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朋友、女人
冷秋魂拉起了他的手，匆匆道：「跟我走。」
等到西門書千房間的時候，楚留香發現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他覺得暗中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窺視著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人的監視之下。
他們推開虛掩著的大門，走進屋裡。屋裡的其它擺設依舊照常，只有柜子和床鋪有被翻找的痕迹。
冷秋魂忽然冷不丁的拔出刀來，明晃晃的刀鋒指著楚留香的脖頸。
他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留香故作驚恐的搖晃著雙手道：「冷兄弟你這是做什麼，我是關外參商顧北山哪！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即刻可以命手下人調查我。」
冷秋魂其實早已調查了楚留香，若不然以他的性格，就是三千七百萬兩銀子，若來歷不明，他也不會犯險。
他收了刀，展顏一笑道：「莫怪兄弟衝動，兄弟只是一時著急。還有顧大哥一到這兒，那封信就偏不早不晚的失竊了，這多少讓人不免有些懷疑。」
楚留香苦笑道：「看來我這三百萬兩銀子要泡湯了。」
冷秋魂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顧老哥不必心焦，這一帶是我硃砂幫的地盤，量那偷信的毛賊也跑不遠，我這就令手下人去四人搜索可疑之人。」
冷秋魂臨走之時，還不忘嘟囔一句：「現在的賊可真怪了，值錢的東西一樣沒拿，偏偏摸走了一封對他毫無用處的信。」
一點紅道：「我該走了。」
顧南樓道：「相識即是緣，何不一同去喝一杯。」
一點紅一挑眉毛：「你也喜歡喝酒？」
顧南樓搖了搖頭道：「不是太喜歡，但我喜歡交朋友。」
一點紅冷冷道：「可是喝酒未必能交到朋友。就算交到，也八九是酒肉朋友，你真有事了，他逃得還你還快。而真正的朋友就算他一粒花生米都沒夾過你的，也會為你全力以赴的。」
「不錯，所以這也正是我不愛喝酒的原因之一，我向來只愛交真朋友，不交酒肉朋友的。」
一點紅問道：「那你覺得怎麼樣才能交到朋友？」
顧南樓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胸膛，又點了點對面一點紅的胸膛。
說道：「你看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一點紅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顧南樓笑道：「若是平常有人用手點你的胸膛，你會不會有防備。」
一點紅斬釘截鐵的說道：「會，我不僅會有防備，我還會反擊，甚至致對方於死地。」
顧南樓追問道：「可以方才你做了什麼？」
一點紅惘然的道：「方才我做了什麼？方才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顧南樓隔空指了指一點紅的胸膛：「其實你的內心深處已經把我當作朋友，所以你下意識里沒有防備我。」
一點紅自問自道：「我真的已經將你當作了朋友？」
「我從來沒有過朋友，沒有敢想過。」
「我從小到大，除了練劍，就是殺人，死在我手下的人早已經不計其數。我以為我的心已經完全冰冷，沒想到今天我也會有朋友。」
顧南樓笑了笑道：「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交朋友只能用心交，只有交心才能交到朋友。而酒呢！是促進兩個人友情的良藥之一。」
「所以你要請我去哪裡喝酒？」
「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酒鋪。」
顧南樓再次見到了那個讓胡鐵花著迷的老闆娘。
此刻正是午食時間，
她身著素裙正在堂里忙來忙去，倒也沒有留意到進來的顧南樓。
小小的酒鋪差不多已經坐滿，幾乎沒有地方可坐。
顧南樓就站在那裡沒有打擾任何人，，一點紅更沒有，兩個人就像木樁一樣站在那裡。
顧南樓道：「老闆娘看來很會做生意，這家的生意不錯。」
一點紅道：「想必酒也應該很好喝了？」
顧南樓肯定的說道：「酒鋪酒鋪，若是酒不好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一點紅突然說出一句令顧南樓始料不及的話：「顧兄，你可聽過豆腐西施？」
顧南樓一怔，隨即道：「聽過，當然聽過。恐怕沒有一個江湖人沒有聽過。」
「那就是了，說不定這裡的老闆是個美人兒呢？在這裡吃飯的人都是為了來看她的呢？」
顧南樓在心裡直笑：「你一直看到的是她的背影，若是看到她的正容就不會這麼說了。」
誰料一點紅的話正好被轉過身的老闆娘聽到。-
她笑道：「這位大爺若是這樣認為的話，可真是羞煞我了。
她邊說邊招呼著兩人入座。「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大爺。」
等她看到顧南樓的時候，心下一驚，她顯然未曾想到顧南樓去而復返。
一點紅幾乎是怔在原地的。
他結巴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以為…背影迷人的女人，相貌自然也不會差了。」
顧南樓笑道：「紅兄你久行江湖，可曾聽到這樣一句話？背影傾國傾城，一回頭嚇退千軍萬馬。」
一點紅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失望罷了。」
顧南樓道：「紅兄，你不必失望。這看女人哪！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看起來顧兄對女人很有心得？」
顧南樓老臉一紅，但還是故作深沉的說道：「有心得談不上，但咱也曾有過騎馬斜倚橋，滿樓紅袖招的。」
「那顧兄一共招過幾個女人？」
顧南樓尷尬的笑了笑，他實在想不到這一點紅竟然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
顧南樓眼珠一轉，舉起酒杯，豪情萬丈的說道：「往事如風哪！好漢不提當年勇。反正今晚我只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就有女人褪凈衣裳來找我信不信。」
一點紅鄭重的點了點頭：「顧兄說的話我當然信，顧兄是我朋友嘛！」
緊接著，他又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今晚我勢必要和顧兄同床共枕了，我一定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顧兄這樣的劍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