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軍人的天職
農村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程西西沒來得及看清楚面前的男人長的是什麼樣,扭頭就準備跑回去。
不跑不是傻嗎?半夜出現在這裡的男人,非奸即盜,難道還能是什麼好人嗎?
她怕的不行,沒跑兩步就直接倒在了田埂上。
膝蓋已經磕破了,疼得她兩眼淚汪汪,可她但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來不及去擦自己身上的臟污,爬起來繼續跑。
下一秒,她卻被男人直接抓住了領子,嚇得她大叫了起來。
「你別過來,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就告訴我爸媽,讓他們找人廢了你的命根子,讓你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她已經嚇得大哭,卻還是忍不住連連威脅。
只聽得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要是真遇上歹徒,你再這麼威脅一番,人家能不生氣?只怕人家本來只想劫色的,聽了你的話,他就非得要你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程西西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努力睜大自己圓圓的杏眼,借著天上淺淡的星光,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顧臨江。
「嗚嗚嗚……」她差點不爭氣的又哭了出來,卻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能再任性了。
她抬起臉來,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你怎麼在這兒?」
「白天看到你們這裡有情況,又看到你丟了東西還不聲張,我就猜到你半夜肯定會出來找。」
解釋完畢,顧臨江皺起了眉頭:「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大半夜的出來呢?生怕自己太安全,不會遭受到威脅,是不是?」
看她都已經怕成那個樣子了,估計是真的害怕。
可惜,害怕也沒讓她長個記性。
「趙科,一定是那個男人偷走了我的衣服,還不知道他要怎麼辦呢。」程西西滿臉的憂愁,「你說,他要是拿這個威脅我,怎麼辦?」
本來不想和顧臨江有牽扯的,但是現在他既然已經發現了,她確實也只能依靠他一個人,乾脆也就不再矯情了。
「那天和他交手,我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了,現在還沒有證據,你也不能指控他,不能一擊即中的話,你反而還可能因為他惹得一身騷。」
顧臨江望著渾身發抖的程西西,口氣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你先去睡覺,我幫你守著,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
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麼一句話,程西西的心底瞬間就感覺到安全多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主實在是全身上下都閃爍著正道的光芒吧。
他確實一身正氣,也沒佔過自己的便宜,程西西很信任他。
她抹了把眼淚,聲音裡面已經帶著濃重鼻音:「那你怎麼辦?白天還要上班呢。」
「沒事。」顧臨江把身板挺的筆直,「保護人民群眾,是我們軍人的天職!」
那一刻,顧臨江原本就高大的身軀,在她的心中也變得越發偉岸了起來。
儘管已經退役,可是只要在軍中呆過一天,他終身都是軍人。
他說了要保護人民群眾,就一定不會食言。
「謝謝你。」程西西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流眼淚。
顧臨江朝著她揮揮手:「先回去睡吧,這裡我守著就行!」
「……好。」
夜越來越深了,她一個人呆在這裡確實也不安全,思來想去,程西西乾脆就回了宿舍。
顧臨江也撿了塊乾淨的石頭,直接在田埂上坐了下來。
天氣漸熱,蚊蟲擾人。
他仍然身如鋼鑄,巋然不動。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任何人影,他卻逐漸有了困意。
正好在此時,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忽然在耳旁響起:「你怎麼在這裡藏著?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面,我可找不著你。」
她慢慢靠近,身上那股香氣也突然襲來:「這是蚊香,這是我自己親手做的豬肉脯,還有一個水杯,辛苦你了。」
說完,她也不管他要不要,直接把東西一股腦的塞在了他手裡,轉身跑開了。
顧臨江睜開眼睛,就聞到身邊有點燃的蚊香味道。
身邊的蚊子也不再那麼猖獗了。
他打開牛皮紙袋,紙袋上還殘留著一點點淡淡的桂花香,一如她發梢間殘留的香氣。剛打開,撲鼻的香甜味傳來。
他捻起其中一個,吃了一口,滿嘴的香甜醇厚。
居然能把瘦肉做的這麼好吃,確實難得,他還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瘦肉。
打開那個軍綠色的鋁製水壺,他喝了兩口。
水裡有淡淡的薄荷香氣,相當的消暑,應該是加了薄荷糖和薄荷葉子,喝下去只覺得全身清涼。
她居然有這樣的手藝,真讓人刮目相看。
吃飽喝足,顧臨江繼續坐在原地,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一連守了好幾夜。
他都快要熬不住了,不住地打著哈欠。
偏巧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黑影踩在牆頭上,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男人的身形有些熟悉,顧臨江一下子來了精神,捏手躡腳的朝著他潛行而去。
男人顯然已經事先踩好點了,輕輕鬆鬆就翻越了宿舍的院牆,三兩下就進了院內。
見此情況,顧臨江也盡量在不吵醒別人的情況下,飛速翻越了院牆,跟在男人的後面。
男人確實準備萬全,手裡還拿著一根鐵絲。
他先找到了對應的宿舍,將鐵絲捅進了鎖眼。
這種老式鎖本來就不怎麼堅固,三兩下的,真的還讓他捅開了,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推開門,他就準備朝著床上撲了過去。
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他正在疑惑,卻只聽見「嘭」的一聲,一記悶棍直接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男人吃痛不起,正想轉身回頭,卻被人拽住了衣領,狠狠地拖出了宿舍。
男人還想反抗,伸手準備去挖身後人的眼睛,卻聽見一個低低的聲音:「趙科,不用掙扎了,我知道是你!」
趙科大驚失色,顯然已經判斷出對方就是顧臨江。
他可是當過兵的人,自己怎麼打得過?
趙科狗急跳牆,直接從自己隨身的背包裡面拿出了那一柄匕首,狠狠的朝著顧臨江手上劃了過去。
雖然防備著他肯定有武器,可他突然撲過來,還是受了傷。
顧臨江一個不防備,就讓他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