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蕪香村（13）
我的這個便宜哥哥開着他的跑車停到了我的公寓樓下。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啊」我在窗戶上扶額道。
「我好了，走吧」封奕銘說。
臨行前，我把竊聽器放到了衣領下，還帶上了一串五帝錢放到口袋裏。
我們走到樓下，發現堵得水泄不通。成群結隊的居民圍在超跑旁邊，老大爺們更是連棋都不下了，直接遠遠渺到跑車直呼我的天。
跑車旁邊站着一個人模狗樣，西裝筆挺的傢伙，用它的三寸不爛之舌在哪兒搭訕女孩子們，還不忘說我的身世如何凄慘，而他不離不棄。
終於……這位大哥看見了我，他向我們招了招手。
「辰殊！」他大聲叫道。
此時我周圍的人全部自覺遠離。不過多謝了他，道路一下變寬敞，我們很快地走到車旁。
我們打開門坐下后，我那個哥哥十分「紳士」地幫我們關上車門，打開駕駛座的門前還含情脈脈地看着這些漂亮女孩兒們。
「走吧，去酒會」他繫上了安全帶。
車上一陣安靜，他終於有些不適應開口道「臭小子，不向哥介紹一下你朋友？」
「他叫封奕銘」我看着窗外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哥哥好」封奕銘此時少見的拘謹起來。
「誒你好，我呢，是博翼科技的葉辰煜」我哥明顯高興起來。
封奕銘靠着極高的情商把他哄的開開心心。
「誒辰殊，不是上山學了不少東西么，給哥算算我給遠東國際投的股能不能紅？」葉辰煜忽然cue我。
「別想，必跌」我冷笑道「哼，沒準不久之後那破公司就倒閉了呢」
「嘖，你看你這孩子，怎麼不說點好呢」葉辰煜說，「人家沒借一分錢把公司重新運營起來了，多厲害啊」
哼，瞞過所有人拐賣婦女，確實厲害。我心裏暗自嘲諷一句。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發現我不理他之後，又開始和封奕銘說話。
就這樣到了酒會。
酒會十分盛大，幾乎你聽說過的和沒聽說過的，國外的和國內的，都在這地方參加了酒會。
葉辰煜去和別人談事了，我只能在一旁和封奕銘默默喝酒，順帶看看周圍。
這傢伙顯然沒見過世面，一直不停地偷偷瞟看着周圍的奢侈品，嘖嘖稱奇。但我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發現哪裏不對。
奇怪了，作為「主角」怎麼不登場呢？
終於，「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一個帶着金絲眼鏡，西裝筆挺，嘴角總是帶着莫名的笑意，眼神中帶着狡黠、精明和狠厲的男人推著一輛輪椅緩緩上場。
輪椅上坐着一位老婦人，她身寬體胖，微微佝僂著腰，身上還披着一張大大的毛毯，眼睛裏卻滿是惆悵與勞累。
崔天濟在看向老婦人時，確實滿是柔情，而看向別人時，卻很是冷漠。
等崔天濟說完那些冠冕堂皇的陳詞濫調后，開始賣慘起來。
「我是被我的養母養大的，在我最最需要幫助與愛護時，是我的養母出現了」崔天濟說道。
我趕忙向前走去，撥開周圍的人們。
只見那老婦人的後背上，是一張被踩扁一半臉，手腳都長的離譜的女鬼。
那是祁優優！
祁優優看見我后趕忙逃走，她竄了出去，那老婦人頓時眉頭變得舒展。
我剛準備追上，就被一隻手拉住。
「去哪兒啊你，
你不是要幫你朋友看看遠東國際的情況嗎？」葉辰煜說道。
「可是……」我焦急地準備扯開他的手。
「別什麼可是不可是，來了你就好好待着，做事要靠譜點知道嗎？」葉辰煜緊抓着我的手。
「好吧」我掙脫不開，正好作罷，警惕地看着周圍。
封奕銘此時不知道去了哪裏。
崔天濟仍然在講著話，也不知是真的還是演的，如果是演的，要當演員絕對金雞獎次次提名。
台上的老婦人早已熱淚盈眶，緊緊握著崔天濟的手。
我實在沒空看這幅母慈子孝的場景。我仍然在默默感知著祁優優的動向。
終於，崔天濟講完了話，他溫柔地和老婦人說了句話。老婦人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像是讓他放心。老婦人被人推下台後，忽然看向我，和藹的笑了笑，向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啊？」老婦人溫柔的聲音響起。
我主動走了過去，出於對長輩的尊重鞠了一躬。
「我叫葉辰殊，奶……夫人」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叫她什麼？奶奶？可是她不是那種七老八十的樣子，但叫阿姨也不太合適。
「哈哈哈好久沒看到新面孔了，你啊，真是我的福氣，原先我感覺胸悶氣短，肩酸背痛，你一到前面來啊，就沒事了」老婦人握住我的手拍了拍。
「夫人說笑了，我哪是什麼福星啊，我爹天天叫我喪門星呢，你忽然好受應該是您福運當頭……呃，吉星高照哈哈哈」我趕忙說道。
「那就是你爹沒有眼光了，小夥子看着這麼面善，怎麼會是喪門星呢」老婦人又笑了笑。
我心裏苦笑一聲「不好意思，我還真是」
「不管你爹說什麼，你可不要往心裏去啊」老婦人嘆了一口氣，「不要像我們天濟，小時候被丟棄后，一直被人戳著脊梁骨叫『野種』，直到現在，他還鬱結於心啊」
「原來崔總還有這樣的過去」我低着頭也嘆了口氣。
忽然，老婦人的手猛地收緊了一下，我抬頭一看。
是祁優優！她掐著老婦人的脖子，老婦人面色鐵青，一直手摸向脖子，十分痛苦的樣子。
我趕忙撒開她的手，點了一下她的通天穴。
老婦人有些迷迷糊糊，我默默念道：天逢門下……急急奉北帝律令，
說着我從口袋裏拿出五帝錢，在老婦人身上緊貼了一下。
祁優優像是被燙了一下一般，立刻離開了老婦人，跑走了。
臨行前她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
老婦人是沒事了，可仍然在迷迷糊糊中。
崔天濟此時連忙跑了過來，蹲下看了看老婦人。
「她只是睡著了」我說道。
崔天濟狐疑地點了下頭，仔細地打量了我一下，確認老婦人沒事後，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