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糾糾纏纏

手裡有糧，心中不慌。

虎口奪食，弄回來兩沓錢，白樺激動快要叫出來。

細細品味兩沓錢上的油墨味，白樺想象著要把錢用在什麼地方。

一般人有錢，肯定用在自己急需的項目上，比如添置衣物、大吃大喝、看病吃藥等等。

緩緩從激動心情冷靜下來的白樺，盤算著要怎麼利用好手裡的錢財。

買房子？不夠。買土地？難。做生意？自己不適合。

好麻煩，怎麼有錢了還這麼麻煩呀！

太過謹慎的心態，讓白樺反倒是沒有下決定的勇氣。

窮困乍富的人，即使有了金山銀山，仍然感覺到恐慌。

白樺做出了最基礎、最保守的選擇，把錢藏起來，給自己個安心。

抬起單人床，在靠內側的床腳下挖小洞，把兩沓錢纏著塑料袋子埋進去。相信連賊都不會注意到這裡有秘密。

破天荒的，白樺不想去圖書館。

不是因為懶惰，而是怕有人會闖空門，撈走自己的好不容易獲得的錢財。

「去、不去，去、不去……」

坐在床上，白樺糾結萬分，到底按著自己的習慣去圖書館，還是住下來，用什麼保護住床下的這些錢。

情況不明，選擇不清，那就交給老天決定。

白樺拿出防身的木棍，扔向半空。粗的朝自己，去圖書館；細的朝自己，留在家裡守錢。

木棍在空中旋轉，繞動空氣呼呼出聲，帶動白樺的心也上上下下。

「幫當」，木棍落地，粗的一邊正直朝著白樺。

「天意！」白樺接受老天的安排，不舍的朝著裡邊床腳看了一眼，決然離開破鐵皮屋，朝圖書館而去。

……

白天是明孜的班，六點鐘的時候應該下班才對。時間允許的話，交班的時候，明孜還能見到那個天天在圖書館里過夜的男孩。

明孜對白樺充滿了好奇，一直弄不懂他為什麼要在這裡過夜。對於明孜來說，書籍是知識的源頭，圖書館是思想的殿堂。一個窮里邋遢的孩子，天天把圖書館當成旅館，實在不可理喻。

明孜的性格很好，即使看不慣白樺的行為，卻也從沒趕走過他。有時候，看到白樺衣衫破爛或者無食無水，還會同情心大發，想為他做點什麼。

今早便是這樣，看到白樺四處搜尋圖書館提供的免費早餐，明孜心裡過意不去，把自己的工作餐送給了他。

快到下班的時候，接到換班人的電話，對方急事無法前來，請求明孜幫忙值班。

正好回家沒事，明孜便答應了下來。

傍晚六點一刻，明孜眼神微亮，看到了白樺跨過了圖書館的門檻。

「你……」明孜想要打招呼，想到了自己其實不認識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而且，看他低頭的樣子，神情沮喪，或許沒有心情搭理自己。

明孜收回手，尷尬的眨眨眼睛，心情隨著眼神暗淡，失望瀰漫在心頭。

他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呢？領子破了，難道和人打架了？我要不要去安慰他？

可是，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呢？我要怎麼說才對？

明孜難受著、糾纏周，雙手的手指絆在一起。

「你有空嗎？」

突然，期待的聲音響起，名字的眼神迅速轉亮，抬頭看到了讓自己糾結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