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年往事

雷岳愣住了：「這個……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小神仙只管拿去。那個誰，老黃，來來來幫小神仙搬走。」

一邊吩咐一邊感慨，到底是名門大派，可真是……賞罰分明啊，一個不順意馬上敲打就來了。

此時顧白還在考慮銀子發放的方法。系統提示到賬的時候，顧白眼前出現一個實時小地圖，心念一動就能縮放，選擇銀子在哪裡。方便起見，顧白在地圖中點了自己，本來還想試試能不能有把銀子傳送進肚子里的操作，但好像不能繼續選擇精確位置，剛才顧白只覺得腰間一沉，錢袋裡就多了錠五兩的小元寶。

掏出銀子遞給雷岳的時候顧白還仔細看了眼，上好的紋銀，並無任何款識。雷岳虛虛推脫兩下也就收下了，只是突然拉著顧白的手，身體微屈，湊在耳邊說：「今日起長興鏢局唯老君觀，啊不，顧小神仙馬首是瞻！」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十七八年，但顧白還是始終對這種古典式的「執子之手」、「抵足而眠」適應不能，雷岳為什麼說這話呢？也許是感謝救命之恩？無所謂了……系統，又在說話了！

「宿主第一次神豪系統已順利完成。請記住我們的口號，一直花錢一直爽，歐耶！為祝賀宿主順利完成任務，現發放獎勵——九花玉露丸一枚。」

還有這等好處？看來有系統確實比較香啊。

顧白摸了摸胸口，道袍內兜里多了個圓溜溜的硬物。

「居然不送個瓶子嗎？藥效跑了怎麼辦？」

顧白心中暗暗吐槽。此時五兩銀子兩匹布的尷尬心情早已散去。大名鼎鼎的九花玉露丸都能作為系統獎勵，想想自己知道的無數神丹妙藥，顧白不由得嘿嘿嘿笑出聲來。再樂觀一點，金古梁溫世界的武林秘籍有沒有可能也被系統拿來當獎勵？希望和此界功法不衝突。最好黃的也來，那就能妥妥的修仙去了。

許多年後，看著演武場上的弟子，顧白總是會想起掌教帶自己進入老君觀傳功大殿的那個神秘夜晚。

顧白出來此界之時尚在襁褓之中，不知為何天降老君觀掌教住所門外。大清早掌教推門而出，預謀已久的嬰兒顧白立刻用盡全身力氣大哭起來。一秒鐘之內，顧白見到了掌教臉上表情從迷茫到驚訝到回憶到唏噓再到堅定的全過程（不過顧白到現在還是認為掌教變臉如此之快，純粹是因為和自己一樣，修行了能讓人五感及身體加速多倍的爛柯經）。

從此以後，顧白就被掌教為宣布老君觀天賜道子兼開山大弟子。

本來因見義勇為被迫重活一世的顧白只是心懷慶幸，幸好自己剛來這個古代世界遇上了大佬級的人物，要不然還不知道得在鄉下玩多少年泥巴。誰知道第二天，正在考慮以後走宗教人士路線還是才子佳人路線的顧白看到掌門練功，輕飄飄一巴掌按下去，門口的山石頂上就多了一個刀切斧鑿般的掌印，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來到了一個武俠世界。

那天小顧白盯著這塊巨大的山石，仔仔細細看了一整天，數著下方凹凸不平的幾塊缺口，數到幾大片不規則形狀的裂縫，再到巨石中間一個個或淺或深的拳掌指印，最後到頂部一圈間隔三寸，排列整整齊齊，半尺深的掌印。顧白一共數出來五千三百四十八個痕迹。

掌教發現小顧白盯著巨石看倒是十分開心，覺得不愧是自己的……自己發現的道子，果然小小年紀就能與自己共鳴。

待到顧白年紀稍長，天材地寶沐浴，

精純內力洗毛伐髓已經成為家常便飯。直到有一天夜裡，剛剛睡熟的小顧白被掌教叫到傳功大殿中。

「顧白啊，道祖送你來我膝下已經六年了，現在你根骨已成，又一向早慧，有沒有想過今後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其實顧白已經思考過很多次。

從小被霸凌……看武俠小說以後開始練武，奮起反抗……狂熱愛好各種武術搏擊術，然而最後悲哀的發現，人是有極限的。

江湖已經是遙遠的幻夢，武術是暗淡的火苗，長大后，這一切只是都成了業務的愛好。突如其來的砍人行兇，猝不及防的孩子，顧白終於找到了自己保持習武多年的意義。只可惜人肉之軀終究難以抗衡鋼鐵……

而在這裡，顧白看到了希望。

「我要當大俠！天下無敵的那種！」

這是顧白前世最大的心愿，此生非常有望實現。

六歲的顧白，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句話，子夜裡的傳功殿一片寂靜，大殿中的巨燭閃爍，供桌上半明半暗的老君像慈祥地看著自己。掌教師父沒有回話，只是懷念般地抬頭望向遠方。

良久，他低低地回應：「好。」

————————————————

此方世界類似於顧白前世藍星，不過前朝衰落，皇室血脈被蠻族生生攆到海邊斬殺，神州淪陷。而後五十年有一雄主聯合南方武林勢力自南向北起兵，同時北方各個武林門派以老君觀為代表，秘密起事，最終南北夾擊，燕都城一役徹底覆滅蠻族。

而後南北密談多日，最終結果是李朝以金陵為都，奉老子為祖，尊崇道家一脈。老君觀上表稱臣，每代掌教朝廷冊封為國師。隨後李朝下令，武林中九大派八十一小派皆有光復之功，當永封名號；各派與朝廷親如一家，每五年掌門盟會一次，盟會期間各門派演武，意為居安思危。

同時，為避免百年前蠻族入侵之初各地門派佔山為王，勾心鬥角，最終不攻自破的情況重演。首次盟會中朝廷與天下武林門派共同定下不義之舉百二十條，違者天下共誅之。同時倡議各個門派建立執法堂，監察門派內部及周邊江湖人士不義之舉。

執法堂人員本門派不能擔任，往往由五百里之外門派抽調以及朝廷派人加入，五年一輪換，堂主有直接聯繫本地朝廷屬官之權。凡是執法堂出身人員，亦可優先成為朝廷武官、六扇門捕快。

一時間，不知有多少草莽俠客為了出身開始奔走於朝廷和各門派之間，不斷為朝廷大軍帶來新血，也以豐富的江湖經驗讓六扇門不斷發展壯大，一改天下未安群盜蜂起的亂相。多年以來，朝廷靠這兩手穩住了各個武林門派，收穫了大批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以江湖治江湖頗有成效。

各門派也往往會鼓勵門下年輕一輩傑出弟子去異地執法堂，一為加強聯絡，二為增長見識，積累行走江湖的經驗。各門派主事過執法堂的弟子一般被稱為門派行走，除此之外，九大派十年一代，每代選取一人為天下行走，可不限地域，監察天下武林。

顧白，正是老君觀本代天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