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明湖
停留片刻，感受着靈覺天書當中的紅衣女子此時並無動靜。
澹臺封駕馭著青銅輦多走了一些距離，來到一處湖泊，眼前的景色令他震撼。
「這麼大？」
湛藍的湖水碧波嶙峋，岸邊儘是參天垂柳，條條柳絮隨風擺動。
全湖百里之廣，壯闊無比。
這是南明湖，此湖位於震州南邊的邊陲之地，原本只有數百米的湖域。
從這裏再徑直向南千里距離，過去之後就可到達巽州州域。
其實在很早之前，這裏僅有數百米湖域，因是為數不多的天然水域，且有不少肥美的水產，很多過往之人都會來此停留歇息，久而久之隱隱自成一鎮。
可卻在數百年前，石頭城發生變故之時，也不知是何因，一道流光自天機降臨，砸入湖中，爆發出了毀天滅地的威勢，蕩平了這裏。
就連南明湖本身，也被擴大了百倍不止。
這才有了今日之景色。
可自此之後，也鮮有人跡了。
澹臺封四處打量著，回憶了一些看過的九州大事記。
「難怪這裏除了景色之外，有些蕭條。」
重新回憶起了這裏的一些情況，隨即他下了青銅輦，將其收起。
澹臺封看了眼湖泊全貌，謹慎的緩步向湖邊靠近。
他總感覺此處過於安靜了，眉頭微微一皺，邁步前行的速度更慢了。
盯着被月光映射出若隱若現之感的湖水，瞥向身旁一眼。
「鐵鍋，能感到有什麼異常嗎？」
「嗯……」鐵鍋以從盤卧的姿勢站立起來。
聽到澹臺封的詢問，他揚起腦袋仔細的嗅尋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不多時，鐵鍋看着湖底深處一個地方，面露糾結，似乎很不確定。
「好像……有處空間被隔絕開了……」
「能確定位置嗎？」澹臺封追問道。
「不能，那裏好似有什麼東西隔絕了探查，氣息很微弱，再靠近些！」鐵鍋努力了半響，片刻后搖搖頭。
他能感到這裏有古怪，可具體如何，卻也說不清楚。
澹臺封點點頭，循着鐵鍋的目光望去，確定了方向後，腳下保持速度不變，謹慎的靠近。
很快，他們站在了湖邊。
正在這時，鐵鍋神情一變，率先躍起一爪揮出，截斷面前突現的枝條。
「小心，六級的柳樹精！」
唰！
就在鐵鍋折斷先前的枝條后，瞬間便有更多的柳枝沖着他們抽打而來。
一眼望去，柳條遮天，數之不盡……
澹臺封快速的掃視一眼，一躍而起，炁勁迸發而出，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炁場，將所有枝條阻擋住。
砰！
無數柳枝如群魔亂舞般瘋狂的抽甩，砸在炁場上震出一片光幕，在夜空下顯得無比顯眼。
眸中精光一閃，他看到了岸邊不少柳樹精都開始躁動
很多柳樹精的根部土壤已有翻動的跡象，似乎就快要破土而出。
「這可不行！」
此間柳樹成千上萬，一旦波及開來，萬一將它們都驚動起來，除了逃離以外，別無他法！
那此行的目的怕是會被打斷！
澹臺封皺起眉頭，心思急轉，隨即對鐵鍋道：
「別還手，否則只會越來越多，柳樹精依據本能行事，他們攻擊不強！」
「若是激鬥引出七級以上的就麻煩了，這是他們的地頭，數量又多，
怕是麻煩！」
鐵鍋聞言停止了還要出手的打算，卻也不願就此僵住：「那怎麼辦？這都被困住了，他們紮根地下，有根基支撐，能量絡繹不絕，可我們不行啊！」
「別急！」澹臺封安撫一句，隨後身體一震。
雙手揮舞而起，威勢激發而出，炁場瞬間擴大一倍，將柳條逼退。
同時，眾界陰陽舞傀驀然出現在身後，隨即甩出無數傀線纏繞而上，竟比漫天的柳條還要多上不少！
「封身！」
所有枝條立時被定住，澹臺封手指微動，多出的傀線瞬間通過柳條尋根而去，刺入柳樹精本體當中。
「不管你們聽不聽得懂，我無意冒犯，現在退去我當無事發生！」
說話間，澹臺封加重了力道，將眾多柳樹精死死封住。
雙眼殺氣浮現，一身雙極之力透體而出，威懾群樹，大有即刻出手的架勢。
嘩嘩嘩！
隨着柳葉輕顫，澹臺封嘴角微微一笑，減弱了控制，很快，他感受到了柳樹精的退卻之意。
稍等了片刻，他徹底散去傀線，漫天的柳枝也驟然退散而去，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你這招還能這麼用？」見漫天柳枝退去，柳樹精也不在活動，鐵鍋怔怔的看着澹臺封。
「小意思，前番一場激戰，略有所得罷了。」澹臺封淡然一笑，隨即正色道：「你再看看湖中情況。」
「小事兒！」鐵鍋回了一句，開始感受起湖中的情況。
很快，一炷香時間過去了，鐵鍋依舊還在努力着，澹臺封見狀也沒有催促，靜靜的守在一旁等待結果。
這方面，鐵鍋比他強很多。
剛到這裏之時，他並沒有感覺到此間有何不妥之處，而鐵鍋卻能發現湖底的不同尋常。
他心裏很清楚，在感知方面，他先前就不如鐵鍋，這一路下來，鐵鍋也有所突破，此項能力更勝以往。
又過了半響，澹臺封感受到動靜，看向身旁。
鐵鍋此時也從湖中收回了目光，沉吟一瞬，開口將自己感受到的告知澹臺封。
「應該是帝境陣紋，裏面有一絲和寂滅劍柄相同的氣息。」
「只是……」
「這股氣息好像……是活的！」鐵鍋說到這裏有些不確定。
「活得？」澹臺封雙目瞪大。
若是和寂滅劍柄氣息一致，那大概只有和寂滅大帝息息相關之物才符合此等情況。
或者，就是寂滅大神自身留在此處的氣息？
「是不是活得不能確定，但一定和寂滅大帝有關！」
鐵鍋回憶著先前的感受，那帝紋中透出的攝人心魄的氣息，絕對是和寂滅劍柄同根同源，那可做不得假！
他的感知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鐵鍋對此很是自信，儘管境界相差宛若天埑，可如果只是分彆氣息，他相信自己不會錯。
「去看看！」澹臺封想了一瞬后決定前往湖底。
紅衣女此時毫無動靜，湖底到底和寂滅大帝有沒有關係，還不好說，只有一探究竟，方可解惑。
澹臺封剛剛邁出一步，隨即想到了什麼，停頓下來，看向肩頭的鐵鍋，開口詢問。
「你和我一起還是在這裏等？」
鐵鍋有些糾結，一方面他想知道湖底的詳情，說不定就有大收穫，可是畢竟和帝境有關，危險也是自然的。
另一方面，又擔心此時不去，要是有所獸獲，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討要。
何況，修行之路上，很多感悟和獲取，那是一定要親歷的。
想到這裏，鐵鍋咬咬牙：「我和你一起去！」
聞言，澹臺封嘴角露出了微笑，隨即點點頭。
穩妥起見，他從懷中拋出了炁舟，二人登上炁舟先行前往湖泊中心。
催動之下，炁舟緩緩滑行，出於謹慎考慮，他們行駛的並不快，一邊觀察著四周情況，一邊想着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一路靜謐異常，無論是湖內還是湖外都沒有發生變故。
很快，炁舟已經到達湖泊中心。
澹臺封停下炁舟，向下望去。
湛藍色的湖水隱隱被披上了一層神秘阻礙，他聚炁於目，整片湖泊清晰可見，明明心知有異，可卻什麼也看不見。
心念一凝，他稍稍聚力，讓身體處於戒備狀態。
「走！」
噗通！
澹臺封一躍而起，隨即跳入湖中。
入水的同時，周身炁能湧出，將部分湖水隔絕開來，二人開始飄浮着往湖底異常之處潛入。
進到其中，才知南明湖底比從外面看去要深了許多。
約莫半個時辰，二人緩緩來到湖底。
砰！
雙腳落地，盪起一片泥污，二人相視一眼，繼續向前。
忽然，鐵鍋出聲提醒。
「就在這！」
澹臺封雙眸一凝，炁進外放些許。
嗡~
一道光幕頓時浮現而出，此時澹臺封也感知到了，探出手輕輕撫在光幕之上，光幕立時一震，激起片片漣漪。
柔和且渾厚的陷落感侵入手中，澹臺封的力道被光幕化掉。
「沒有殺機。」
鐵鍋也上前試探了一番，伸出一爪落在光幕之上。
轟！
「喵！！」
接觸的一瞬間，鐵鍋被震飛。
「鐵鍋！」
澹臺封急喝一聲，趕忙沖向鐵鍋倒飛的方向。
足足狂奔近一里距離，方才見到嵌入湖底的鐵鍋。
「恩？」
趕到近前，澹臺封眉頭微皺。
「沒有受傷……可……」
他發現鐵鍋氣息穩固，並無受傷的痕迹，可卻雙眼緊閉，毫無動靜，顯然是陷入了昏迷或者沉睡當中。
快速將鐵鍋從地理刨了出來，雙手探出，貼在其身上，注入靈炁。
可是，足足半響過去，鐵鍋依舊毫無反應。
沉吟片刻，澹臺封將其抱起，拉開自己脖前的衣衫，將鐵鍋塞入其中裹了起來。
「還是要去看看，鐵鍋這般狀態定和光幕脫不開關係。」
返身再次來到光幕前，澹臺封心中疑惑頓起。
先前鐵鍋突生變故，他顧不得多想，此時想來，他也觸碰了光幕，為何無恙？
心念閃動間，倏的，雙眸一亮，喚出了靈覺天書。
書頁開始翻動，當露出紅衣女和寂滅劍柄那一頁之時，霎時間光幕光芒閃耀，很快，出現了一人大小的缺口。
見狀，澹臺封緊了緊衣衫，只是片刻的猶豫之後，依然踏步邁入其中。
身形剛剛越過缺口，他便收起了天書，光幕瞬間自行重新補全，隨即緩緩自湖底，再次隱沒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