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短命藥劑
當拜爾看清那兩顆黃燦燦的東西，它分明是附近樹木上的野果！
是淤泥…
拜爾感覺到一絲溫暖，沒想到居然是這非人的東西最待見自己…
所謂什麼和藹的表哥，可靠的雇傭兵隊長，表面光鮮亮麗，內心卻不及一個怪物十分之一。
拜爾在長時間的折磨中已經身心俱疲，看着兩顆果實眼眸都已經濕潤了。
他馬上將還有一絲腐爛味道的果實放在嘴巴裏面。
雖然可能是淤泥身上的噁心味道，但是果實的甘甜，微酸，已經足夠治癒絲絲疲勞。
拜爾此刻又不怎麼敢咀嚼，害怕那老巫師感覺到動靜，只能試着用巫師令的精神力量，將空中的食物碾碎…
效果不算很好，一顆軟軟微硬的果實被慢慢的碾壓，雖然沒什麼聲音，但是需要整整幾分鐘…
拜爾一直忍着飢餓，忍着使用秘術帶來的疲勞，用了很久才將食物全部咽下…
而終於得到營養的身體如今宛如枯木逢春，拜爾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而長時間使用巫師令使他睏倦疲勞的腦袋更加刺痛，但是拜爾也發現自己的精神力…
應該是精神力的東西，明顯有了絲絲增加。
而他也突然發現老巫師如今坐在那裏冥想，那他自然是要捏出法決的…
自己可以記住他冥想的手印姿勢！
之前看書的時間根本不夠記全…
拜爾喜出望外，他仔細的看着那巫師做出各種複雜的動作，手指如同蝴蝶一樣的舞蹈。
如今他全神貫注，恐怕不比睡眠的注意力分散要好到那裏。
拜爾一邊看，一邊學，而此刻他不能閉眼，只能無視這冥想法帶來的各種怪誕東西…
恐怕老巫師閉眼就是不想被它們分散注意力！
而越是看的清楚，那些怪誕的小精靈的影響就越大，如果拜爾第一次使用僅僅是飛蚊症的程度。
如今拜爾眼裏就是無數世界上怪物的迷擬存在，活靈活現的在眼前舞動。
時不時穿過拜爾的鼻腔，越過拜爾的耳朵，嗡嗡嗡的飛行聲，或者逼真的狼吼…
冥想剛剛解除的一絲疲倦又溢出心頭…
而此刻那巫師手指停下，睜開眼睛，拜爾心跳停了半拍。
他馬上把手勢變成捂著肚子的模樣，躺在鐵籠子上，呼吸平衡…
他能聽到老巫師長袍拖在地上的刮擦聲，能聽到他腳步的啪嗒，咔噠，咔噠。
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巫師的呼吸，他在逐漸靠近…
他靠近自己了，就在牢籠之前，他停下了。
拜爾的呼吸都快保持不住平衡，他忍不住想到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或者淤泥被發現了？
此刻那老巫師發出一絲低沉的呼吸，拜爾雖然閉着眼睛，卻聞得到那如同消毒水似的可怖味道…
他伸出手，探入牢籠…
僅僅是把拜爾之前測試力量時掰彎的牢籠用魔法掰回…
拜爾鬆了口氣，那老巫師也站起身體。
接下來他用他破又腐敗的聲音說着。
「你在偷學？！」
聲音很低，很沉，並且十分認真。
拜爾此刻幾乎是破防了，他恨不得馬上爬起來認錯…
但是他依然在「睡眠」，他用自己剛剛練出的精神力壓住內心的一切感覺。
徹底模擬出長眠的狀態，那老巫師在籠子面前站了許久，見拜爾一直睡覺，又走了回去…
拜爾警惕的「睡眠」著，
在法師塔沒有聲音后的半個小時，他才睜開眼眸。
他真的想鬆一口氣，他居然騙過了一個非凡巫師！
而這個漫長的夜晚，拜爾依然去偷學，去冥想。
如果自己因為恐懼就放棄了學習非凡，那麼向表哥復仇也就是一件空談。
就算希望渺茫，就算面前是一位可怕的怪物，拜爾也要繼續前進，就算是爬，就算是滾。
感受着不知道是不是魔力的力量擴散全身，如今拜爾內心逐漸有了底氣。
明天再偷取一次魔法書，他就會得到新的手段！
這也是為什麼拜爾需要保持冥想的動力源泉！
每天午夜，都是他積蓄力量的時刻！
當夜晚渡過，漫長的冥想結束，拜爾快速假裝醒來。
而老巫師也起身，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調配藥劑。
拜爾不會放棄學習的機會，他全神貫注的看着老巫師的操作。
如何打碎，提取，蒸餾，用什麼添加。
雖然拜爾看的不是很懂，但是依然將那老東西用過的魔葯記得清清楚楚。
紅色蘑菇三顆，綠色藥劑一滴，一滴昨天蒸餾的紅色原液。
一大勺子蜂蜜…
還有大概以此類推的繼承工序，許多東西化作大概只有30克的褐色藥劑。
毫無疑問，那老東西撐開拜爾的嘴巴，將那依然苦澀的玩意倒入他的口腔。-
這次痛苦沒有之前激烈，反而更加綿軟，又長…
依然痛苦的拜爾在地上顫抖，而這次藥劑對於身體的提升不再明顯。
而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拜爾一頭黑髮居然白了幾根！
拜爾看着身體上出現的肌肉，宛如歷戰的騎士，卻沒有絲毫的歡喜。
這一切的代價太過高貴，雖然聽說強大的巫師足夠活上百年，但是這老東西不知道還要對於自己實驗幾次！
拜爾捂著心臟，這次吃藥後心臟出現不正常的停滯感，幾乎讓他呼吸不來！
而那老巫師依然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甚至早餐還是一碗噁心的糊糊，他卻給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
他分明有正常食物！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寵物或者實驗品，就特別整出這個連泔水都不是的東西給自己吃嗎？
並且他明明有力量強制給自己吃…
拜爾想到，雖然自己有淤泥給自己食物，但是不吃又會讓他疑惑…
拜爾怒火中燒，抱起那噁心的黑色糊糊，側過身。
又給他看自己貪婪吞咽的假模樣，又用巫師令和自己身體掩蓋視線偷偷摸摸將「食物」塞入地板的縫隙裏面…
那老巫師見自己吃的開心，居然咔咔咔的笑起來，彷彿自己終於馴服了拜爾一般。
拜爾明白了，這就是熬鷹！
他手法熟練，肯定不止一個人被他害死！
拜爾內心怨恨著…
而此刻巫師塔下突然響起呼喊。
「羅蘭先生！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