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黑小白
顧南樓額頭直冒黑線：「一定是那老道搞的鬼。這老道能掐會算，算準我會來投奔我的便宜爹。還是他在暗處一直盯著我？」
「像那樣把秘笈當手紙的人，不會那麼無聊吧！自己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哈！」
狗子不管顧南樓「放我下來」的呼喊，就這樣馱著他進了屋子。
一進屋，顧南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現在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張老爹，求你收下我吧！只要給張床，給口飯吃，兒子一定會好好教順你的，為你養老送終。」
顧南樓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兀自跪在地上說了老半天，等到膝蓋都痛了，他才發現屋裡並沒有人。
「這麼晚了，老頭能去哪裡呢！」
顧南樓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著可能是他未來的新家。
可真是家徒四壁啊！角落裡隨意的擺放著一張僅容得下一人的矮床，上面凌亂的攤著髒兮兮的被褥，還有一張三隻半腿的桌子，上面一盞隨時就要熄滅的油燈和一口缺了口的瓷碗。
顧南樓搖頭嘆息著：「這條件還不如客棧的大通鋪。」
盯了一下隨時搖搖欲墜的板凳，猶豫了片刻，顧南樓還是去坐下歇著了。
只聽「撲通」一下，板凳的雙腿折斷，把顧南樓摔了個，四仰八叉。
就在這時，從外面衝進一人，揮舞著一條長棍，叫喊著：「我打，我打，我打你個不睜眼的黑心賊，你看老漢家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剩一把老骨頭了，要不你也把老漢偷走了，好吃好喝的奉養著。」
顧南樓尋思著：「原來把我當賊了。不過我在這邊，你打人也有個准行不。」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四才停手，扔了手中拐杖，氣喘吁吁的坐著床榻上。
顧南樓「撲通」一聲再次拜倒。
「張老爹，你就收下我吧！我會好好教順你的。」
張老四被驚到了，以為是幻覺，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半天，才指著顧南樓恍然大悟的說道：「難道你不是毛賊？我怎麼越看你越像是白天的那個傻小子。」
顧南樓徹底沒脾氣了，我說老爹你看我看得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合著你還是沒確定你面前跪著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張老四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竟然還端起了架子，握著拳頭故作深沉的「咳咳」兩聲，任誰也看得出來是裝的。
「要我收下你做兒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能吃苦，還要幹家務，而且我也不一定養活得起你。」
顧南樓現在哪管那麼多，只是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的點了點頭。
他圍上前去，拉著張老四的雙腿：「只要給兒子遮風擋雨的地方，漫說吃苦做家務，就是每天吃糠咽菜也能。」
「另外，孩兒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的，給你弄上好的棺材。」
咦，不對啊，這怎麼像咒他死呢！
誰知張老四竟然感動的涕流滿面。
「原來你不傻啊！我竟然白撿了個兒子，還那麼懂事，他雙手激動的顫抖起來。
「至於棺材嘛！也就隨便一點吧！老頭子也不是講究人。就紫檀木吧，你聽過沒？不過棺材蓋就要些微講究點了，那個富貴人家常說的什麼金絲……」
張老頭還在用力的思索著，他沒注意到面前的顧南樓已經癱軟在地上了，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捂著嘴結巴的說道：「金絲楠木。」
「對對，
是那個金絲楠木。好小子，真不錯。」
張老四現在看顧南樓是越看順眼哪！白撿個這麼大的兒子不說，還那麼孝順。
顧南樓心裡暗暗嘟囔著：「老頭子還想要金絲楠木。還是先等你這個便宜兒子混出有模有樣吧！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不過你這快散架的老骨頭能撐到那時候嗎？」
「叫你什麼好呢！」
張老四雙手拄著拐杖，極其認真的思索著。
「看你皮膚白白凈凈的，就叫你小白吧！怎麼樣？張小白，這可真是個好名字。」
顧南樓本想自報名號的，誰料老頭子又繼續說：「今天白天不知道從哪裡來了只黑狗，硬是賴著不走了，聽人家大戶人家都說犬子犬子，我也就收下他了，你看還真給我帶來了犬子了呢！可真是條福狗。我叫它小黑，所以叫你小白，它是犬，你是子，小黑小白，豈不是美哉美哉！」
顧南樓聽了這一番狗屁不通的起名由頭，簡直要瘋了，不過也只好攤開雙手，表示十分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和這樣的老頭去理論，豈不是自討苦吃？說到天明還講不出個一二三來，有這個時間還是美美的睡個一覺吧！不管怎樣說小爺也算正式有個家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哎！累了一天了。」顧南樓打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嗯？狗不是你老人家的。難道是玄機道長的？管他的，愛誰的誰的。」
「對了，老爹，睡前有件事我要囑咐你。關於你有了兒子的事不要讓鄉里鄰居知道。你先幫我隱瞞上個幾個月，到那時候我就不怕客棧的奸商掌柜錢大寶了。」
張老四臉上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我懂的笑容。
「咳咳，那個小白啊！你囑咐了老爹一件事，正好老爹還有一件事要囑咐你。」
「老爹請吩咐，小白，呸，南樓謹遵教誨。」
「首先我們只有一張床…」
「好說好說，我打地鋪嘛！百善孝為先，兒子怎麼捨得便宜老爹打地鋪呢！」
邊說著顧南樓邊從柜子里掏出了兩床已經發霉的被子。他嘆了口氣：「唉！今晚先湊和著睡吧！不蓋被子可不成，若是再著了涼，再偶感什麼風寒，那不得看個郎中，抓個葯啊！目前這家庭條件，著實是負擔不起啊！」
看著顧南樓這麼懂事，張老四欣慰的點了點頭，他接著又說：「啊，咳！其實這件事不重要。老爹想說的是，你既然已經進了家門，就先幫老爹做下家務。」
顧南樓乖乖的呤聽著，拍著胸脯：「老爹請講。」
張老四竟然難為情起來：「那個，那個啊！是這樣，方才你沒來之前，老爹我就是去茅廁了，發現茅廁的大糞滿了，為了你明天方便方便，趁現在夜深人靜，偷摸著去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