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亂

「老秦，你別着急……」

「我能不急嗎？店都被砸了……」

秦奉靈和薛青岳，在省城投資的項目，真是災劫不斷，奇怪的是，這一回，出事的依舊是第二家分店。

「對方無理取鬧，我有信心，能夠擺平。」薛青岳，打來電話，說道。

「呵呵，我知道……不過，究竟是誰的責任。」秦奉靈，對着手機，說道。

「額……怎麼說呢……」

「直接說！」

「我們的員工，在工作時，打碎對方一個花瓶。」

「賠錢！」

「話是這樣說，可……」

「什麼？」

「對方說，花瓶的價值很高。」

「有多高？」

「三萬！」

「陪給他。」

「三萬啊！不是一個小數目。」

「必須賠！還要多賠！」

「為什麼？」

「他要錢，就給他錢。」

「不是……花瓶要鑒定……」

「鑒定結果呢？」

「還沒出來……」

「誰去鑒定？」

「對方請人……」

「呵呵，何必呢？」

「你是說……我們請人？」

「結果一樣。」

「怎麼說？」

「不好說，我的意思是，直接賠款，額外多賠點。」

「嗯……我懂了，我們再商量一下。」

「別耽擱，早結早了。」

秦奉靈，還想說些什麼，薛青岳，已經掛斷電話。這樣的事，在單位里，時常發生，多賠錢，不是認慫。而是，息事寧人，同時，展示一種態度。

按照，薛青岳和項目負責人的意思，就是要較真兒，以理服理，該是怎樣，就是怎樣。這樣的處理意見，秦奉靈，不能認同。

表面看起來，保證了公司利益，實際結果，損失了公司信譽。

雖然，他們做的是小生意，利益放在第一位，不錯。但……得不償失！公司剛剛起步，遇見這樣的客戶，處理得當，就是一次機遇，處理不好，就是一次危機。

最終結果，客戶請人鑒定，花瓶的價值，只有一萬五，然而……公司照價賠償后，造成的市場輿論，極為不利。

「老秦，事情解決了。」薛青岳，再次打來電話，說道。

「呵呵，恭喜！」秦奉靈，再次對着手機，說道。

「你怎麼不高興？」

「我高興不起來。」

「老秦，咱們省了一半的錢。」

「看起來是這樣。」

「什麼意思？」

「市場影響呢？用戶形象呢？」

「額……沒事，省城很大，我們是小公司，沒人在意。」

「呵呵，你沒想過，我們的公司，要做大。」

「哈哈，這個，我還真沒想過。」

「好吧，你打算，怎麼處理善後。」

「額……先關了那家分店。」

「好，儘快吧。之後呢？」

「什麼之後？」

「下一步的打算……」

「看情況吧……」

「嗯，好，先這樣處理。」秦奉靈，說着，掛斷電話。

對於這一次的危機處理，秦奉靈，不太滿意，但是，平時的時候，他不參與日常管理。這一回，也不好過多干預。可是，這件事，造成的市場影響，絕不會，就此平息。

然而，還沒等秦奉靈，想出更好的應對辦法，李秋芳，再一次，

出現情況。

「奉靈，你怎麼回來了？」李秋芳，看到兒子回到家裏，說道。

「媽！今天是周末，我回來，看看你。」秦奉靈，說道。

「周末了！快，給你爸送飯去……」

「我爸？送飯？送什麼飯？」

「你爸在工地加班，我們去送飯。」

「呵呵，您真行，走吧，先去山城醫院……」

山城醫院，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是入職兩年以上的工作人員，對於秦奉靈和李秋芳，都不陌生。

「奉靈，你……」一個年長的護士，對秦奉靈，說道。

「呵呵，見笑了，我媽的情況不好。」秦奉靈，說道。

「哦……沒事兒，安排病房了嗎？」

「就在這個區域。」

「行吧，你們先去，需要什麼，就跟護士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嗯，您忙吧……」

不出意外，李秋芳的檢查結果，依然很好。生理機能，毫無病態。依照慣例，再住幾天醫院，就可以回家。

事情，還會如此順利嗎？生活，真的是小打小鬧嗎？

沒有！生活，是非常認真的！

秦奉靈，陪着母親，在山城醫院的第二天，單位的毛貴，打來電話。

「小秦，你被停職了！」毛貴，在電話那頭，說道。

「什麼？」秦奉靈，詫異道。

「額……暫時，不用來上班。」

「為什麼？」

「上一次，你在營業廳，面對專業投訴客戶，沒有及時處理……」

「我又不是單位領導，為什麼，要我處理。」

「首問負責制！你在現場，就應該處理。」

「客戶沒問我啊！」

「額……一時說不清楚，你先在家待幾天，我再問一問大領導。」

「領導，我是穿着便裝，去看看情況，這樣也有錯。」

「按照上級領導的意思，你在，不作為，就是錯誤。」

「哪個領導？」

「劉飛飛！」

「他……什麼時候成領導了？」

「呵呵，說來話長，總之，現在，他是市區的客服部主任。」

「好吧，隨便！」

秦奉靈，又一次，掛斷電話，他真的無語了……當時的情況，由區級領導出面，最為合適。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斷。但是，在某些人看來，竟然是不作為。這個某人，居然是劉飛飛！

「奉靈哥，李姨怎麼樣了……」祁小舞，趕到醫院，問道。

「額……沒事了。」秦奉靈，說道。

「哦……你看你，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咳……你是知道的，總這樣，沒事。」

「嗯，你吃飯了嗎？」

「還沒……」

「你想吃什麼？」

「額……隨便吧。」

「哪裏……」

「我知道，沒有隨便這道菜，我想吃包子。」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

祁小舞，說完，轉身走向電梯。她甚至知道，秦奉靈，想吃的包子，具體是什麼樣的。很快，她帶着一袋熱氣騰騰的灌湯包，回到醫院病房。

「小舞，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秦奉靈，吃着祁小舞帶回來的包子，說道。

「呵呵，這是一個秘密。」祁小舞，故作神秘道。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

「奉靈哥，單位的事，你聽說了嗎？」

「什麼事？」

「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被停職了。」

「哦……這件事啊，我已經知道了。」

「好吧，可惜……」

「什麼？」

「你被冤枉了。」

「謝謝。」

「謝什麼？」

「你相信我。」

「呵呵，明眼人，都相信你。」

「哦？這話，怎麼說？」

「你和徐霜，最近，有沒有一起出去。」

「額……好像，有一次。」

「唉……你不應該！」

「什麼？不應該？哪跟哪兒啊？」

「劉飛飛和徐霜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呵呵，好吧，那你還多管閑事。」

「我管什麼了？」

「你和徐霜，單獨出去，被劉飛飛知道了。」

「我去，他知道了，又怎麼樣？他都結婚了……再說，以前，我們也經常一起出去。」

「唉……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如此單純。」

「什麼意思？說的好像，你很有心機一樣。」

「心機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有點兒……」

「你是說……」

「以後，你就老實點吧。」

「好吧，我明白了。」

徐霜和劉飛飛的事，看來比較複雜，秦奉靈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過分干預。李秋芳，很快就出院了，這也是她在山城醫院的常規操作。醫護人員，早已見怪不怪，秦奉靈，只要和祁小舞在一起，就很安心，無論，發生什麼事……

工作日，秦奉靈，回到辦公室，單位的公告欄里，張貼著，對他工作不作為的通報批評。

「奉靈哥，這一次，對不起……」張滬立，來到業務小組的獨立辦公樓，對秦奉靈說道。

「咳……算了，有什麼大不了。」秦奉靈，說道。

「不是這樣說，如果，我沒有……」

「別提了，你能在遇到危機的時候，想到我，說明你信任我。」

「可是……」

「不是你的錯……想不到……」

「哼……劉飛飛，表面看來，憨厚老實，背地裏，這麼下作。」

「唉……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同樣的情況，換做是我，不一定會處理的更好。」

「你不會！」

「哦？這麼抬舉我？」

「奉靈哥，就是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才相信你。」

「好吧，謝謝。」

「我走了，周末，我請你吃飯。」

「呵呵，好吧，不過……你的酒量……」

「放心，我的酒量，大有長進！」

「好，一言為定。」

張滬立，還是當初的滬立！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有多少人，初入單位的時候，眼神清澈，信念堅定，經不住歲月的磨礪，變得心機深沉，不可言說……

至於，秦奉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從未想過改變，妥妥的不思進取……

說到這裏，秦奉靈，再一次憶起水眸月……許多人要問，為什麼，在此刻，想起她？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他的出現，就是為了帶給你光芒。你的人生，只有黑暗……無盡的黑暗……有一天，他願意陪你，共赴黃泉……你捨得嗎？你捨得將無盡的黑暗，填滿他有限的光芒嗎？

也許，你捨得，秦奉靈，捨不得……白露依秋霜，行人誰斷腸……

分開，何嘗不是一場相遇，離別，何嘗不是一種祝福……相濡以沫，不如相望於江湖……這個望，一定是期望的望，不是忘記的忘……

「奉靈哥，你想什麼呢？」王武興，推了推秦奉靈的肩膀，說道。

「啊？什麼？」秦奉靈，緩過神兒，說道。

「呵呵，你又發獃，像王奇星一樣……」

「咳……提她幹什麼？」

「她剛才找你。」

「哦？有事？」

「她沒說……」

「哦……那……以後再說吧。」

「奉靈哥，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祁小舞，請長假了……」

「為什麼？」

「不知道，你們……」

「額……我給她打電話。」

秦奉靈和祁小舞的關係，在同事們看來，就是發小，沒有過多懷疑。

奇怪的是，祁小舞的手機，關機了……

根據區級單位，人力資源部的說法，她請了病假，兩個月之內，不會回單位上班。

老廠房，秦奉靈，來到祁嬸兒家裏，然而……

「什麼？小舞，請假了？」祁嬸兒，問秦奉靈道。

「您也不知道？」秦奉靈，疑惑道。

「不知道，她沒說啊……」

「小鳳呢？她知道嗎？」

「我問問……」祁嬸兒，說着，撥通了大女兒的電話。

「什麼情況？」秦奉靈，看到祁嬸兒，掛斷電話，問道。

「她沒事！」

「哦……那……」

「你別管了……」

「什麼？」

「咳……別擔心，她沒事。」

「額……好吧。」秦奉靈，還想再問，奈何，祁嬸兒的態度很堅決。

回到家裏，秦奉靈，百思不得其解，祁小舞沒病，為什麼要請病假，而且，單位的病假，需要醫院證明，她真的沒病嗎？

祁小舞的事，還沒鬧明白，薛青岳，又一次，打來電話。

「老秦……你什麼時候，來一趟……」薛青岳，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道。

「什麼情況？」秦奉靈，疑惑道。

「額……還是上一次，那個客戶。」

「怎麼了？」

「咳……我們在郊區的業務，不好開展……」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有想到，這個客戶在網絡上是一個很活躍的人。」

「什麼意思？」

「我們在網上接單的時候，他總是搗亂……」

「哦……能調解嗎？」

「不能，他不理我們。」

「明白了，下周末，我去一次。」

「好，等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