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發急診
—「你……在跟我說話？」
陳青龍眉頭促了一下，回口道。
「當然是你，不然我還能在跟誰說話。急診那一片都忙成什麼樣子了，你還在這裏發獃，信不信我去院辦投訴你。你可別說你沒得到通知，院裏已經調撥了所有住院醫以上級別的在崗醫師支援急診。」
「這地震造成的傷員可不少，還不快跟我去幫忙，傻站着做什麼？」
小護士扁著嘴，推著陳青龍就要往急診走。
陳青龍剛想辯解兩句，低頭一瞧，這才發現他隨手在病房裏抓起的衣服竟然是一件醫生穿的白大褂。
很顯然，這小護士是誤將他當成了中心醫院的年輕醫生。
不過……
地震？
陳青龍嘴角扯動了一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地震的緣由。
莫非方才的地震造成了事故？
若是真因為如此，那可真能算是他的鍋了。
聞言，陳青龍腳步邁動不自覺的跟上小護士的腳步。不一會，兩人來到了急診部。果不其然，如小護士所說那樣。
此刻，整個急診室里亂鬨哄的。
無數吵雜的叫喊聲夾雜這病患的呻吟聲，如同是早起開市的菜市場。
陳青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程瀟瀟，讓你去取急救血袋，你怎麼這麼磨蹭？知不知道急診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是今兒出了什麼問題，院裏頭責怪下來，休怪我不給你好果子吃。」
陳青龍還沒開口，一聲頤指氣使的呵斥便在兩人身後響起。
扭頭一瞧，便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醫生背着手，挺著肚子大步走來。
他胸口的名牌上寫着姓名楊子德，而在職位的那一欄目上赫然是標註着急診部的主任。
「楊主任，我沒有……」
名叫程瀟瀟的小護士俏臉一苦就要解釋。
可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楊子德的呵斥聲打斷。
「沒有什麼？難道我楊子德唐唐一個急診科大主任還錯怪了你不成？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程瀟瀟，別怪我沒警告你，你的實習期還沒過，想要畢業還得過我這關。信不信得罪了我，到時候讓你畢不了業。」
楊子德挺著大肚子。
他伸著短胖的小指，口水天女散花一般噴灑出來差點都要噴到程瀟瀟的臉上，楊子德滿臉倨傲，一副頤指氣使的味道。
程瀟瀟小嘴一扁，委屈的差點就要哭出來。
就在這時。
「醫生？醫生死哪裏去了？快出來，快救救他。」
一陣急切的呼喊聲響起。
砰。
急診科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緊接着，一副擔架就抬了進來。
擔架上，一個理著飛機頭，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正在上邊痛苦的呻吟著，血污佈滿了他的脖頸，還算英俊的臉被病痛折磨的扭曲起來。
而這青年肚子上，正有一根長約一臂的鐵棍貫穿了他整個腹部，哪怕醫生已經提前用了止血棉也依舊無濟於事。
擔架旁邊，一個頭髮染的花里胡哨的小太妹正在對着一旁的醫護人員尖叫。
「吵什麼！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家菜市場，要救人就安靜點，什麼東西。瞅瞅你那頭髮染的，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你是病人家屬？先過來簽病危通知書，等你簽好了，醫院自然有急救流程。」
楊子德端著架子呵斥了一句。
他板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可這話音兒聽在這小太妹眼中，後者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病……病危？」
小太妹顫抖道。
「都這樣了，難道還不叫病危，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屬，趕快簽字。要是因為簽不了字，耽誤了急救，我可先給你說清楚，我們醫院可不承擔這個責任。」楊子德瞥了小太妹一眼，頓時撇嘴道。
聞聲，程瀟瀟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可一想到平日裏楊子德這個急診科主任在醫院裏的做派，剛到嘴邊里的話就咽了回去。
急診科是大科，楊子德在江城醫院裏當急診科主任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為人刻薄，風評本來就不好，自己剛剛得罪了楊子德，若是在開口，恐怕沒她的好果子吃。
程瀟瀟欲言又止。
「怎麼？病人生命垂危，難道沒家屬簽字就不救人了？生死大過天，活活的一條人命，難道你作為一名醫生就這麼坐視不管？這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一旁半晌沒說話的陳青龍眉頭皺了一下，開口道。
「喲呵？你是誰，敢和我這麼說話？真是活膩歪了，沒有病人家屬的簽字，若是惹了麻煩怎麼辦？一群刁民，要是真的惹上了官司，難道還指望院裏來幫你擦屁股？」
「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哪個科室的醫生，在這急診科就是我楊子德這個當領導的說的算。就憑你也想幫別人出頭，跟領導這說說話，什麼東西，我呸！」
楊子德看了陳青龍一眼，罵罵咧咧道。
他是什麼身份？
江城醫院的急診科主任，從來在科室里都是說一不二。如今一個小小的年輕醫生竟然跟他對着干，簡直是活膩歪了。楊子德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聞聲，陳青龍眉頭皺的更緊。
滴滴滴！
檢測儀器尖銳的聲音響起。
眾人一驚扭頭望去，卻見正檢測著青年生命體征的儀器警示燈爆閃，上頭原本還清晰的線條劇烈的波動起來。別說是醫生了，就算是一個對醫學一竅不通的普通人恐怕也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糟了，主任，快救人吧。病人快要不行了，內體大出血，目前生命體征快要跌破冰點。快救人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程瀟瀟俏臉微變，連忙就要上前。
「程瀟瀟，你TM的是不想幹了是不是？我的話你聽不懂？沒有病人家屬的簽字，我看誰敢動！我是領導，我說的不能救就是不能救。」
楊子德臉上的肥肉一抖，狠推了程瀟瀟一把，後者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見死不救！」
「你是主任是吧，我不管你是什麼領導。你們醫院最好能救田霍的命。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信不信田家會讓你們醫院跟着一起陪葬。田霍他……他可是江城田家，田霍的小舅子。」
小太妹尖叫着，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