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債務
這話一出，連女主持人的臉上都劃過一絲不忍心。
按理說，小美薇既然是個孤兒，按照戰家當初的情形，她應該被送回去。
可是她說，那個惡魔哥哥不肯放過她，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也好奇地盯着屏幕，想要一探究竟。
炎都小小的地下室內，戰北庭的眼前花了一瞬。
他的心也跟着屏幕上的記憶，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的前半生實在太苦了，苦到他已經不記得這些片段。
若不是現在有了腦電波提取術，他自己都想不起這些細節了。
畫面一轉，有穿着福利院服飾的人上門，敲開了戰家的大門，表明要把妹妹接回去。
來的兩名阿姨都是面容圓潤，看着和藹可親。
一下子就吸引了小美薇！
她幾乎是撲到了孤兒院的阿姨身上，哭着表示想回去。
她一刻都不想跟這個惡魔哥哥在一起了！
可是！
少年卻一把將她拉了回去，冷漠地盯着面前的人：「戰美薇的去留，用不着你們操心，你們回去吧。」
來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悅地盯着少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才十歲，有什麼能力照顧一個5歲的女孩子？不要說大話了，讓她跟我們走吧！」
戰北庭毫不退讓，他的身量甚至比那來的阿姨還要高：「我再說一遍，你們沒事就給我滾回去！我們這裏不需要你們操心，還有，你們不準再上門，否則，就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少年人的氣性上來，就連這兩名中年婦女都不敢再造次。
她們最後對視了一眼，不得不咬着牙離開了！
小美薇只覺得人生跌到了谷底，哭得天昏地暗。
少年沒有時間安慰她，立刻上樓打了報警電話：「……是的，我懷疑他們是冒充福利院的人，想要帶走我妹妹，兩個女人，一高一矮，高的臉上有顆痣，矮的走路一瘸一拐，車牌號是……」
最終，警方依據少年給的線索，成功逮捕了這兩名囂張的人販子！
畫面外，觀眾一片嘩然。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凌美薇的表情也有些不敢置信。
那兩個人是壞人？
「就算他沒讓人販子把我帶走又怎樣？他對我的折磨，對我人生的惡劣影響，還不如讓我被人販子抓走算了！」凌美薇握著話筒，想到這麼多年的悲慘遭遇，忍不住撲簌簌地掉眼淚，「他禁錮了我的自由，永遠逼着我學東西，一旦我流露出半點懈怠，他就會下狠手教育我，甚至把我最愛的東西，統統都扔掉了！」
「他不是要對我好，他只是在報復我！」
主持人也有些同情地落下了淚水，觀眾席上更是一片寂靜。
是啊，這麼一個連親生父母都能詛咒的少年，怎麼可能還有善心？
他霸佔了剩下的房子，卻把女神趕到了那樣的地方生活！
這一刻，大家都覺得女神說的有道理。
「是啊，說不定女神如果是被人販子拐走，以後走的路還更順暢一些！」
「沒錯，以女神的美貌，稍微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投資她，她的未來一定不差的！」
「對對，他那個傻哥哥不同意女神走才藝路線，非要逼着她學這學那，甚至幾次阻斷了女神的成功之路！他就是女神的絆腳石！」
「他就是想最大程度地開發女神身上的價值，他就是個吸血鬼！」
彈幕里，大家都在聲討哥哥。
凌美薇的心逐漸沉靜下來，對，事情就是這樣的。
那個哥哥只是為了繼續壓榨自己，僅此而已！
回憶繼續。
等小美薇再次餓醒時，面前被扔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少年居高臨下，對着她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裝起來，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這裏是我的家，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再回來！」
小美薇實在太小了，哪怕她又哭又鬧，依舊爭不過個頭高大的哥哥。
抗爭無效，她只能照做。
等穿着公主裙的小美薇站在污水橫流，惡臭撲鼻的巷子口。
終究忍不住捂著鼻子掉眼淚：「我不要住這裏，我要回去！我要我的大房子，我要我的洋娃娃，嗚嗚嗚……」
身後的少年一把將她提起，提着穿過了長長的巷子。
他粗魯地將小美薇扔進了簡陋的地下室，隨手落上了門閂。
「你做夢！那是我的房子！以後你就給我住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去！」
他恨恨地瞪着嚎啕大哭的小美薇：「為了監督你，以後我也住在這，你別想逃脫我的掌控！」
少年開始動手收拾屋子。
而小美薇只顧著心疼自己的公主裙沾上了塵埃。
這一刻，畫面外的凌美薇只覺得心臟頓頓地痛。
為什麼到了這一刻，哥哥還要欺騙自己呢？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顯示屏上，少年的記憶慢慢展現成一幅畫面。
少年在小美薇再一次哭睡着后，疲倦地跌落在沙發里。
沒等他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門口有人在按門鈴，少年急忙開門。
門外站着一群穿制服的男人。
看到來人，那群人面面相覷，怎麼只有一個小孩？
不是說還有個原配留在家裏嗎？
少年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眼裏沒有半分驚訝。
只是在他們進門時，悄悄哀求：「叔叔，你們一會兒搬東西的時候聲音可以輕一點嗎？」
「我妹妹在睡覺，她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你們不要吵醒她，好嗎？」
執法人員眼眶一紅，然後壓低了聲音走程序：「好的，根據《炎都刑法》民事訴狀第二十三條，戰五山名下別墅系非法所得，崔雅仙已經被逮捕歸案，現在倆人名下的所有財產凍結，不動產一律查處，以資抵債。」
念完條款，執法人員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默默地開始搬東西。
少年忍着淚水，看着曾經屬於自己的家一點一點被搬空。
執法人員走之前，還拍了拍少年的肩頭：「挺住啊！」
那群人抱着懷裏的物資，紛紛搖頭嘆息。
「哎，這戶人家可真是缺德，苦了兩個孩子了！」
「是啊，聽說這男的車禍死了以後，被人報復，女兒差點被拐走！還好他兒子機靈，躲過一劫！」
「那個女娃怎麼辦？不是說是福利院的嗎？不送回去？」
「聽人說他要自己照顧妹妹。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扔回去不就得了？攬過來做什麼？」
畫面外，凌美薇的思緒獃滯了一瞬。
哥哥是為了保護自己？
這絕對不可能！
她痛苦地抱住腦袋，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跟自己記憶里的不一樣了？
她不相信！
就在這時，有人猛地喊了一聲：「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