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葉障目

第48章 1葉障目

「老秦,開分店的事,你怎麼想?」

「額……再等等吧。」

「不能再等……你要沒錢,少拿點,分紅不變。」

薛青岳,打來電話,催促秦奉靈,儘早對於項目拓展的事,做出決斷。他也想到,他的經濟狀況不好,打算讓老秦少出點錢,股份不變。

「把我全部的家當投進去,也沒多少。」秦奉靈,說道。

「拿多少都行,剩下的錢,我再想辦法。」薛青岳,說道。

「行,我留一點生活費,餘下的都給你。」

「好,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分錢的時候,我通知你。」

薛青岳的提議,還算中肯,秦奉靈,想了想,橫豎要做投資,股份沒有變化,於是將積蓄都給他了。

接下來,就是儘可能多的辦業務,爭取,月底多拿點獎金。

經過一個月的不懈努力,總算有所收穫。秦奉靈,再一次獲得全區銷售冠軍。

「小秦,可以啊……照這樣發展,年底的時候,收穫頗豐。」顧學求,祝賀他道。

「呵呵,多虧了兩個單位客戶。」秦奉靈,謙虛道。

「別謙虛,晚上,你得請客去。」

「好吧,喊上武興一起。」

「別呀,大夥都去。」

「額……好吧。」秦奉靈,稍加思索,還是答應了。

張博的小菜館,毛貴,主持酒局,無非是同事之間,相互鼓勵,互相吹捧……

「胖子,今天的酒錢,先欠著。」秦奉靈,悄悄跑到廚房,對張博說道。

「欠著就欠著唄……」張博,說道。

「行,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怎麼了?」

「你是不是沒錢了?」

「額……是。」

「你又開分店了?」

「是。」

「行吧,你去吧。」

「嗯。」

花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張博,沒有再說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深思熟慮,事情發生之後,坦然面對。這就是張博的人生哲學……既然,老秦做了決定,結果如何,他只能接受,靜待時間,給出答案。

周末,老廠房,李秋芳瞧見兒子回來,再一次,板着臉。

「媽,你幹嘛啊……」秦奉靈,不滿道。

「有事,就不用回來了……」李秋芳,說道。

「沒事。」

「沒事,你不會找點事?」

「呵呵,您真行,沒事兒找事兒……」

「吃完飯,趕緊走。實在沒地方去,就和小舞去圖書館。」

「好吧,我就是這樣打算的。」

「這就對了,小舞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

「你說什麼?」

「行了,不說了……她的主意大,誰也做不了主。」

「呵呵,莫名其妙。」

李秋芳,沒有再嘮叨。自從,水眸月的事情之後,再也沒有女孩子到家裏來。秦奉靈,不想結婚的態度,她早有察覺。所幸……事情有些變化……

「小舞,我媽,最近沒事吧……」秦奉靈,坐在公交車上,陪着祁小舞,趕赴山城圖書館的途中,說道。

「沒事啊,天天跟我媽一起打牌,挺好的。」祁小舞,說道。

「哦……有沒有人,跟她說什麼閑話。」

「沒有啊,怎麼了?」

「沒事,我今天回家,看她不高興。」

「呵呵,都是這樣。」

「什麼?」

「我說,

我媽也是這樣?」

「不會吧……」

「人老了,都這樣,我和我媽,天天吵架。」

「為什麼?」

「抱不上孫子,着急唄……」

「那也不至於。」

「老人家,都喜歡小孩子……看見我們不成器,心裏煩。」

「不惹事,不生非,穩定工作,不吵不鬧,怎麼叫不成器。」

「哈哈,人的心境,會隨着時間和形勢,發生變化,你說的這些,是咱們剛上班的時候,老人們的期望。」

「現在呢?」

「巴不得我們出去,惹是生非,擴大交際圈,爭取儘快找到對象。」

「哦……有道理。」

「等咱們有了對象,就巴望着結婚,結了婚,着急要孩子,有了孩子,看着我們更煩。」

「呵呵,妙。」

「唉?」

「我知道,妙字乃少女,不可多言。」

「對了。」

近段時間,秦奉靈對於讀書的理解,更進一步。他好像明白了,水眸月說過的話,等你的經歷足夠,再次回過頭看書,別有一番體會。

「奉靈哥,你想什麼呢?」祁小舞,瞧著秦奉靈發獃,說道。

「沒什麼。」秦奉靈,說道。

「是不是,想女朋友?」

「沒有,別瞎說。」

「我沒瞎說,想就想唄,用不着不好意思的。」

「呵呵,我……」

「別解釋。」

「算了,不說了。」

「別呀,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想起了水眸月。」

「你……」

「我又不傻,再說,你忘記了,我剛來單位的時候,就在她身邊工作。」

「呵呵,都過去了……她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唉……時光一去不復返,人生匆匆皆過客。」

「你才多大,談過戀愛嗎?說話,老氣橫秋的樣子。」

「誰說,我沒談過戀愛。」

「哦?說來聽聽……」

「不想說,走吧,天不早了,我想回家。」

「額……好吧。」

祁小舞,為什麼,突然要回去,秦奉靈,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想待在這裏。他和水眸月在一起的時候,祁小舞,也在營業廳工作,想必,很多事情,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真是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就像……你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吃得正香,轉過身,發現一個嘴饞的小孩子,站在身後。

而且,這件事,比冰糖葫蘆事件,更加嚴重……

回去的路,祁小舞,坐在公交車上,扭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看樣子有點生氣。秦奉靈,覺得她莫名奇妙,卻不敢開口詢問,他不好意思……

秦奉靈的家,不在老城區,他在郊區附近的站牌,下車了。祁小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欲言又止……

山風,刮來的炊煙,充滿家的味道,公交車,隱沒轉角,駛向遠方……似乎,帶走了什麼……

新的一個月,秦奉靈在單位的工作,愈發艱難,他用盡各種辦法,始終,沒有業務突破。

「小秦,最近怎麼回事。」毛貴,單獨將他叫到辦公室,說道。

「額……我也不知道。」秦奉靈,說道。

「做業務員的年代久了,總會遇到瓶頸,要想辦法克服困難。」

「我知道。」

「行了,你去吧。晚上,我請客,為顧學求送行。」

「好。」

顧學求,早就調走了,肯定是他想喝酒,才找到毛貴,要一起吃飯。

秦奉靈,只猜對一半,毛貴,自從調回區級單位以後,還沒有正式請大夥一起聚聚,也想藉此機會,鼓舞士氣。

「小秦,你也調去其他部門吧。」顧學求,在送別宴上,說道。

「呵呵,暫時不考慮。」秦奉靈,說道。

「小顧,哪有你這樣,當面挖人的。」毛貴,說道。

「呵呵,人各有志,這件事,你得看,小秦怎麼說。」顧學求,不服道。

「我不去,業務部門的工資最高,時間自由。」秦奉靈,堅定的說道。

「就是,還是業務部門好。」毛貴道。

「你們啊……思想覺悟太低。」顧學求道。

「什麼?這我就不能苟同了。」王武興,說道。

「不信,聽我慢慢說……」

「行,你說……」

「驢是怎麼死的?」

「犟死的。」

「錯,驢以為面前有一根胡蘿蔔,拚命跑,拚命跑,累死的。」

「不對,你罵人……」

「這叫比喻。這樣……我換個說法,熊是怎麼死的?」

「笨死的。」

「錯,熊去偷蜂蜜,以為嘗到甜頭,結果,被蜂毒,毒死了。」

「額……你還是在罵人。」

「孺子可教,你一點也不笨。那……我再換個說法。」

「你說……」

「魚是怎麼死的?」

「渴死的。」

「錯,魚離不開水,江河廣闊,任魚游,非要留在一潭死水,結果被抓住,紅燒了。」

「額……」

「紅燒魚,做的不好嗎?」張博,突然走進包間,說道。

「胖子,你來得正好,我們不是在說魚。」秦奉靈,說道。

「哦?那……」

「你聽聽,學求的三個比喻。」

「洗耳恭聽。」

張博,在聽完顧學求說的驢、熊、魚,之後,微微一笑,說道:「人是怎麼死的?」

「額……氣死的。」顧學求,自信的說道。

「錯,人始終要死,怎麼死都行。」

「哈哈,妙!」秦奉靈,笑道。

「張博,你罵我。」顧學求道。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張博道。

「不對,你就是罵我,你說我瞎折騰,依然難逃一死。」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哈哈,說得好,忙完了嗎,坐下一起吃。」毛貴,說道。

「外面的兩桌客人,還有三個菜沒上,我過來看看,你們還需要點什麼?」張博,客氣道。

「不用了,你忙完,趕緊過來。你不在,沒人能收拾小顧。」

「行,一會兒,我再炒兩個菜。」

在單位上班的好處很多,其中一個就是你活的夠久,同事會變成朋友。即使,工作的時候,你們針鋒相對,退休后,唯一陪你吵架的人,還是他。

山城的生活節奏很慢,適合養老,省城,就完全不一樣。秦奉靈,還沉浸在周末的宿醉之中,薛青岳,已經籌備好新的店面。

「老秦,你怎麼沒有過來。」薛青岳,打來電話,說道。

「昨晚喝醉了。」秦奉靈,說道。

「好吧,新店的地址在老城區,這下,你應該放心了。」

「好,我知道,有空我去看看。什麼時候開業。」

「找大師看過日子,下月初七。」

「哦……那沒有幾天了。」

「嗯,你……」

「我盡量吧。」

「好吧。」

薛青岳,說完,掛斷電話,秦奉靈,這才想起來,上周答應他,周末去省城。

不過,項目運營的事,他並不參與,一直也沒什麼影響。甚至,店裏的員工,基本不認識他。

可是,什麼時候,能分到錢呢?按照最初的約定,年底有分紅,平時的收益,根據店面的資金收益情況,每季度有一次調整。然而,由於第二家分店的生意不好,秦奉靈,已經很久,沒有拿到錢了。

「奉靈哥,什麼時候去圖書館?」祁小舞,打來電話,問道。

「明天吧,今天起不來?」秦奉靈,說道。

「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有,昨天喝醉了。」

「哦……那你休息吧,別出門了。」

「嗯。」秦奉靈,說着,就要掛斷電話。

「你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買。」

「不用了,晚上再說。」

「好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祁小舞在秦奉靈的心中,好像有點不一樣。以前,他把她當成鄰家的小妹妹,現在,他們是可以探討人生的同志。但是,秦奉靈,隱約覺得,祁小舞,在漸漸融入自己的生活。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因為,他的頭,真的很疼……

秦奉靈,感冒了……

單身的最大悲哀,就是生病的時候,需要獨自承受痛苦。即使,心有餘力,想要爬起來做一碗養生粥,也會演變成人生極大的挑戰。

「咚咚咚!」有人敲門的聲音,傳入躺在卧室的秦奉靈耳中。

「誰啊!」秦奉靈,沙啞著聲音,回應道。

「奉靈哥,是我。」祁小舞,在門外,說道。

「小舞,你怎麼來了。」秦奉靈,打開門,說道。

「你的手機關機了,我以為你……」

「哦……忘記充電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張博告訴我的。」

「額……好吧,你……」

「你是不是,生病了。」

「呵呵,好像感冒了。」

「我看看……」祁小舞,說着,抬起右手,將手掌搭在秦奉靈的額頭。「不止是感冒,你還發燒。」

「是嗎?」秦奉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還真是。」

「行了,你去躺着吧,我給你做飯。」

「不用了,你回去……」

「奉靈哥,我生病的時候,你在醫院陪我,還帶我去省城看病,你跟我客氣什麼?」

「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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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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