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歧島篇 第4章

沙歧島篇 第4章

來沙歧島之前,南婧對嘉倫說過她已經有3年沒有參加過羅姓家族聚會了,所以如果真的見到父親這邊的親人時她可能無法和他們能夠交流什麼,這樣的狀況可能會讓嘉倫一起感到尷尬。

「我無所謂,只是我擔心是你的腿到時候會很不方便。輪椅你說不帶去就帶拐杖去就好了。但是...「

「難得出門一趟,我不想讓你幫我提着那麼笨重的東西,這樣子我們就不能好好約會了。」南婧一手藉著拐杖輔助慢慢行走,一手挽著嘉倫的手臂說。

「約會什麼的,等過兩天我們回去了就去新開的商場逛逛吧,你想要買新的裙子不是嗎?」

「還有電影呢,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網上挺多的好評的愛情電影,我挺想看的。但是如果要寫稿的話,我大概會窩在家裏一直不出門吧。」南婧用挽著嘉倫手臂的左手食指撓了撓鬢角,就這樣在太陽底下走了一圈她已經出汗了,而且她行走的速度比常人要慢。腿部傷疤的原因她不得不穿着長裙擋住,這樣子她覺得更加熱。

6月19日19:12

羅家的餐桌上,出現的並不是親人之間拉家常的畫面,相反每個人都很安靜地在用餐。就連年齡最小的成員小樂也只是用勺子慢慢地在進食,偶爾羅玉霖會給他碗裏夾菜,然而因為他的吃飯速度比較慢米飯減少的速度不見快,而羅玉霖給他夾的菜多,最後他的碗裏都放不下那些菜了。雛荷廚娘見狀就從廚房裏端出了一個兒童塑料碗放在了羅玉霖母子之間。

「四小姐,請用這個。」

「謝謝雛荷姨。」羅玉霖將那個兒童塑料碗拿到自己面前,將碗裏那堆得像小山丘一樣的菜全部夾到那個兒童塑料碗裏然後放到了小樂的面前。

「這個春卷好吃,我好久沒吃到雛荷姨做的這個春卷的味道了,外面都買不到這個味道的春卷,完全不一樣呢。」羅子恩嘴裏一邊嚼著那個春卷嘴裏含糊著說話。

「如果子恩小姐喜歡吃的話,我可以明天多做些放入冷凍袋裏讓你帶回去。」雛荷廚娘笑着對羅子恩說。

「哦,好哦。」

「你太會跟雛荷姐撒嬌了,真是麻煩你雛荷姐,我這女兒就是比較任性。」羅子恩的母親譚夢潔對雛荷廚娘說。

「子恩小姐喜歡吃我做的菜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這次準備的菜式會不會不合大家的胃口。」

「怎麼會不合大家的胃口呢,您和佑叔準備這麼一大桌子菜也不容易。」歐陽景對雛荷廚娘和續佑管家說。

晚餐中在大家各自誇讚續佑管家和雛荷廚娘為他們做出的這一頓豐盛的料理的聲音中結束。但是晚餐結束后,眾人都沒有離開餐桌,特別是長輩們的目光時不時都會投向坐在餐桌正中央的位置。那個座位上坐着的是此刻這個家的主人,他有着是他們的父親或是祖父的身份。餐桌上的眾人都沒有開口,也沒有離開座位,就像是等待着羅覺晉指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雛荷廚娘和續佑管家將兩個大果盤放上了餐桌,果盤裏擺放着已經被細心切好的水果和竹籤,還細心地給每個人都配上新的餐碟。

「那麼,如果沒有特別要求的話,我們就先退下了,老爺。」

羅覺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們退場。他們也是時候要先去做好廚房清潔的工作,然後再進行用餐。等到羅覺晉看着二人完全退出飯廳,他用叉子叉中了其中一塊切好了的橙子放到自己的餐碟中。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子女都注視着他的動作。

他們都在關注這個家現在的家主的一舉一動,就像是想從他的動作推測他這樣子做意味着什麼。作為餐桌上的外人,嘉倫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去關注那個家主的行動。再者,因為身旁的南婧一直都只是安靜地用餐,一句話也沒有說,所以他就算看出來餐桌上的其他人(除了小樂)視線多少有些意味不明,他也沒有說什麼。

羅覺晉將自己餐盤上的水果吃完之後,終於放下手中的竹籤。

「接下來,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也就是關於我的遺產分配。你們這次也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的不是嗎?」老人滄桑而又有力的聲音從餐桌的正中央傳了出來。

「遺產?目的。爸您說話也太難聽了吧,難道不是您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過來聚會的嗎?」羅玉舒聽到這句話后立刻露出為難的臉色。

「是的啊,爸。而且您的身體狀況也不太好,但是之前我們工作太忙了也無法抽身過去見您。如果您是因為之前幾次我們節日沒有回來這裏的話真是抱歉了。」緊接着羅永安發話了,他的妻子譚夢潔皺着眉頭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至於四兄妹中輩分最小的羅玉霖也跟着應和了。

「爸,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哼,一個個慌張成這個樣子,怎麼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被我說中了目的就這麼急着想要撇清是嗎?」羅覺晉卻依舊堅持着自己的態度,就算自己的孫子在場也沒有因此收斂。屋子裏一直瀰漫着一股香味,淡淡地,讓容易鼻敏感發作想打噴嚏的南婧不太舒服。代替著父母身份而來的她對於那些遺產也沒有興趣,所以就算伯父姑姑他們此刻因為祖父的刁難而露出窘迫樣她也無心去為他們解圍。

相反她想要現在就離開座位回去房間休息,舟車勞頓的她只想回去房間洗個澡睡上一覺就好。她的堂兄弟們均保持着沉默,估計是跟她一樣根本就不想淌這渾水。她無意識地用食指摩擦了一下鼻子,似乎這樣子做能讓她忍不住想打噴嚏的慾望減緩。最後她起身拿起拐杖走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喝,飲用水旁邊放着一包棕色的東西,開了口卻沒有用夾子夾住。

「我並不是信口雌黃,你們每個人都有別人不想知道的秘密對吧?在我眼裏你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有資格繼承這個羅家的家主之位,繼承我辛苦打拚下來的產業。」羅覺晉依舊沒有放棄在言語上對子女們的打壓。

「爸,你這樣子說話不僅是不信任我們,還對我們在言語上打壓,也太傷我們心了吧。」羅玉舒感到委屈而又有一口悶氣憋在她的心口。

「別說得那麼委屈,玉舒。你和阿海從我這裏要求接去管理的運輸業務,暗地裏在做什麼勾當你以為我不知道的嗎?還有你呢,永安。你選地投資的眼光也不怎麼好呢?風水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已經知道那裏已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總會懂得避嫌一下吧。現在虧損了多少?至於玉霖你……你和家津還真開明啊,各玩各的也就算了,但是有考慮過你們各自帶人回來家裏時身旁的兒子是怎麼想的嗎?還是說你們兩個在比賽啊?看誰的婚外情伴侶誰換得多是嗎?」

羅覺晉並不是一個懂得在兒女面前收斂自己脾氣和話語的人。在他們還只是小孩子的時候,就算兒女們在學業或是才藝上有獲得什麼成就,他也從來都不會輕易對他們說出讚賞的語言。在他們失敗的時候,甚至還不忘給他們嘲諷一句。他的妻子在世時,甚至因為這樣而和他大吵過一架而回娘家住過一段時間,後來還是他的母親親自壓着他去給妻子道歉。

就算是已經去世了的羅永岩,也就是南婧的父親,在生的時候年輕時也沒少不被羅覺晉在言語上打壓。只是羅永岩當時並沒有接管過羅覺晉的生意,而是選擇去搞自己的畫畫事業,所以選擇脫離了家族企業的他在四兄弟姐妹之中和羅覺晉在事業上沒有什麼利益衝突。羅覺晉不是沒有勸說過讓他放棄那種無畏的藝術,因為那根本就成不了什麼鐵飯碗,然而羅永岩卻和妻子一直堅持着。直到他們一家三口遭遇車禍事故后,無法經營畫廊的南婧將他名下的畫廊轉交給羅永岩的搭檔打理。

南婧回到飯廳的時候聽到這邊廂的祖父最終給所有人放出狠話:「想要我的遺產的話,那麼就給我努力地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笨蛋。」

他端起其中一個杯子自顧自地往裏面倒了酒就一飲而盡,這行為讓身後他的達鳴醫生十分擔憂。

長輩這邊面面相覷,而南婧這邊的年輕一輩除了歐陽景和***在一邊幫忙勸著羅玉舒別太激動之外,沒有一個人吭聲。羅覺晉看了一眼羅南婧他們,什麼話都沒有對自己的孫子說就說要回房休息,管家和廚娘還有達鳴醫生很適時候地出現在他身後跟着他走。

「可惡,這算什麼!」

羅永安想要憤怒地將玻璃杯重力地砸向桌面,玻璃杯中還有沒有飲用完的酒。剛才那不愉快的對話結束后他自己從行李箱裏拿來了一瓶鍾愛的酒開瓶就喝來發泄心中的不滿。本想着這次從老頭子那邊分得自己滿意的遺產開來慶祝的。但是沒想到算盤不僅沒打着,反而還給自己的父親羞辱了一番。

「老公,算了,先別動氣,我們先回房慢慢商量。」譚夢潔安撫著自己的丈夫並從他的手中奪下了那杯沒飲完的酒放在一旁的桌子,羅永安用不滿地眼神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姐妹。他正想開口說着什麼,卻被一旁的妻子催促着回房休息。

「子恩,子奕,我們走。「

譚夢潔還催促着自己的一對子女回房,羅子恩和羅子奕一臉無所謂地表情緊跟在後,還順便跟剩下南婧他們說聲他們先回去。兩姐弟神情很是無奈,或許是為自己的父親剛才發泄的行為感到為難。

這一晚大家不歡而散,屋外暴風雨來襲,門窗甚至被打得作響。這樣的暴風雨環境中,南婧洗漱完畢后還攤開了記事本和平板電腦開始寫作。

她時不時用筆在記錄着什麼,然後又在電腦上一次性快速地敲打着一大段文字。嘉倫將一杯水放在她旁邊,掌心躺着一顆藥丸。南婧接過了水和藥丸,隨後淡淡地說了一句。

「抱歉了,難得陪我出門一趟,結果還是讓你看到他們吵起來的樣子。」

「我不會介意。」嘉倫摸了摸她吹乾了的頭髮,屋外的暴風雨掩蓋了屋內的聲音:那些不堪的爭吵聲,那些不安的嗚咽聲,那些等待着什麼東西爆發的瘋狂笑聲,全部都淹沒在屋外的狂風暴雨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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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獵人誰先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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