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香江故人

第32章 香江故人

香江的江湖由三個幫派組成,洪幫,字母幫,義合幫,三個幫派加起來超過十萬幫眾。

香江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時代里,不光是金字塔頂端的那些巨富在你爭我奪,大浪淘沙,重新洗牌。江湖上的人更是被這種未知的壓抑,壓迫的不知所措。

所有的江湖人都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大家的戾氣都比以往重了好幾分。

每個幫派都有自己刑堂和地牢。每個幫派的堂口也有自己地牢,這是字母幫在圓塱區堂口的地牢。原本就是香江最偏僻的地方,油水本就不足,導致這裏看守地牢的幫眾,比之市區的那些更加變態,暴力。

一個人雙手被鐵鏈綁縛,雙腳凌空,在被吊著施刑,頭髮已經被凌亂遮住了臉孔,滿頭滿臉的血跡,幹了又流,流了又干,已經看不出人形,倒有幾分像惡鬼。脖子以下滿是各種各樣的傷口,有刀傷,鞭傷,烙印,還有一下小小的針孔,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不知道算是什麼顏色的內褲。好久沒有被清理過了,身上的汗水混合血水以及傷口流出來的濃水。混合在一起,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味道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令人作嘔。

一個渾身肥肉的人正在拿着一根鐵針,在擺弄這個血人的腳趾甲,十個手指甲已經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上。

「你到底說不說。」

不等那人回應。他就拔下了血人的一個腳指甲。

好似開口問話只是例行的程序。

血人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好像只是在證明自己還活着。

「知道你不會說。我就沒見過過你這樣嘴巴怎麼緊的人。」說着就又拔下了一個血人腳趾甲。

這樣地獄般的場景讓一邊一個穿着白西裝,長得細皮嫩肉的人,在十月里還是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浸透了衣服。

一盆冷水當頭潑了過來,血人的意識一下子從丹田回到了識海。這樣的折磨已經讓他麻木,不算是麻木,他有自己的一套,用來緩解各種折磨。

他的意識里開始回憶起三個人,是三個孩子,一個是和自己長的很像的弟弟,一個是梳着雙丫髻包子臉的女孩,還有一個坐着輪椅的樣貌比女孩還漂亮的男孩。

這個血人就是端木子山。

他現在想起當初幾人離別之時,那個叫林歧的男孩寫給他的字條。這上面的字不過百。這幾個月來他已經默背過不知多少遍,不論是從頭開始,還是倒著背,又或者從中間任何一個字開始他都能背誦出來,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筆畫,他都已經瞭然於胸。

這套口訣雖然簡單,其實張歧當日是下過功夫的,在給他施針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意無意把這套口訣的牽扯到的穴位和脈絡都告訴了端木子山。但是對於一個真正的門外漢來說要想從無到有,再熟絡運轉起血氣,行這一個周天,沒個三年五載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端木子山用短短三個月就實現了這個小小的奇迹。

這還不算什麼,一個有十年功夫的高手運行一遍大周天也要一個小時。端木子山現在一個小時里能運行幾十遍大周天。這簡直就是賽車冠軍在F1賽車場肆無忌憚的用雙倍引擎動力跑圈。這樣的速度和精準掌控力,就連當世最頂尖的高手都不一定做的到。

端木子山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短的時間裏創造了這樣的奇迹。

這一切都是別逼出來的,每天非人的折磨,少的可憐的食物和水。再加上時不時來一針,起初他修鍊這個只是為了分散注意力,

沒曾想現在能有如此成就。

後來為了降低進一步外界給自己肉體帶來的痛苦,他的意識甚至已經能隨着血氣在經脈各處隨意遊走。端木子山的F1賽道已經算是用最好最堅硬的木料鋪設,接着上了一遍又一遍的保護漆,最後又打磨了一遍又一遍。

車有了,路也平了。他現在只需要一個真正的導航員來給他指一條明路。

「好了,今天別搞他了,他要是真的掛了,你這一身肉,一片一片切下來全部交掉給人家怕都不管用。」白西裝警告那個正在享受施刑的胖子。

胖子缺德事做多了,被他這麼一說,滿身肥肉直顫,顯然也是被這話嚇到了。

端木子山手上的鐵鏈被人解開,也沒人攙扶,他就這樣像一頭死豬一樣掉落下來,爛泥般癱在滿是污穢的地上。

「死胖子,你輕一點,別把人弄散架了。」

「小白哥,知道了。」胖子說着就抓着端木子山的腿把往後面的牢房拖去。

「死胖子,這樣拖,你看看,他的肉都要被你蹭地上了。」

胖子屠夫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小白哥要麼,你過來幫忙抬一下。」

「你看他渾身的血水,別弄髒我衣服,死胖子你把他抱起來。」

「草,靠女人上位的死小白臉。整天只知道瞎指揮......」胖子嘀嘀咕咕輕聲自語道

牢房,哦不,這應該算是籠子吧,高1米6,寬1米,長2米多,像是某種關牲口的籠子改的。四個這樣的籠子一字排開。

爛泥一樣的端木子山在聽到人都離開地下室后,他馬上就盤坐起來。他現在六識也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閉着眼睛行周天,周圍的一切響聲全部清晰的傳入耳中。生鏽的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蒼蠅拍動翅膀震動空氣的聲音,地上昆蟲節肢在水泥地板上移動的聲音,螞蟻在泥土裏進出的聲音。

還有一道微弱的呼吸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但是在端木子山耳朵里聽起來卻像雷鳴一般。

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嘆氣聲,接着一個虛弱的女聲這時候響起「早就和你說了,這套《龍鳳陰陽雙修訣》,分乾道鑄劍術和坤道鼎爐術,分男女的,你不可以這樣瞎來。」

見沒有得到回應,女聲又開始解釋起來。

「我知道你天賦異稟修練得快,之前教你的鑄劍的雄龍功,別人練一輩子也練不到你現在的境界,但是鼎爐的牝鳳功,你練來到底是要幹嘛?」

這個女聲雖然虛弱但是聲音嬌翠欲滴說不出的嫵媚,普通男人光聽這聲音怕是骨頭都要輕個七八分。

「不能練你教我幹嘛?」端木子山的聲音,一點也停不出虛弱,反而有種悠然自得。

「當然是給你未來的道侶練的......雄龍功練到你這境界,只有你今後還能出去,那麼就算你身邊沒有女伴,哪怕只是看,聽,聞,摸也能一日千里。」

端木子山笑了笑說道「琳姐的意思是,我這輩子也就不用再找女人了是嗎?」

叫琳姐的女人也虛弱的笑了笑調侃道「阿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能從女人身上得到的好處能有很多,哪怕只是欣賞一下,對你也受益匪淺。」

「但是我現在也出不去。」說話間端木子山的周身緩緩散發出來一股灰色煙氣,惡臭撲鼻,俄頃氣體慢慢變得清澈,變成一股好聞女兒香氣。

琳姐聞到傳來的異香,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牝鳳功你也練到無香的境界了,你知道嗎,我練了十年才到這個境界,怎麼了他們又給你打針了。」

端木子山身上的那些猙獰的傷口竟然一點點開始收口,慢慢的癒合起來了。

排出毒素他長出一口氣。手裏不知道幾時開始把玩著一把小小的剔骨刀尖刀。

「我有一個朋友和我說過,這一次我有驚又險,是福或禍要看我自己。」

......

這是一間二層樓的村屋,屋外雜草叢生,周圍一片荒涼,地下室的上面一樓客廳里十幾個小混混在這裏看着電視,喝着啤酒,房間里簡直比垃圾場還要髒亂。

「小白哥,我們天天換著班的去折磨下面的那人,到底是要問什麼?」胖屠夫問道

小白皺着眉不耐煩的說道「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該問的別問。」

「但是小白哥,你看我們這麼折磨他,平常人早就掛了,但是這個人像一灘爛泥一,就時留着一口氣。我看這人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沒問題的話會從江南地區弄到這裏來嗎。」

「好了好了,不說他。小白哥下面的那個騷娘們,在下面關了那麼久,她到底是誰啊。

看着一臉嬴盪的表情,小白就知道這個死胖子在想什麼了。

「她啊,你最好想也別想。」

「又什麼不能想的關在我們這裏不就我們的菜,她年紀是大了點,但是那個風騷勁......」胖屠夫說着說着咽了咽口水。

「和你說也沒關係。」小白說著作勢拿捏一下架勢。

身邊一個機靈的小弟馬上遞煙點火。

白西裝閉着眼睛美美的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煙霧,緩緩道「那個女人是洪幫龍頭坐館的馬子,你如果想呢,我也不攔著。」

幾個人聽到這裏都默默吸了一口冷氣。心裏的邪念一掃而空。

「小白哥,我們有事沒事的抓人家大佬的女人回來幹嘛?」

「這也是你該問的嗎?活膩了是嗎?」

「來喝酒,喝酒。」

「喝酒,我們來划拳。」

「來來,馬子們什麼時候來啊。」

......

「這麼一把刀到底行不行啊。」琳姐好奇的問道

端木子山右手拿着那把水果刀大小的尖刀,一動不動已經很久了,他在蓄力,他不會用刀,也不怎麼會打架,但是他有一股子怒氣和充裕到外溢的氣機。

只見端木子山手中的刀,刀尖上隱隱有氣機浮現,朝着鐵籠子左右二刀斬過,就這輕飄飄的二刀,刀身都沒有碰到鐵欄桿,鐵欄桿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齊齊斬斷了。

「你已經可以把血氣外發成氣機形成劍氣了嗎。」這個年輕人真的太讓琳姐驚嘆了。時不時就能嚇自己一跳。

樓上的人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樓下剛才發生的事,依舊喝酒的喝酒,看球賽的看球賽,泡妞的泡妞。

地下室的門被慢慢的推開,一個渾身血跡和血痂,只穿了條看上去是紅色內褲的人,大搖大擺卻又了無生息的走了出來。

他手裏現在拿着現在拿着一根短棒子,這根短棒他非常熟悉,這些日子以來,這根短棒子在他身上留下過無數的傷痛。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小白哥,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然後就是一聲驚天的大叫。喝着酒的抄起了酒瓶子,看着電視的此刻抄起了板凳,泡著妞的光着上身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就好像誰殺了他的兒子一樣。

端木子山的步伐很奇妙,二十幾平米的客廳現在擠滿了氣勢洶洶的小混混,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空處,每踏出一步就有一個小混混一聲不哼的倒下,現在的端木子山對付這些人就和拍死一隻蒼蠅其實沒什麼兩樣。

當倒下去五個人之後,這些人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古惑仔自有他們的狠戾和心裏的信仰,他們不允許,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被人以這樣的方式被打到,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倒下去的人。他們沒有招式,也沒有任何章法,就是簡單的以傷換傷,以命換命,每一拳出來都是不留餘力,每一刀出來都是全力以赴。

突然一把開山刀從端木子山的頭頂劈了過來,同時一把匕首直刺端木子山小腹,一隻缽大的拳頭直擊端木子山側腦,另外穿着拖鞋大的腳踹向端木子山的膝彎處。

他死定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刻都是這麼認為的。

端木子山只是舉起了拿着棒子的手,架開了那把劈向頭頂的開山刀。然後神奇般的飛到了天花板上。

對,就是飛,在場的其他人眼中端木子山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飛了起來,然後手腳並用貼在天花板上,腦袋半側,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人。這樣的一幕異常詭異,讓人想到倭國的一個叫阿貞的女鬼。

端木子山沒有停手,運用張歧教的身法,從天花板滑到一側的牆壁,一瞬間又用手中的短棒子擊倒兩個人,在他的眼裏這些小混混確實和蒼蠅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人目標要比蒼蠅大很多。

棍子以一種獨有的韻律揮舞著,小混混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現在只剩下四個人還站着,小白哥在一邊瑟瑟發抖,他現在很想跑。但是已經晚了,現在大門位置已經被對方佔據。

從一開始的大叫他因為震驚遲疑了幾秒,然後看到自家兄弟們氣勢洶洶的樣子他又安心了一些,當意識到事情不對想奪門而出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他不敢跳窗,他不想把後背留給這個紅內褲。小白是靠着腰部以下上位的人,腦子裏完全沒有拿起傢伙拚命的概念。

他前面的是長得像豬一樣的屠夫,他手裏拿着一把殺豬的屠刀,還算有幾分氣勢,但是兩隻腳還是在不自覺的在打擺子。

他們前面的兩個人,腳也在抖,但是他們不是被嚇到的,是突然從床上下來后脫力了。所以一直躲在後面。兩個人看到端木子山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還待要說幾句場面話。只覺得腦袋一沉。人已經平貼在地板上了。

「你敢,我們字母幫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好的。」端木子山冷冷的答道

這是胖子說的話,也是這場戰鬥里唯一的對話。胖屠夫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到底什麼好的,就倒在了地上。

端木子山走了過去,在胖子右手上輕描淡寫的擊打了兩下。這個胖子是對自己傷害最大的人,每次都帶着猙獰的笑容折磨自己一整天。這兩下,算是端木子山額外的報復了。

小白哥已經跪了下來,張開剛想求饒,但是他馬上就失去了對喉嚨的掌控,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掉落在口腔里晃蕩。額頭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口中的碎牙一顆顆掉在地上真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端木子山沒有立刻離開,他先來到衛生間簡單的把自己弄乾凈,然後換上了小白的白西裝,接着他開始找,把所有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的錢物都搜刮一空,這是他從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小女孩那裏學來的。

除了找到幾萬塊港幣外,同時還找到7把車鑰匙,幾隻金錶,好幾斤重的各種金鏈子。古惑仔混江湖,有家不能回,大多是無親無故,隨時準備着跑路,就像浮萍,只有把全部家當帶在身上,或許才能有些許慰藉。

做完這一切,他返回地下室門口,把琳姐背了起來。琳姐一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目睹了這一切。

她看着滿地躺着的人微微一笑說道「阿山,沒想到你還有副菩薩心腸,這些人這麼對你,你只是打暈了他們,那個死肥佬,我看着他這麼折磨人,都恨不得把他抽筋剝骨,你只是廢了他一隻手。」

「我有一個朋友說過,趨吉避禍,少沾因果。」

「你那個身法也蠻有意思的。」琳姐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有問道「你師出千手門?」

「我不知道什麼千手門。這也是我那個朋友教我的,他說跑路會快,沒人追的上我。」

琳姐這時候皺起了眉頭,她是知道千手門的斤兩,這個端木子山剛才用的身法,雖然有些像,但是要遠勝過現在的千手門門主謝千手。她實在好奇這個端木子山口中的朋友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會把這種了不得的身法隨便教人。

琳姐沉默了片刻后再次開口道「我叫程琳,阿山,你和我回洪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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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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