雙倍，才答應讓她進來躲躲，還找人為她療傷。
老鴇難堪收回了手。
「你們便清場去搜吧，我也不知道她躲在哪了。」
臨走前，林清音淡笑看她。
「緩兵之計用的很好。」
老鴇心頭一震，剛下意識想辯解兩句，有人過來直接抓住她按下，不讓她動。
官兵進了院中，一眾穿着清涼的女子們都大驚失色，聽見只是讓她們離開，迅速跑出去了。
林清音這時已經進去挨個把房門打開，她也是女子，總歸要方便點。
顧衍等了一會兒才進去，和官兵們一起翻找。
林清音從最高樓走下來，朝顧衍搖搖頭。
「她應當不會躲在這樣明目張膽的地方，找找隱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