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路見不平

「明玹啊，我好久沒見明玹了，都快記不清他的樣子了。」程禾回憶道。

「小時候您說過，老二最像爸，您還記得嗎？」

戚明玦剛說完，程禾臉上溫柔的笑突然就消失了。

「我想小軟了，帶我去見小軟。」

甜甜一直在旁邊，聞言趕緊抓住程禾的手：「外婆，甜甜帶你去，你要乖乖的，不然媽咪會擔心噠！」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邊的金蠶放到程禾手背上。

程禾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

戚明玦嘆了聲氣，想著還是慢慢來吧。

得知戚明玦要帶程禾回清水村的時候，沈小軟向戚明瑜請了一天假，也準備過去一趟。

她總覺得，清水村會有她想知道的事情。

劇組拍攝地離清水村比較遠，所以沈小軟並未和戚明玦他們同行，而是自己提前開車去了清水村。

清水村坐落在一處山坳中，早年間又窮又破，前些年旅遊業興起，資本進入，政府扶持，清水村也開展起來旅遊業，於是本來又破又小的村莊，變成了井然有序頗具規模的現代化村莊。

沈小軟走著走著，來到了村裡的商業街路口，看著熱鬧的人群，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和黑框眼鏡，而後走了進去。

她住在清水村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小時候的記憶模糊不清，再加上這裡已經面目全非，讓她根本想不起來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青石板上走著，街道兩旁全是古風商店，有買手工糕點的，絲綢的，小吃的，還有手工木雕的。

「喂，老頭，你這鹰鵰得這麼丑也敢買500塊錢？你幹嘛不直接去搶啊！」

路過一家木工手藝店，沈小軟突然聽到了吵架聲。

「呵呵，這位小兄弟，我這裡是明碼標價的，你不想買的話四處看看也行，我不強買強賣。而且這隻鷹是我徒弟做的，雖稱不上精細，但頗有靈氣，賣500塊錢也不多了。」老態龍鐘的聲音響起，路過的人都駐足觀看起來。

沈小軟朝裡面看去，發現除了那位鬍子花白的老人，還有一個衣著工作服，頭髮亂糟糟髒兮兮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躬著背背對著店門，手裡正刻著東西。

「靈氣？我看是傻氣吧，丑了吧唧的還敢這麼糊弄人，真當沒人能管你們了嗎？」年輕男人還在嚷個不停。

他女朋友看不下去了：「你要是嫌貴不想給我買就直說，至於這麼詆毀嗎？」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是這些人欺人太甚了，掛這種價格不是明擺著把人當傻子嗎？」年輕男人哄女朋友道。

沈小軟看到，那個手工老鷹雖然有些粗糙，但神態活靈活現，眼睛里透露著絲絲憨傻，跟雄鷹睜大眼睛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她看上了這個小玩意兒，於是走到老人身邊：「老人家，把這隻鷹給我包起來吧。」

老人家笑呵呵的：「小姑娘還是有眼光的。」

年輕男人的女朋友扯了扯他的手：「讓你猶豫，現在被人家買走了吧？」

「買走什麼啊？這人包得這麼嚴實，見不得人的，一看就是這家店的托啊。大家都擦亮眼睛，別被她騙了啊！」

沈小軟不想和這種無賴解釋什麼，她往這家店裡面走了走，像是挑菜一樣撿了二三十件小玩意兒。

「老人家，這些我全都要了，您給我算一算一共多少錢。」

老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小姑娘，要理性消費啊。」

沈小軟掏出手機準備掃碼支付：「沒事，我有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年輕男人咬牙切齒，衝過來想要一把撕下沈小軟的偽裝，然而沈小軟早已察覺到他的行動，側身躲過年輕男人的手，而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轉身一腳踢過去。

年輕男人被踢飛出去，狼狽地趴倒在商業街的青石板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女孩子趕緊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沒錢就別在女人面前裝大頭，無能狂怒只能顯得你這人很low。」沈小軟站在店門口，冷冷地說道。

年輕男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女人揍，面子上掛不住，在女朋友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沈小軟轉身繼續干正事：「老人家，算好了嗎？這些一共多少錢？」

老人掏出計算機，開始認真算了起來：「一共七萬五。」

還未散開的人群中響起了驚呼聲，就這麼點東西竟然要七萬塊錢？！

沈小軟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直接把錢轉了過去。

事後，她在一群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拎著手工做的木箱子走了。

臨近中午，商業街的人越來越少了，戚明玦和程禾也還沒到，沈小軟決定去爬山看看。

山腰處也是有居住的人家的，順著有些坡度的水泥路往上走，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棵特別高大的樹，繞樹一周有木質座椅，沈小軟坐了過去準備歇一歇。

旁邊有兩間小屋，門口是爐子和灶台，看上去有些落後，又充滿著煙火氣息。

沈小軟歇了一會兒準備離開，突然看到走上來兩個人影。

好巧，其中一人是剛才在商業街的店主老人，另一人衣著邋遢但身材高大，應該是那個縮在角落裡雕刻東西的徒弟。

沈小軟笑著和老人打招呼。

「真的是你啊小姑娘，你不會是來找我們要錢的吧？」老人問道。

沈小軟哭笑不得：「當然不是，我只是逛到這裡來了。老人家您放心，那些雕刻我很喜歡，不會退的。」

她挑的那些小玩意兒一個個憨態可掬又非常可愛，她很喜歡，想拿回家給曜寶和暉寶玩，暻寶就算了，他手底下就沒有不壞的玩具。

兩人說著話，那高大的男人看都沒看沈小軟一眼，直接進屋了。

這時候，山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沈小軟有些懊惱，她忘了帶傘了。

「小姑娘要是不嫌棄，來我這裡避避雨吧。」老人家主動說道。

沈小軟應了，而後突然接到了戚明玦的電話：「我爬上山了，嗯，正在半山腰上……那好，我在這裡等著你們，等會兒見。」

「我朋友也要來了，我等他們一會兒。」沈小軟解釋道。

老人家躺在門口的躺椅上，拿起煙桿抽著煙，不說話。

沒一會兒，戚明玦帶著程禾爬上來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沈小軟不認識。

「這是我二弟，叫戚明玹。」

沈小軟沖戚明玹點點頭。

戚明玹則是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

寬大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頭頂，暖暖的。

雖然戚明玹的行為很奇怪，但是沈小軟並不反感。

「明玹長大了也很喜歡妹妹啊？小軟剛出生的時候，明玹就特別喜歡你，寫作業都要把桌子搬到嬰兒床旁邊，看著妹妹寫。」這時候，程禾笑著說道。

沈小軟低下了頭。

不，不是她。

程禾說的這些雖然很溫暖很讓人感動，但故事的主人翁不是她，那個備受寵愛的戚家女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