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法

經過這一次清醒后，雖然澤羅很想好好休息一下，但只要一想起之前迷糊中聽到的話就難以入睡。

「這真的只是我的夢嗎？但未免太真實了吧......」可他無論怎麼想，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他剛剛聽到的話是現實，若是直接告訴雷科他們估計是會被認為腦子出了問題。

正當澤羅還處於大腦過載中的狀態時，一聲慘叫打破了保持許久的平靜。

只見一群人正圍在一起，不時相互低頭交耳講着什麼，而關注的主角則是位於正規軍堆里的一個男子，他正痛苦地抱着自己頭在地上打滾，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話語，夾雜着周圍野獸的嘶吼，構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周圍的人都全部遠離了他，生怕他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也沒有人想要上去幫助這位發瘋的男人。

「都給我讓開！」一聲強有力的呵斥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朝聲音來源看去。

正在與雷科交談的銀色野獸科曼推開了擁擠的人群，走到了那發瘋男人的三步遠處。

「冷靜點，你怎麼回事？」科曼嘗試着詢問男人，但顯然這是毫無意義的。

科曼看着男人繼續在地上打滾，也沒有繼續作無用功而是轉身喊來了老魔法師布勒。

「老頭，你過來看下，他可能是壓力太大精神奔潰了，你試試能不能用魔法治好他。」

聽到科曼的話語后，雷科和那位老魔法師布勒也不打算繼續交談下去了，一起趕了過來。澤羅也跟在後面想要擠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但奈何這群冒險者實在是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只好作罷轉身剛想走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矮子突然靠過來，對澤羅說：「哎哎哎，你等等，我們兩個一起不就能看到了嗎？」

澤羅也是有些被突如其來的矮子嚇到，還沒等他開口，矮子雙腳微屈，整個人往地下一蹲，做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你這是在幹嘛？」澤羅有些目瞪口呆，雖然他和矮子僅僅才認識了不到一天，大致是摸清楚了矮子這個人，但他這意義不明的姿勢和行為還是讓澤羅瞠目咋舌。

「快，騎我身上，這樣你就能看到了，然後你再告訴我，雙贏！」

「什，什麼？」

「快點快點，不然待會什麼都看不到了。」

儘管有些難以理解矮子，好奇心的驅動下，澤羅還是騎在了矮子的身上。矮子在底下艱難的站了起來，而位於上面的澤羅視野一下子就開闊了，處於一種居高臨下的狀態能夠清晰地看到前方是怎麼回事。

「矮子你能堅持住嗎？要不還是算了，我們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澤羅有些擔心矮子的狀態，站起來后就一直能感受到並不是很穩定，他那瘦弱的身體居然能夠撐起自己的重量，雖然自己跟他的體重半斤八兩。

「沒事，我挺得住，之前在特安里斯搬過更重的東西。」矮子調整了一下姿勢，從牙齒中擠出了一句話，「別說話了，我待會不小心分心了，你就完了。」

「好吧那你堅持住，不行我就直接下來。」

就這樣，兩個人成功地實現了站在了人群的外圍卻能清楚的看到裏面是怎麼回事，這樣的舉動自然吸引了一些冒險者的注意，但好在大多數人還是更加關心發瘋的男人，只是瞥了一眼這個奇怪的組合就沒有關注了。

布勒、雷科兩人也來到瘋男人的前面，和科曼並排站着。老魔法師布勒從背後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自己用黑布包裹着的法杖放在地上，

眼神虔誠地看着法杖，在胸口做了一個禱告的手勢，然後打開了黑布，裏面靜靜躺着一根木棍。

「矮子，你不是說那老頭是魔法師嗎？怎麼他的法杖就是一根木棍？」澤羅有些疑惑。

沒錯，說是法杖，其實就是一根略有磨損的木棍而已，看上去和路邊隨處可見的木棍沒有什麼區別，澤羅實在是無法將這根木棍跟那些傳說中高大上的法杖聯繫在一起。

「布勒只是一個魔法學徒而已，怎麼可能用那種很高級的法杖。老頭又不像城主大人那樣的魔導師，那可是有正兒八經的法杖的，更何況很多魔法師連法杖都沒有呢。」談到這些，矮子瞬間來了興趣，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小道消息。

「還有就是不是所有的魔法師用法杖的，法杖只是為了縮短魔法的吟唱準備時間順便使魔力流動跟通暢的，據說那些頂級的魔法師和天才根本不需要法杖，可以直接釋放魔法，在有些情況下法杖還是副作用呢。」

「你剛剛說那老頭用的法杖是木棍嗎？他應該沒有渠道買那些好的法杖，據我所知，特安里斯城裏面普通魔法師能夠買到的最好的法杖是學徒法杖，就是木棍的模樣，聽說是魔法師學會批量生產的法杖。」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關於魔法師的東西？」

「我之前在塔塔爾幫混過一段時間。」

「你是說城裏那個最大的幫派嗎？可他們不是只是個控制港口的普通幫派嗎？」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在特安里斯沒有點本事我們這樣的人可活不下去。」矮子嘿嘿一笑，顯然背後還是話沒有說出來。

明明矮子也只是個跟自己差不多的流浪漢，怎麼可能從塔塔爾幫知道這麼多消息。

塔塔爾幫只收那些會打架的人，矮子這樣的體型估計跟自己一樣一下就會被裏面的人放倒的。而且即使是塔塔爾幫也只是個普通的幫派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魔法師的消息。

澤羅的心裏充滿了疑問，但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們兩個人也只是在這次委託中碰巧相識而已，以後應該是不會再見面了。

「別看那老頭用木棍法杖，他可是會正經的入流魔法的，我這輩子也只看過幾次魔法師用魔法還都是些不入流的，都沒機會看那些真正入流的魔法呢。待會那老頭用魔法的時候你可要看清楚。」即使澤羅看不到矮子的表情，也能想像的到他臉上的羨慕。

正好澤羅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正經使用魔法，也想親眼見證傳說中的魔法到底是怎麼樣的，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布勒的每一步動作。

布勒從地上謹慎地拿起法杖，一隻手緊握着法杖的下端，另一隻手放在頂端，單膝跪地，雙眼緊閉，整個人彷彿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態。即便澤羅沒有感知魔力的能力，但還是感覺到空氣中的某些東西在流動，在向著布勒手中的法杖集中，以布勒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隱形的漩渦開始不斷汲取著周圍的魔力。

雖然此時的斯卡羅那森林中沒有一點風，但布勒身上穿的衣服開始自主地飄動，像是被什麼吹起來了一樣，先是一個衣角開始擺動，隨後是整個衣服，連他稀疏的頭髮和發白的鬍子都避免不了。四周的落葉也在漫天飛舞著，之前已經被火光碟機散的迷霧更是洶湧的翻滾著。

「偉大的真理之神，請您賜下庇護我等的祝福，窺破一切障業，真理永不磨滅。」布勒嘴裏開始念叨著獨特的咒語。

然後雙手鬆開了法杖，法杖竟然在空中漂浮旋轉了起來，開始逐漸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更多的魔力集中到了法杖的頂端，此前無形的風也在此時徹底達到最大。-

「驅散！！」

布勒最後的話語落下，聚集其中的魔力徹底爆發，法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百米讓眾人睜不開雙眼，周圍的迷霧也徹底散開。於此同時，飛舞著的樹葉停滯在了空中。

隨着光芒暗淡下來，無形之風消散得無影無蹤，飛舞著的樹葉也終於緩緩地落地。

等到眾人緩過神來的時候，只看見布勒撐着法杖，嘴裏不停的喘著大氣，長著老人斑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水，整個人彷彿被這個魔法抽幹了力氣。

不過聲勢如此浩大的魔法也確實有效果，那個發瘋的男人此時不再原地打滾，而是迷茫地看着四周，彷彿沒有之前的記憶。

「矮子，你怎麼不早說魔法是這樣的......」澤羅已經徹底被震撼到了，在他的認知中，魔法哪有這麼大的仗勢。

矮子也有點說不出話，還沉浸於先前的魔法之中，差點沒站穩把澤羅甩了下去，努力站穩后才開口：「那不是因為我也沒見過幾次入流魔法啊......」沉默了一會又低估道，「而且普通的一階魔法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仗勢。」

與此同時，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科曼往前大跨了一步，用他那充滿肌肉的手直接猛地將那男人從地上一手提了起來，像是拎着一隻小雞仔。

「你小子怎麼回事？」科曼語氣不善地質問著男人。

而那男人終於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慌張地看着面前這個銀色野獸，語無倫次地回答道：「我看見了。它要來了，是它。我們，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