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何人畫壁

「普天之下有那麼多的壁畫，也應該會有很多的畫壁妖吧？」姜千鋒聽老乞丐講完什麼是畫壁妖，隨口發問道。

沒想到老乞丐看了一眼發問之人，竟然很耐心的回答了：「也不是很多，畢竟畫壁妖的出現需要很大的機緣，對於作畫的人，畫的內容以及留存的時間和環境，都有很高的要求。」

「哦，這樣啊，那畫壁妖離開了壁畫，也會像其他的妖靈一樣，禍亂蒼生，為害人間嗎？」姜千鋒並未滿足，他接著老乞丐所說又問了一句。

「可不是所有妖靈都是十惡不赦的，妖靈也分善惡，除非創造畫壁妖的人心術不正，並且他所畫的內容過於邪惡，一般情況下，畫壁妖都是十分單純友善的妖靈，」老乞丐解釋到這裡，忍不住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只是很多人經常會不分青紅皂白，遇到妖異一概抹殺罷了。」

老乞丐對於妖靈的這一番言論，讓在場的人間修鍊者們聽了感到相當刺耳。

蜀山派的竹劍尤為年輕氣盛，一臉不屑的反駁道：「妖就是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哪裡還分什麼善惡」。

蜀山派和峨眉派的其他修鍊者們，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不過卻都向竹劍投出了默許的目光。

只有姚凈璃覺得老乞丐講的頭頭是道，反而變得比先前更加恭順起來：「那老伯伯您講了這麼多畫壁妖的事情，難道您的意思是，那黃鶴樓傳說之中，牆壁上所畫的黃鶴，也是一隻畫壁妖嗎？」

老乞丐並沒有在意竹劍等人的反應，確定的向姚凈璃點了點頭：「正是，那黃鶴，便是一隻畫壁妖。」

「您還說畫下黃鶴的人並非是一個仙人，那他又是何人呢？」姚凈璃雖然根據老者說話的意圖，猜對了其中一半兒的疑惑，但是對於那剩下的另一半兒，卻仍然是毫無頭緒。

「他就不是一個人，他也是個妖！」

老乞丐簡短的回答蘊含著令人震驚的力量，白無延、姚凈璃和翟靈秀三人不禁感到瞠目結舌。

與此同時，以竹劍為首的蜀山派和峨眉派修鍊者，他們鄙夷的眼神卻變得更加輕蔑了。

因為自打聽到老乞丐對於妖靈的態度后，老乞丐再說什麼他們根本就不相信了。

只有姜千鋒還繼續著他的好奇：「傳說中大家一直以為的仙人，他居然也是妖嗎？」

「沒錯，那畫壁之人也是妖靈所化。」老乞丐並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擲地有聲的回復著姜千鋒。

「那你倒是講一講，如果畫壁之人也是妖靈所化，那他多年後，為何又要帶走自己創造出的畫壁妖呢？」智真斬殺妖靈，只是為了變得更強，他雖然沒有竹劍等人對於妖靈的那般偏見，但老乞丐所說，就算他願意相信，卻也理解不了。

因為在智真等人間修鍊者們千百年來的固有思維之中，這斬妖除魔的不是人間的修鍊者們，便是已經飛升的神仙。

如果傳說中活了的黃鶴是畫壁妖所化，那後面帶妖靈飛走的畫壁之人，就自然而然的會被人聯想成仙人。

而現如今，老乞丐的說辭，簡直一下子就顛覆了所有人對於仙人的固有認知。

畫壁之人仙人般的行為邏輯，居然是一隻妖靈，這怎麼可能？

好吧，就算如此。

可一隻妖靈為何要費勁周折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另外一隻妖靈翩然飛走呢？

智真問出的這個問題，也正是白無延等人都困惑不解的。

「因為那畫壁之人，

其實是想保護他所創造的妖靈呀，他是要帶著那隻化身黃鶴的畫壁妖啊，去一個遠離萬妖之窟的地方。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所有妖靈的理想國，而他正是那個地方的創造者。這也難怪，別人都說他是上古大妖之中一個異類呢，不過我倒是覺得，他是一尊讓人恨不起來的妖神。」老乞丐感嘆著，眼神中悵然若失，追憶之情溢於言表，似乎是在提起自己的一位相識多年的至交老友一般。

「師兄，你少聽這老乞丐在這裡胡編亂造，大放厥詞了，」竹劍實在是已經無法容忍了，對著智真連連說道，「我見他那酒葫蘆像個寶貝，本以為他也是個修鍊者，想著聽聽前輩有何高見，卻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立場不清，幫妖靈講話，真不知道那個葫蘆他是從哪裡撿來的。」

智真聽竹劍這麼說，也不想讓在座的所有人掃了興，於是連連打圓場道：「算了，算了，他又不是妖靈，只是個普通的老人，咱們就隨他怎麼講吧，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個。」

「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奉陪了。多謝你們的美酒，我的故事也講完了，咱們有緣再會。」老乞丐一邊說著，一邊退了出去。

當老乞丐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他的離開就像他的出現一樣，彷彿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察覺，等到白無延追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蹤影。

白無延回到包房之中，大家邊吃邊聊，漸漸的都把注意力，從剛才老乞丐的故事，重新轉移到了眼前的美酒佳肴和諸位朋友的奇聞趣事上。

只有他一個人，還沉浸在那信息量龐大的故事中，理不出頭緒。

那老者剛才提到了萬妖之窟，他對那個地方究竟了解多少，我都還沒來得及細問，他就消失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呢？

白無延正想著，卻被姜千鋒打斷了。

只見姜千鋒打了個飽嗝兒，然後說道：「白師父，白師父，我們去聽說書人講故事好不好？」

白無延看著他自己死活都不關心，凈想著吃喝玩樂的樣子，一臉嫌棄的推脫道：「你小子是吃飽喝足了，我都還沒怎麼吃呢，我還要和智真他們打聽些事兒，你讓凈璃和靈秀帶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