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希望
送走溫玉珠,康理就像木頭人似的,一點點挪回家。
此時,康英正在打電話,談著晚上的工作安排,完全沒注意到康理的異樣。
康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夜,瞪着天花板,都沒怎麼睡覺。
「我真的很垃圾嗎?」
康理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自從知道江歸三個月學完高中數學后,他的心就不平靜。這種不平靜,不是看見本班學霸得100分的不平靜。
而是一種碾壓,一種仰望,逐漸讓他窒息。
和江歸比,自己就是垃圾吧?
和溫玉珠比,自己同樣是垃圾吧?
對,父親看自己的神情,和嫌棄路邊的垃圾沒有區別。
乾瞪眼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康理就去奶奶家找溫玉珠。
他進門后,聽見悉悉率率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八點鐘,溫玉珠已經在給全家做早飯了。
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忙活,康理覺得自己更加一無是處。
「我,我不想像現在這樣下去了。」
這句話,恰好被從衛生間出來的王婉瑩聽見,她默默站在衛生間門前,靠着牆,一聲不吭。
「有事兒就說。」
溫玉珠正在和面,準備包餛飩。
「我爸看不起我,我媽就知道糊弄我玩。奶奶應該也不喜歡我。」
王婉瑩面色未改,依舊不做聲。
這時,溫玉珠已經開始醒面。她拿過放肉餡的盆子,開始調味。
「其實學習這條路是最好的,你是真不打算學習了嗎?」
康理從鼻孔里噴出一股氣,「真的,我的心早就亂了,一看書就亂糟糟的。」
溫玉珠攪和肉餡,不住的往裏加澱粉水,給肉餡上勁。
「你不會有閱讀障礙吧?比如,你看書會不會跳行,會不會突然走神?」
康理想了想,搖頭。
「沒有,我就是不想聽講。我對學習的任何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成績一些,我也不會開心,成績差,我也不會不開心。」
牆后的王婉瑩,打心底嘆了一口氣。
「你有什麼理想嗎?」
溫玉珠問了一句,王婉瑩屏住呼吸,認真聽着。
良久,康理搖搖頭,「沒什麼理想,我從小就沒理想。也不覺得什麼工作特別崇高,更不覺得什麼工作卑賤。」
溫玉珠的笑聲從廚房裏傳出來。
「那你這個思維太奇怪了。」
「對,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我本來以為自己會一直無所謂下去,可是看見江大哥,我現在想改變一下自己。」
康理臉上突然泛起笑容,「昨天,你說我也有天賦。我明白,這種天賦雖然不是智力上的,我不能在智力上追上江大哥。但是我在武力上,一定可以!我昨天抓小偷還不錯吧?」
「……」
溫玉珠笑,「可以,我覺得可以。」
你是沒見過江歸揍人啊,這孩子還是太年輕。
可是見康理有了理想的微光,溫玉珠替他高興,她用滿帶麵粉的手,拍了拍康理的頭,「每個人都有天賦,能找到自己的天賦,並且為之努力,也是很幸運的。」
「啪啪!」
門前,突然傳出鼓掌的聲音,王婉瑩走了進來,他滿眼欣慰,「小理,十幾年了,奶奶終於等到你上進了。」
溫玉珠把昨天康理抓小偷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給了王婉瑩。
既沒有調油加醋,也沒有粉飾太平。
聽后,王婉瑩連連感嘆,「小理,玉珠說的沒錯。你這種判斷方位的能力,就是一種特殊的本事。」
「那我能做什麼工作?」
這是康理最在意的話題,他真是不想繼續回學校了。
「當兵吧,或者去上警校。」
康理看向奶奶,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可,這種好心情還沒保持幾個小時,就被無情地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