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氏門徒

第4章 陳氏門徒

去黑木崖的時候,陳靖等人心中忐忑,在路上磨了幾天洋工。

如今嘛,皇差已經完成,大家都歸心似箭,只花了兩天功夫就從黑木崖回到了京城。

期間陳靖一直在觀察嚴澤等人,觀察的結果讓他非常滿意,嚴澤等人確實做到了惟他之命是從。

他也有了下一步的計劃,只等回到京城再實施。

笑傲江湖的幾個大派中,黑木崖離京城最近,陳靖等人一來一回也不過八天時間。稍遠一點的是恆山和嵩山上的三個門派,前往這兩處的綏靖司官員,此時可能還在回京城的路上。

有個問題陳靖一直都不是很明白,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小小的嵩山上面,卻有少林和嵩山派兩大門派,隔的這麼近真的不會有衝突嗎?

少林寺的大師,就不怕左冷禪左大盟主組織門下弟子練武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或者天太黑沒看清楚人,把他少室山當作麻匪給剿了嘛?

這事兒他李雲龍做得,難道左盟主就做不得?

由於嵩山派和少林寺離得太近,派兩撥人過去有些浪費,所以都由綏靖司鎮撫江寧一肩挑了。

也就是說現在在京的綏靖司官員,除卻石文義,就屬陳靖的官職最高。

這就給陳靖出了個老大難的問題,儘管江寧沒有執掌綏靖司關防大印,但他作為綏靖司從五品鎮撫,是陳靖天然的直屬上級。按理來說,陳靖回京后應該向江寧述職。

越級上報可是官場大忌!

可現在江寧不在京城,有可能還在嵩山上唯唯諾諾,而錦衣衛里那些牛馬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又管不到綏靖司,陳靖只能向坐鎮綏靖司的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述職。

這一下子不知道越了多少級。

陳靖求見的時候,石文義正悠閑的坐在綏靖司的衙門裏辦公。

有明一朝,文武官員服制相近,以日常辦公所穿的常服為例,無論文武,都是烏紗帽、團領衫及束帶。

區別在於文官的袍衫為一尺闊大袖,武官為了行動方便,袍衫為窄袖。還有就是補子不同,衣冠禽獸衣冠禽獸,講的就是明朝文武官常服上的補子。

按照品級不同,文官補子上綉不同的珍禽,如仙鶴孔雀等,武官補子綉不同的猛獸,如虎豹熊羆等。

石文義是正三品武官,在官所辦公時,應當頭戴烏紗帽,身着緋色團領衫,腰間系鏤花金腰帶。而他胸前的補子,是象徵三品武官身份的虎豹。

陳靖朝石文義拜了兩拜,躬身說道:「職下陳靖見過指揮使大人。」

石文義對陳靖是印象深刻的,這個下屬有些不夠意思。有些事情就算他不說,但做下屬的多少得意思意思。可這個愣頭青偏偏沒這個意思,那自己也只能意思意思了。

他也沒想到陳靖可以活着從黑木崖回來,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他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陳靖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以前朝堂和江湖老死不相往來,彼此相安無事。可如今朝堂,準確來說是皇帝想插手江湖之事,雙方不說水火不容,但肯定再難回到以前的局面。

有道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皇宮戒備森嚴,江湖人士難以接近,他們這種當官的可就不好說了,保不準就哪天就有人瞄準了他的項上人頭。

能從黑木崖上面全身而退,那能是普通人嘛。所以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大家要向美好的未來看齊,不是嗎?

只見江寧臉上充滿笑容,

和善的對陳靖說道:「晏之老弟辦的是皇差,一路上舟車勞頓了罷?快別站着了,坐着說話。」

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座椅。

陳靖答了聲是,小半屁股坐在了石文義下首的椅子上。

「晏之老弟,快給老哥說說,此去黑木崖結果如何,那日月神教是否奉詔?」

雖然有自賣自誇之嫌,但陳靖還是將自己勇闖黑木崖,怒斥東方不敗近侍,刀指日月神教長老,硬接東方不敗一招等英雄事迹娓娓道來。

石文義聽到陳靖竟敢當着東方不敗拔刀,不禁拊掌嘆道:「晏之老弟果然是英雄少年,未來可期呀。」

又聽到陳靖敢站出來替硬接東方不敗一招,還試圖保全手底下校尉,心裏非常滿意,忍不住要引以為心腹。

石文義執掌錦衣衛多年,哪能不知道東方不敗的威名,稱讚道:「晏之老弟勇氣可嘉,待我上奏陛下,好好表一表老弟的功績。若是老弟得了聖眷,可不要把老哥給忘了呀!」

陳靖連忙惶恐道:「全賴大人指揮有方,手底下的弟兄們用力,職下不過是做點份內之事罷了,當不得大人如此誇讚。」

石文義越看越滿意,年紀輕輕卻不居功,不自傲,十分難得。

至於日月神教是否奉詔,反倒沒那麼重要了。因為他根本不指望日月神教那幫人,會因為一紙詔書就服從朝廷。

江湖中人,無論正邪黑白,逍遙自在慣了,哪會願意受朝廷的約束?

皇帝張張嘴,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得跑斷腿。想到這,石文義想聽聽陳靖有什麼想法,於是開口問道:「晏之老弟,你給老哥參贊參贊,這綏靖司該有怎樣的章程。」

綏靖司的成立太過倉促,而且級別太低,根本吸引不了真正有影響力的江湖人士。就一個司級單位,最高長官鎮撫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官員,你指望人家東方不敗來綏靖司當一個九品官?

看不起誰呢!

就算東方不敗願意投靠朝廷,那也不會來錦衣衛,人家二十四監才專業對口。

而且最少也得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甚至掌印太監,還要加上提督東廠。嗯,還得把西廠,內行廠給關了。

可能是怕陳靖不敢開口,石文義又補充道:「你我是自己人,晏之老弟有什麼想法大膽說,儘管說,不要有所顧忌。」

陳靖思索了片刻,組織好語言后說道:「大人,職下認為綏靖司要想壯大,必須徐徐圖之,切忌操之過急。」

「江湖之事以實力為尊,想讓江湖武林俯首,我們綏靖司必須有相應的實力。而我們現在缺少的,恰好就是實力,所以我們第一步先要提升自己實力。」

「提升實力無外乎以下兩種方法。其一,自己修鍊。其二,收買江湖中武功高強之人。」

「有了一定實力后,我們就可以參與到江湖中去,不過不要急着將矛頭指向江湖大派,比如日月神教少林寺嵩山派等。應當專門挑那些散修或者實力稍小的勢力下手,願意聽話的就留着,冥頑不靈的就除掉。」

「吞併小門派的同時,還要盡量挑起大派之間、正邪之間的衝突,讓他們互相殘殺,我們在一旁坐山觀虎鬥。」

「等到江湖上只剩下綏靖司和幾個大派,大派之間又斗得兩敗俱傷之時,便是綏靖司一統江湖之際。」

陳靖能想到的,石文義自然也能想到,他這樣的人做大事不行,拉幫結派搞鬥爭卻是一把好手。有些事,已經在着手做了。

石文義這麼問,只是想考考陳靖,得到滿意的答案后,欣慰的說道:「很好,晏之老弟之言甚合我意,沒想不到老弟你還是個有勇有謀文武雙全之人。」

「是大人教導有方。」

石文義又問了幾個問題,陳靖都一一作答,給出的答案讓石文義相當滿意,甚至讓他動了結親的心思。

「晏之老弟,今年二十了吧,不知道講沒講人家?」

陳靖聽到這,立馬警覺起來。回京的路上,他已經向嚴澤幾人詢問過石文義的來路,知道了這位指揮使大人背後靠山是誰。他這靠山遲早要倒,只不過陳靖歷史不太好,不知道具體時間罷了。

此時和石文義結親,那不是壽星公喝砒霜,嫌命長嘛。於是說道:「不敢瞞大人,家父生前已經給職下說了一門親事,本來今年年底要過門,誰知……」說着說着,陳靖哽咽了起來,甚至還留下了幾滴「真誠」的眼淚:「職下重孝在身,只得推遲新婦過門時間。」

聽到陳靖已經定了親事,石文義只得息了結親的想法,還安慰道:「世事無常,晏之老弟要節哀,綏靖司的事離不開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你可得支棱起來。」

「多謝大人關心,職下省得。」

又聊了幾句,石文義有些意興闌珊,叮囑陳靖好些休息幾天,大後天再來綏靖司當值,便讓他滾蛋了。

如今綏靖司也沒什麼差事要辦,再加上石文義首肯,陳靖索性下值離開。走之前叫上了嚴澤幾人,繼續他的籠絡人心事業。

人的野心總是會隨着實力變化而變化的。

之前的陳靖,只想着得一方富貴,若是能攀上朱厚照這條大腿,那最好不過了。如今《武經》在手,陳靖的野心滋生,一方富貴顯然無法滿足,綏靖司的定位就非常符合他的想法。

綏靖司,隨靖司,自然是隨他陳靖怎麼司就怎麼司咯!

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只靠他一個人是遠遠不夠,不能什麼事都讓他親自出馬。

得多收幾個心腹手下,還要讓他們成長起來。日月神教這麼牛難道靠的是東方不敗一人?當然不是,還有日月神教能人眾多,高手一抓一大把。

就他日月神教一個教,頂尖高手都比所有正道武林加起來還要多。

還有比在家宴請更能收買人心的嘛?領導當你是自己人,才會喊你去他家赴宴,這是多大的殊榮。

陳氏看到兒子的手下對自己恭敬萬分,心裏十分高興,一個人抱着陳達的靈位哭了好一會,直說自己兒子長大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就當嚴澤等人準備起身告辭時,陳靖說道:「諸位且慢,今天喊你們來是有事要跟你們說。」

嚴澤反應過來,率先表態:「大人儘管吩咐,水裏來火里去,但憑大人吩咐,嚴澤絕不皺眉。」

這話,舒坦!

剩下幾人也爭先恐後,表露心跡,刀山火海,只要陳靖下令,也絕不後退半步。

陳靖說道:「大家都起來,都起來,不要搞的這麼嚴肅,是有好事好給到你們。」見幾人不解,陳靖解釋道:「幾位都是響噹噹的漢子,對付一般人不成問題,可陛下組建綏靖司的目的是為了對付江湖中人。對上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我不說幾位也心知肚明,肯定力有不逮。」

「承蒙幾位看得起陳某,願意為陳某赴湯蹈火,陳某自然也不忍見諸位落得個不好的下場。思前想後,決定將家傳武學教授給幾位,讓幾位在面對江湖人士時,也有一份自保之力。」

嚴澤等人都是世襲軍戶,只學過幾手流傳下來的軍陣搏殺之術,根本沒機會接觸高深武學。能擋住第一高手全力一擊的武學,能不高深嗎?

見陳靖願意將此等武學傳授給自己,嚴澤立馬跪下謝恩,稱呼也從大人變成了恩師。這可是授業恩師,只排在天地君親後面。

瞧這眼力見,活該嚴澤當大弟子。

陳靖說道:「法不可輕傳,醜話我先說在前面,你們要記住了。」

「請恩師示下。」

「未經我的批准,傳授給你們的武藝嚴禁私自傳給他人,包括你們的妻小。如有違背,當受三刀六洞之刑。」

「弟子遵命。」

「想傳給家人,必須先向我彙報,得到批准後方可。」

見嚴澤幾人對天發下毒誓后,陳靖便傳下了《九陽真經》的第一卷。以前陳靖也不信毒誓,可穿越和天降奇書這種事都能發生在他身上,毒誓說不定哪天就應驗了呢?

傳下第一卷九陽真經后,陳靖好似獲得了一絲冥冥中的機緣。定下心神翻閱識海中的武經,發現第六卷《生死符》一篇,竟然不再是空白。

生死符的煉製方法顯現了出來。

陳靖本來挺高興的,但是仔細一想不對啊,這光會煉製有個鎚子用。

發射手法呢?解開方式呢?這兩部分內容是一個字都不帶提的。

白高興一場。

嚴澤等人記下《九陽真經》的內容后,沒有急着修鍊,而是朝陳靖磕了三個響頭。

陳靖也按照幾人官職年齡排名,收下了第一代陳氏門徒,他們分別是:

大弟子嚴澤,二弟子尹勝,三弟子吳愁,四弟子謝無心,五弟子唐去疾,六弟子龐山,七弟子王顯,八弟子郝鵬,九弟子胡明月,十弟子來雲。

第二天,陳靖的府中多了幾個幹活的人,他們都是嚴澤等人的家眷。

嚴澤等人刻苦練功的時候,陳靖也沒在家閑着,一邊熟悉九陽真經,一邊練習太祖長拳。這門功夫簡單易學,陳靖只演練了一遍,再練之時便如已經修鍊了幾十年般,每出一拳都伴隨有霹靂之聲。

三天後,陳靖去綏靖司點卯時,接到了新的差事。石文義要他前去福州,負責調查林家被滅門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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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綏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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