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香醒患疾

018.香醒患疾

上官府內,拂月靠在床側,睡意十足,可是她剛沉浸在睡意靠在床柱上的腦袋便滑落了下去驚醒了她。顏拓推門進來了,比起以往的波瀾不驚,他的眼裡有了隱隱的擔憂。

他的目光看向了床上的那個女童,嬌俏可愛的臉上因著高燒不退泛起了潮紅。他坐到床邊,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額頭,依舊很燙。她安靜的閉著眼乖巧可愛到惹他頓生憐意。

「大夫怎麼說!」拂月問。

已經來了很多個大夫了,都是束手無策,她對這次來的這個已沒有太大的期望。

顏拓要了搖頭,抹殺了她心底僅存的僥倖

「你睡去吧,我來看著。」顏拓有些心疼拂月。

但是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又看向她的小女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春的天氣,時冷時熱,反覆無常。香醒前幾天天開始變反反覆復的發熱,已經經好幾天了,饒安城裡有名的大夫也都看便了,開的葯也吃了不少,仍不見起色。

拂月忽然想起她小蝶曾經跟她提過,曾經她家中的弟弟也患過此類疾病,後來請了一個江湖術士來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不過幾日便活蹦亂跳的了。

當時,她不以為然,但是如進,所有的辦法都用到山窮水盡了,她又想起了這個,或許,試試也無妨!

於是,她出去找了小蝶,讓她幫忙去找一下那個「神通廣大」的江湖術士

小蝶辦事倒極為妥帖,不到半晌便請來了一個人物,那人微閉合著雙目捏著上唇角的右撇的鬍鬚角,站在那兒搖頭晃腦的像是感受這什麼。

從前上官拂月最是討厭裝神弄鬼的人,但是為了她的女兒,她也只好孤注一擲了。

忽然,那個術士睜開了眼,手上捻著鬍子轉動的動作依舊不止,他說,「你這府上有人帶著很重的煞氣。

「府上最近可有高堂離去!!」

「確有此事,是我父親!」拂月不知道這事和香醒的病有何關係。

「最近發生了麻煩事?破了財?」他又問,拂月想起來前些日子賠了胡二的五百金,越發的覺得這術士挺神,竟什麼都知道,遂頻頻點頭。

「緊接著,你孩兒又久病未愈。。。。。。。。一切皆因為這犯了煞氣之人,使得這上官府時運不濟啊!」」

「這可如何是好!」

「須儘快找出這犯了煞氣之人,將他與上官府暫時隔離,直到煞氣消盡!」

「可是先生,這煞氣之人該如何找出」

「不急,待我算算,說著便掐起指頭念念有詞道。然後又說,「府上的北面住了何人?」

「北面,北面曾是自己的爹爹所住之處,但是自從爹爹離去之後,北苑便沒有人住了啊,她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頭

「是漾兒姑娘!」小蝶提醒道。

「想來必定是她了!」那術士像一早就知道了似的點了點頭。

漾兒!拂月,想了想,父親生前,是和漾兒在一起離世的,離嘯是和漾兒在一起惹下大禍的,且香醒是在漾兒搬出梨園之後便病了,這樣想來,這位術士說的是及其在理的。看來是得把漾兒送走了,但是她該把這孩子送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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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安城門口,一個駕著牛車的翩翩少年拉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緩緩的進了饒安。(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春風拂柳,也拂起了他素白色的袍子,他神色怡然。

老者原是在春日的陽光下閉目養神,但是一進饒安,人聲鼎沸的喧鬧叫他有些懷疑。他靠在顛簸的牛車裡眼睛也不睜一下的問那少年

「韓非,我們這是到了那?」

「哦,老師,這就是饒安啊?」少年轉身恭敬的笑著回他。

「饒安,他有些驚訝的睜開了眼睛,眼前一派繁華之相,來往之人熙熙熙攘攘,大多數都是錦衣華緞,大小商鋪綿延十里。這哪裡還是他十年前曾經經過的那個稀疏凋零的小鄉。他趕緊伸手拉了一個街上行走的路人問,「小哥,這兒是不是饒安啊?」

那小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素衣白袍的胸襟之前綉著兩隻對飲的仙鶴,一看就是個儒雅的學士。

那人說,「我們齊國,除了臨淄,還有哪兒像我們饒安這邊呢熱鬧,眼裡嘴裡都是一副得意之色。

老者想了想又問,「不知你們這兒的大戶是哪一家?」

「這兒的大戶多了去了,不過這兒最有名的便是那上官家了,可謂遠近聞名,婦孺皆知。他是我們這兒第一個大戶,這之後有錢人就越來越多了。」

老者捋著長長的鬍鬚,眯著雙眼,思索著。他從秦國而來,夜觀星宿,發現東海方向多出了顆明亮的小星,周身有紫氣繚繞,便一路跟了過來,竟到了饒安,一進饒安看到如此富庶繁榮子景色,想必也是受了這顆小星的福澤和庇佑吧。

想來是沒錯了,遂問了那小哥上官府的詳細地點,「韓非,我去上官府拜訪一下!」

「好嘞!」少年輕快的趕著牛車。

「主子!」

顏拓正看著孩子,顏禮忽然進了房,見孩子睡著,便小心輕聲的稟告顏拓:「有一個自稱是荀卿的老先生前來求見。先正在內堂候著!」

「荀卿?」這名字聽得他倒耳熟,只是想不起來自己認識此人。心下好奇,便跟了顏禮去了內堂!

那老者一見顏拓,便哈哈大笑起來,讓顏拓好生納悶!「我就想,這上官府的主人定不是尋常一介商人這麼簡單。原來是齊國赫赫有名的戰神!」

顏拓一驚,他並不認識眼前這位老者,怎麼自己會被認了出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了去,顏禮也打起了一百二十個戒心。

「拓不知先生是。。。。。。?」

「哦!」那老者忽覺得自己太過唐突,便報上名來,「見了將軍一面,老夫喜不自勝,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報名號。昔年,我曾去齊國遊學,受到齊王款待,在宴席上曾與將軍有過一面之緣,怕是將軍已經不記得了吧!」

荀卿!他懵然想起,眼前這為仙風道骨的老人竟是集儒學之大成者的聖人。趕緊有禮的說「顏拓有眼不識泰山,快快請坐。」

於是又命顏禮去準備了豐盛的酒菜,韓非端坐在一旁有禮的聽著老師與顏拓的談話,心下覺得無聊,便告訴師傅自己內急,找了個由頭便出去四處逛逛。

「曾經有幸讀過先生所寫的《天論》,所謂『列星隨旋,日月遞炤,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夫是之謂天。』真是讓拓大開眼界,知天命,知萬變,都盡在其中也!先生真乃大智之人」

「誒——!將軍太過於謬讚老夫了,老夫只是呈嘴皮子功夫,那裡向將軍,居功至偉,到哪都是仁義之師,將軍的高風亮節也時常聽到齊國的百姓念叨起啊!」

「居功至偉,呵!只嘆世上無常啊!」顏拓有些失神,那早已是隔世的事情了,現在,他現在不過是這饒安城內的一個只問風月的庶民罷了。

「將軍雖不說為何竟隱匿於此,老夫也便不多問,老夫向來敬重將軍為人,想必其中定有難言苦衷。」

「不知先生怎麼尋到我府上來的?」顏拓疑問。

荀卿也不隱瞞,把那東海之星的事跟顏拓說了一遍,倒引得顏拓笑了起來,他著實不明白這些個天象與人有所聯繫的的說法。問道,「你以為這星在我府內?」

荀卿絲毫不在意顏拓的不以為然,點了點頭。「不瞞你說,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所謂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然恰逢此時出現此星,紫氣繚繞乃帝王之相,府內必定有人中龍鳳,不知你可知道府上何人有過人之處。

顏拓笑得越發的厲害了,「帝王之相,這話若是說與七國之主聽,必定會大喜,但是這人中龍鳳會出現在我府中是斷斷不可能的事!」

「無論將軍信否,我只信親眼所見!」

正說著,顏離嘯跑進了屋,也沒管有旁人在此,只管慌亂的嚷嚷道「爹爹,娘親要讓漾兒離開,你去跟娘親說說吧!,快去跟娘親說說,讓他不要趕漾兒走!」說著,便拉著顏拓的胳膊往外走。

顏拓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荀卿說,「犬兒無禮,只得怠慢了先生!」

荀卿擺手說,「不妨事,我隨你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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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冬寒,時間像是走快了似的,彷彿眨眼,上官府梨園的梨花已經盛開成一片雪白的花海了。

水漾獨自漫步於這寒香裊裊之中,看著那小小的花朵一朵挨著一朵,緊緊的連成一片,可愛至極。她伸出小手夠著梨花花枝,卻夠了半天也夠不到,正要放棄了。忽然聽到「咯吱」一聲,她想要夠著的那根梨花枝脫離了它的身體。

回頭去看,摘下花枝的人確是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風一吹,白色的花朵旋即脫離的花枝,在空中狂舞一番后,落在少年一樣潔白的袍子上,沒入,彷彿那極致的美與他融為一體。

「你是誰?我沒見過你!」她問。

「我老師在你府上做客,我在這附近轉轉!」他笑著說。

「哦——!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是顏將軍的女兒?」

「顏將軍?」雖不解他為何喚離嘯爹爹作將軍,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心裡滿是失落。想起剛剛夫人叫她過去跟她說的那些話,她難過的心裡像針扎似的,但是還是沒有哭。

「我誰的女兒也不是,我沒有爹爹,沒有娘親,就連最疼我的外公也走了!」她說著,眼裡噙滿了淚水,怕是被他看到了似的,趕忙底下了頭,淚水還是掉了下來,混進殘花揉進了泥土。

他遞過手絹給她,她沒有接,只是用自己的袖子迅速擦掉了眼淚。

「如果你很難過,告訴我,比起你一個人憋著會好很多!」他的語氣淡淡的混進這滿園的梨花香中,竟讓她感到一股溫暖,不知為何,她想跟他說。

「來了一個老伯伯,他說我煞氣重,害的外公死掉了,害的離嘯哥哥惹了麻煩,還害的香醒妹妹生病!夫人說要我離開上官府。。。。。大哥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不詳之人?」

「呵呵,真是一派胡言!」他輕笑了起來。「走!」說著,他拉去她的手。

「去哪?」她訝異著。

「即使委屈,就去找那位不明事理的夫人說個清楚啊!」

他們走到上官拂月的門外,聽到屋內的談話沒有急著進去。

屋內傳來顏拓有些微微慍怒的聲音,「你怎麼連這中江湖騙術都會相信,單單是因為他說中了關於家中最近發生的事?你也不想想,這些事,饒安城,凡是多個心的,隨便一打聽也便知道了!」

上官府月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想是置了氣似的。「漾兒我是無論如何都會都會送走的!」

這話說的屋內屋外的兩個孩子心都涼了半截。

韓非推門而入,給老師行了個禮。便站在老師的身旁,水漾站在外頭扯著衣角,看著兩個因為她鬧不和的人,心裡好生不是滋味,看來,她真的是不詳之人。她也許是真的該離開這兒了,可是,她不捨得,她看著屋內同意不知所措的離嘯哥哥,有點想衝過去抱著他痛哭一場的衝到,她不捨得,不捨得她的離嘯哥哥,就像不捨得外公一樣。

荀卿看著那女孩,眼裡如溪中墨玉,通身的靈氣逼人,不可方物。如天外之人凜然不可侵犯。雖還是個孩子,卻也不難看出日後她將艷驚天下姿。

這孩子倒有讓人觸目難忘的本事,莫不是。。。。。。。荀卿捋須沉思著。

忽而說,「你二人莫要為此事傷了夫妻和睦,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便把這孩子送出去養個一段時間,又不是不接回來了!」

一旁的韓非有些驚訝,師傅竟站在了那個不明事理的夫人一邊說話,滑稽!

「這。。。。。。。。」見荀卿都這麼說了,顏拓也就不好在與她爭論下去。

荀卿又說,「若是將軍信得過老夫,不如將這孩子交予老夫,將來必定完璧歸趙!」

上官拂月正愁著不知該把這孩子送往何處,聽到荀卿如此一說,趕緊起身行謝禮,「那就多謝先生了,有勞先生代為照顧漾兒了!」

顏拓想,也罷,這荀卿是有大智慧的人,漾兒交予他到應承了岳父對著這孩子的期許——將來必成大氣。

那兩個孩子卻只是四目相對,不發一言,靜靜的聽著那些大人對他們所做的安排。

停在上官府外的牛車,來的時后載著一老一少,離開的時候,卻多了一個哭的滿臉淚花的女孩。

「老師,你說的哪顆什麼東海小星人中龍鳳的真的是在上官府中嗎?」韓非一邊悠然自得的趕著牛車一邊回頭的問道。

見荀卿點了點頭,他好奇心更重的又問:「那是誰?難道是他們家那個十來歲的小公子?」

「那個孩子???虎父向來無犬子,此將來必定是天賦異稟、拜將之才,不過。。。。。。。。。人中龍鳳?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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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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