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它身上有特效
要說會的傍身伎倆,鄭易給你說個三天三夜也難能說完,但要是說最擅長的,那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一個唯一答案——跑路。
此時的鄭易,從三十秒前見到那個怪東西開始便掉頭就跑,到現在微微停下來回氣時已是跑了數百米開外,衝到了比較開闊的道路上,往外是尚未開發的一大片地塊,叢生的蘆草比人還高,甚是荒涼。
「這他娘是個什麼玩意,怎麼大夥都在三次元你身上還能加特效的。」
看著那不緊不慢向自己漸漸逼近的異獸,鄭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此時地處空曠,隨時都可以繼續跑路,也不見之前的狗群,不怕被圍上,鄭易倒是想會一會這明顯畫風不對的奇異野獸。
十七年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十七年了,雖然從小在收養自己的老道那學會了一身好本領,卻一直覺得有些乏悶,不知在這個陌生世界再活一世有何可以提得起興趣的地方。
這種迷茫惆悵的感覺在三年多前送走老道之後更是愈發強烈,正值初陽之時的少年如行屍走肉一般活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唯有這倆年在倒計時的死亡催促和洛姨帶來的親人般的溫暖下,鄭易才恢復了幾分精氣神,不得不說人心還真是奇怪的東西。
無憂無慮的時候你不知為何而活,死到臨頭了你倒是迸發出心氣起來了。
如今見到這個世界非凡一面的帷幕向他揭開一角,胸膛中的一顆心久違的火熱了起來。
再看那惡獸,其外形與德牧這一犬種有幾分相似,但體型卻格外碩大,如一條成年猛虎一般,人立起來怕是要比鄭易還高一截。
黑色的皮毛下肌肉虯結,遠遠都能看到其青筋暴起,頗為駭人。而最讓鄭易奇特的是那顆狗頭之上,有著黑焰在全白的眼眸上繚繞燃燒,現實里見到這後期特效般的畫面屬實讓人吃驚。
「差不多了」
眼看這頭惡犬已經逼近自己十米範圍,其留下的口涎低落在水泥地面上激起一陣強腐蝕性的煙氣,鄭易不禁有些頭大。
從左手心裡抓起三枚硬幣,鄭易目光微闔,擺足架勢向其擲去,那惡獸確是不閃不避,任由硬幣射了過來。在鄭易全力發揮下,三枚小小的硬幣活生生進了這條惡犬的身體之中,打出三個創口。
見狀,繼續後退保持距離的鄭易鬆了一口氣,能破防就行,不然他就要狠狠心跑路到鬧市區里去了。不論是什麼原因,先前能毫無所知的一直活在平穩安定里,那麼這種怪異現象就一定會有被人類所反制的手段。只是既然有機會,鄭易的性格還是想嘗試一下在不擴大影響的情況下就將其解決……
「要不我還是跑了得了」
心中念頭還未轉完,只見那惡犬身上三個創口血肉蠕動,黑焰燃起,啵的一聲三個硬幣便帶著幾道腥黑惡臭的體液被擠了出來。
如果自己的長劍在手,鄭易倒是有興趣再嘗試一下,可眾所周知高中生上學是不能攜帶管制刀具的,哪怕你說是工藝品也不可以。
自己的拳腳功夫雖然也了得,但那是打人專精的,對於這種已經超凡脫俗的惡獸,近身戰空手能做什麼。
要我一個滑鏟嗎?
所以,淺淺衡量了一下雙方戰力差距后,鄭易立馬做出了決定。
下一刻,少年手中如殘星追月般不斷擺動,將所有彈藥發射出去后不看戰果,邁開步子轉頭就跑。
你給路達喲~
鄭易腦中脫線地響起了前世某動漫里的知名台詞,
不得不說,這種面對強敵直接開潤的感覺確實不錯。
可苦中作樂還沒有樂多久,鄭易心中忽然一緊,重心往身側一擺,狠狠地往側翼撲倒避開。
幾個翻滾后迅速起身,之前自己的方位已盤踞著一條惡獸,正是那條大黑犬,它咧開大嘴,吐出蛇信一般開岔的猩紅長舌,似在譏諷眼前的獵物。
我靠,狗東西跑的居然這麼快,感情之前一直在玩我呢。
鄭易心中一惱,知道沒有直接脫戰的可能了,便是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氣勢渾然一變,昔日稱霸山嶺的恐怖直立猿又重新降臨。
雙臂架與頭前,骨骼框架支成由多個三角組成的最能承受力道的架勢,鄭易身體重心下沉,目光清明,做好了一番惡戰的準備。
以弱敵強,貿然出擊只會白給,唯有先試探出敵之破綻再捨身破之方能勝敵,老道的教誨在心頭想起。
黑犬虎匍於鄭易身前,見眼前獵物氣勢一變,眼上黑焰更盛,似乎覺得更有趣味了一般。
下一瞬,在鄭易的視線里,黑犬的身影瞬間模糊,一種難忍的腥臭鋪面而來。
好快!
敏銳的戰鬥直覺讓他避開了黑犬撲咬的正面力道,可犬爪撞擊在手臂上的力道仍然使鄭易後退了好幾步才成功化解穩住身形。
不顧左手臂的酸麻,鄭易長吐一口氣,口中輕喝一聲鶴型,雙手便如白鷺擊水般直朝剛撲空落於鄭易身邊黑犬而去。
嘶昂!!
一擊得手,鄭易踩著靈巧的八卦步子穩而快地向後退去拉開距離。一番試探后,鄭易還是選擇先朝著黑焰瀰漫的狗眼珠子出手,從這黑犬痛苦的模樣來看他的判斷很正確。
代價就是左手扛住巨力衝擊后又強行發力現在已經是半廢的脫力狀態了,而擊碎狗眼的右手……
餘光瞥了一眼右手此時的慘烈模樣,鄭易不禁疼得有些齜牙咧嘴,趕緊把手上那些黑的白的暗紅的黏糊糊甩掉,那狗子眼上的黑焰可不是單純好看的特效,僅僅是剛剛那樣的接觸就將鄭易的右姑娘灼脫了皮,現在手上血肉模糊,似乎還有著很強的腐蝕殘留。
就在鄭易思考是痛打落水狗還是先跑為妙的時候,那黑犬似在痛苦之下產生了一種難言的異變,不斷有著更多的黑焰從其眼眶中的創口湧出,下一刻起身影又模糊成一道黑色的殘影。
已經拉開數米距離的鄭易瞬間便被速度力道都快了不知道多少的黑犬撲倒,只有雙手本能扼住這狗的咽喉亦是鄭易他自己命運的咽喉。
如虎掌一般粗壯結實的兩隻爪子踩在身周,鄭易擺頭避開了低落的涎水,帶著惡臭的涎水低落在耳側的地面滋滋作響。
鄭易臉上表情扭曲,肌肉代償的顏藝體現的淋漓盡致,雙手因為難以承受的力度微微發抖,似已在極限的邊緣反覆來回。那惡犬不復先前面對獵物的戲謔模樣,只有讓人見之心懼的癲狂。
我測你的碼!
鄭易心中怒極,生死搏鬥間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嘴裡蹦,沒想到自己沒有因為頭疼許久的倒計時而死去,反而要死在這麼一頭畜生嘴裡。
要死了要死了,感覺那惡狗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大,外露的蛇信也彷彿近在眼前,而自己的雙手已是都在脫力的邊緣,即使他突破了人體界限爆發出百分百的筋肉力道也快要無濟於事。
也許之前這自己不他在意的一生就要在此完結了,果然啊,人只有在要失去的時候才會珍惜曾經漠視的寶物,只有在此時,鄭易才覺得心裡還有好多遺憾,還有好多願望要去實現。
手上不斷發力,鄭易閉上雙眼,心神全部凝聚於酸痛難耐的虎口之上,不管如何他都要奮力搏到最後。
合上眼的一瞬間,那曾經讓他百般苦惱的倒計時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煩死了,都要死了你還來催我,鄭易心想。
364……368……395……410……
讓鄭易百般苦惱都為之奈何的倒計時此時瘋狂增加,而鄭易也漸漸覺得雙手不在發抖,一種輕快有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腦海中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明,在睜開眼時,視線好像上了一層蒙版,世間萬物灰白一片,唯有那惡犬中一顆跳動的奇異心臟露出了鮮明的色彩,這是何等誘人的鮮紅啊。
鄭易此刻有如福靈心至,鬆開血肉模糊的右手,以最銳利的手刀從先前硬幣打出的創口中捅了進去,血肉黏糊的蠕動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熱從手中傳了過來。
原本剛毅俊朗的面容此時扭曲地一笑,右手已經握住了視野里那顆鮮紅的心臟,猛然一握,火辣辣的燒灼感覺瞬間淹沒了鄭易的感官神經。
而原本冒著黑焰的癲狂惡犬卻徹底沒了動靜,隨著黑焰漸漸消散,其壯碩的體型不斷縮水,最後只有三分之二,被鄭易忍著痛一把丟向身旁的地面,畸形的屍體上不斷流出黑色的膿水。
嗬……嗬……
鄭易不斷的大口喘氣,躺在水泥地面上胸腔起伏不定。剛想起身,卻又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沒了聲響。
在意識完全模糊前,他隱約記得先前聽到了警笛的聲響,而最後也好像聽見了洛心語那丫頭的哭喊聲,於是便放下戒備沉沉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