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入江湖（一）
顧念也不墨跡道「我想要你手裏的那半卷天地通籙。」
天地通籙？什麼是天地通籙？對於所有武者道家來說，它意味着一條嶄新的大道，是成仙最簡單的方法。
趙滿生拿着茶杯的手懸在了半空，連連苦笑，心想我就是知道你來幹嘛，可也不能這麼直接呀，顯得那東西多不值錢啊。
先生單手扶著額感嘆道「果然是父女，就連這性子都是一般的直啊。」
隨後先生語氣一轉，詫異問道「如此珍貴的寶物，怎麼想我都不會贈你，更何況你還打了我的弟子，就不怕交代在這兒？」
顧念早有預料，連忙俯身作揖道
「先生乃是聖人，貴為天地之師，必定嚴謹公正明察秋毫，人是我打的沒錯，可到底是誰的錯，還請先生細查！」
顧念心想，雛鳥未學會飛翔時，身上總是弄得髒兮兮的，但當它長大了，能與青雲同游時，就會愛惜自己身上的羽毛。
同理，人也一樣，弱小時會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殺人放火敗盡道德，完全不會因為面子去苦自己。
可一但成長起來，成了某方大能，就會想盡辦法掩飾過錯，把本就漆黑的羽毛染白，哪怕它本身就是一隻烏鴉。
如此想來，趙滿生這般極富盛名的聖人不會為難自己。
顧念依舊低着腦袋，語氣堅定「不會的，先生若是真想殺了我，我怕是也走不到這。」
毫不誇張的說桑墟書院囊括了天下十之八九的書籍，無論是武學秘籍還是聖人筆記，哪怕是哪家的秘傳，這裏也未嘗沒有翻版。
無論文人雅士，還是江湖上的浪子，誰不想攀附先生這高枝呢？
所以說，先生要殺人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誰敢不聽？誰會不聽？
「哈哈哈，當真有趣，可我若是告訴你，我現在不需要在意些什麼羽毛呢？」趙滿生此時雙眼好像是千年玄冰一般，滿臉的陰狠之色。
顧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得瑟
「你也知道，人只要還未成仙，壽命不過區區百來年，同我這麼大的世間還有幾個？」
「其實我們這些修士想成仙，不過就是為了長生，不想讓自己被遺忘罷了。」
「賢明君主可流傳萬世，魚肉百姓的暴君也可以，都是被萬人銘記，只不兩者方式不同，既然都可以留名，我又何須在意什麼羽毛的潔白呢？」
顧念慌了，先生還真就不是隨便能揣測的。
看來自己今天要栽了。
如此想着顧念倒也不怕了，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個不過十米之隔的先生，只是這一眼就愣了。
慈眉善目，嘴角都咧到耳後根了，那裏是要殺人的表現。
趙滿生見他抬起頭，也不憋著了，笑道「哈哈哈，小娃娃真不禁逗啊，不會真以為我要殺了你吧？」
「我那徒弟什麼樣子，我還是很清楚的，我這個師父先給你賠個不是。」
「不過這天地通籙嗎，要以物換物。」勉強的板著個臉，故做嚴肅的說到。
聽到這話顧念也來不及轉換心態連忙問道「先生儘管提，只要是我付得起的，必定雙手奉上！」
她不怕先生會提什麼強人所難的要求，自己就剩一條賤命，只要能拿到天地通籙，能讓他後悔，拿去也就拿去了。
趙滿生打量着眼前這個倔的跟頭驢一樣的姑娘，越看越最滿意。
「你覺的我家的竹青怎麼樣？就是帶你進來的那小子。」
「…啊」
顧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但還是把自己的心裏想法說了出來。
「他啊，我覺得很溫柔，很開朗大概不會記隔夜仇。」
說完臉龐竟不急的露出一絲紅暈。
「…哦」
趙滿生笑眯眯的看着她，笑道「好，天地通籙我會給你，但先容我找一找，這般雜物說不定在那個桌子腿下。」
顧念愣在了原地，有些迷茫，雜，雜物？你竟然說天地通籙是雜物，把這東西扔江湖上，說不定得讓多少人爭的頭破血流。
「那，那就多謝先生了。」
趙滿生擺了擺手，道「誒，我還沒說讓你幫什麼忙呢，這就答應了，就不怕被我買了？」
顧念爽朗笑道「不怕，先生不會這麼做。」
「好，小娃娃，我想問你，你願意和我那不才弟子江竹青，一起闖江湖嗎？」
顧念滿臉的問號不置可否。
趙滿生連忙解釋道
「那個臭小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非要去當那什麼江湖浪子，我這個老師還得操著個父親的心，沒辦法我只能請一位信得着的人替我看護他。」
「所以您就想到了我？」顧念滿是疑惑，心裏說着老先生的不負責。
「當，當然不是，只是你恰巧來了，並且我與你父親相熟，哈哈，所以就拜託了。」趙滿生一臉的尷尬。
顧念滿臉的黑線，想著書聖一脈怎麼都這般的不正經，果然江竹青和元昊不是偶然。
「門外那小子還不趕快進來，難道是想讓顧姑娘露宿荒野？」趙滿生陰陽怪氣的沖着門口道。
只見江竹青打開房門，撓著頭，看向先生是眼神多少帶點埋怨道「先生，我們書院已經沒有空房了。-」
江竹青就想看他被打臉，就喜歡看他尷尬的樣子，誰讓他欺負顧念的？
趙滿生滿不在意的掏著耳朵，道「我知道，所以我讓你帶她去，而不是我帶她去。」手指收了回來，一臉得意的看着江竹青。
那模樣與元昊從外面回來時一樣。
江竹青被氣的不輕，臉上通紅連續說了三個好字。
說完就拉着顧念的衣角走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趙滿生落寞的道「唉，爺爺只能幫到這了」聲音微弱，沒有幾個人聽到，至少顧念不在其中。
顧念盯了他老長時間，終於憋出了幾個字「你這傢伙怎麼在門口？」
江竹青想了想道「還不是怕老爺子，怕他不要臉的為難你。」逼逼叨的說個沒完。
而顧念則是在一旁聽着。
走了沒一會江竹青就道了一個房子前，大喊「老胡出來，今天我們去元昊那過夜。」
說完就有一個雙眼裹着黑布的老頭急匆匆的跑了出來「怎麼了少爺，老先生終於想通了要給咱翻修啦？」
江竹青沒個好臉色道「怎麼可能，先生那摳搜搜的樣子，不讓你交房費就不錯了。」
隨後看向顧念，讓開了通向院子的大門道「顧念姑娘沒有住處，索性就暫且先住我這吧，我再尋他處。」
顧念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自己這是強搶民宅嗎？
江竹青對着老胡喊道「老胡天色不早了，咱倆也去元昊那吧，對了行李收拾好了嗎？把值錢的玩意全給我裝起來，明天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