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腦子靈光一閃

1、腦子靈光一閃

且說四川的車到達陝北之前，袁海林給我介紹了一個叫曹寶的人，說是測試中心車隊隊長，他單位可能有車。我隨後就按袁海林提供的電話給曹隊長打了過去。曹寶說：「有，可以出租，你過來談談。」

我就把合同擬好，帶去四川和曹寶談。

一見面，曹寶就說他聽袁處長說，我在靖邊搞得不錯。我說：「業務事實多，就是車少了一點，所以才請袁處幫忙的。」租車的人就願意把車租給有把握的人，因而見了面沒說幾句，曹寶就帶我到他的庫房去看看。

到了庫房，出乎我的預料，這裏竟放着一大一小兩台主車。而且大車上安裝的是雙機雙泵，就是一台車上安裝了兩個泵，一台車等於兩台，而一般車都是單機單泵，這種雙機雙泵的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台小車叫「齊蓓星」，和大車相比，咋看都覺得都有點小，就問曹寶：「這車這麼小，還能用？」

曹寶說：「能啊，別看它小，用起來美得很！如果你不想要小車，也行，用大的就行了。」

通常一套壓裂車只有一個主車，現在是兩台，這麼好的事情，豈有不用之理由？我立即說道：「要啊，都要，小車租價多少，您報價就是了。」

我和曹寶經過協商洽談，加上我在租車這方面已經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經驗，所以很輕鬆地談下了合同，把這套壓裂車租了過來。

不久，曹寶帶着他的車隊來了。為了看到車的性能和壓裂情況，我專門從西安開車往靖邊趕。曹寶的隊伍達到時，已是深夜了。而我到了營地時，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當時車還沒開往工地，曹寶正在做着前期準備工作。我見他在那台小車上忙乎，就問：「是哪裏產的？」

曹寶說：「是羅馬尼亞的。」

「其他配套車呢？」

「有的是羅馬尼亞的，有的不是。」

既然不是，那配套設備是哪裏的？這麼一想，我就圍繞這幾輛車看了起來。

曹寶見我看車的商標，看底盤，就說道：「光這個小車，聽說都值90萬呢。連其他配套下來，過了兩千萬了。」

我心裏想：90萬不是多麼貴啊，如果要我買，能買得起。但是，聽說整套下來過了兩千萬，這兩千萬花在了哪裏了？

出於好奇，針對這些設備，我就細數問了起來，這個值多少，那個多少錢，我一樣一樣地問，曹寶一樣一樣地回答我。問道最後，我說道：「咱們國家現在的工業產品也不錯啊，估計這些設備上的零件，國內可能有？」

曹寶順勢就接起了我的話題：「肯定有啊，有代理商。」

曹寶這麼一說，我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既然有代理商，何不買零件，自己組裝壓裂車？

這個念頭一出來，立即像光一樣在我眼前閃耀，隨即出現了幾個巨大的問號：壓裂車這麼緊缺，價格這麼高，搞壓裂的人為什麼只知道去買車，租車，不想法子組裝車呢？別說像井下處這些油田單位，單是我身邊的人，就像陳睿斯，他最近買了一輛壓裂車，就花了一千多萬呢。如果組裝出來，能花這麼多的錢嗎？

足足有幾分鐘，我一動不動。表面看我在那裏發獃，其實內心疑問連篇，思緒滾滾，圍繞組裝這個念頭，一些想法和圖景像電波一樣在我的腦海里閃現。

曹寶檢查完畢車，下來見我在那裏發獃，以為我不太高興，立馬吆喝工人往大路溝工地開拔。我為了檢驗這套車的性能，自然也跟了上去。

施工期間，我站在旁邊看着，直到施工結束，這輛讓我懷疑的小車，果然不錯，順溜地完成了它的使命，跟我之前租的和現在用的車，毫無差別。

之後，我又仔細看了看這套車，想知道它是組裝的，還是成品車，但看不出個名堂。但憑我的直覺，我判斷如果買零件組裝起來，價格肯定比買成品車便宜！

「點裝」這個靈感一出來，竟然不由我自己了，整個思想和思維都被這個靈感推著走，我走路想，吃飯想，晚上睡覺時也想，圍繞這個問題，循環考慮，反覆思索，越想越覺得有門道，越想越覺得有可操作性！為什麼有這個自信呢？因為我估計蘭州通用機械廠能生產出這個設備。據我了解，油田上一些普通的機械設備，都在蘭通廠購買的，通常都是客戶需要那種類型的產品，他們就生產那種類型。如果我讓他們生產壓裂車的配件，估計問題不大。

為此，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媳婦蔡霞，讓她判斷判斷，看我這個創意行不行？蔡霞說：「有些事情人一般是想不到。既然你想到了，就試試吧。有些事你不做，就不知道成不成。以前你連汰漬洗衣粉的加工方法都試過，這個也試一試吧，就是失敗了，現在不比當年，輸不起。」

媳婦這麼一鼓勵，第二天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欣悅。張欣悅在設備這方面比較有經驗，覺得我這個想法可行，可以和蘭州通用機械廠聯繫一下，問問情況。

我即讓他們查一下蘭通廠的電話，不知道他從哪裏查到了蘭通廠銷售科電話，我就親自給銷售科打過去，說想買些壓裂車的配套設備，對方一聽，忙熱情地說道：「點裝壓裂車都需要那些設備，請你把名稱報過來，我馬上和廠里聯繫。如果廠里有，或者能加工，我告訴你。」

這個小伙也真會抓時機，我和他通了話沒過一個小時，他就來電了，說道：「李總啊，我和廠里聯繫了一下，壓裂車的部件可以加工。但前提是，我得到你們那裏去一趟，看看你們現有的壓裂車的作業情況。」

我說：「可以呀，你可以來考察一下。」

對方即提出當夜就出發，因為那時候蘭州與陝北通夜班車，多數人往返蘭州，在車上睡一覺就來了。我說：「可以呀，那咱們明天上午見面。」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我們見面了。通過介紹，他叫宋博誠。我算了一下，從我打電話到見面，也就是十九個小時。

宋博誠很年輕，有二十六七歲，人挺精幹，口才挺好。一見面，他就像熟人似的說這說那。經過交談，才知他是搞銷售的，不懂機械製造。我說：「我以為你是蘭通廠技術員，你不懂設備，那我怎麼跟你談這個事呢？」

宋博誠說：「我來一是想認識一下你，交個朋友，了解了解你的工作環境，二是把你們正在用的壓裂車拍個照片，做個資料，將來給廠里提供；三是看一看陝北的壓裂市場，看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合作。」

聽宋博誠這麼一說，我發現這是個會弄事的人，有能力，有潛力，他的身後肯定有一定的資源。為此我說道：「小宋，既然我主動跟你們聯繫，心裏肯定有一定的把握。我知道你們搞銷售的，都有提成。儘管我們的需求是設備加工，但只要你把這事促成，你們廠肯定對你是有獎勵的。所以，你能不能把搞製造的人給我介紹一下，我們跟對方談？因為你不懂，沒法談這個事，只有我們面的面的把這個事說清。」

宋博誠這個年輕人挺實在，當即就答應了：「這個沒問題呀。我來的目的，就是為廠家做個前期工作呀，放心，只要咱們配合好，我會幫你促成這個事情的。」

為此，我親自開車，拉宋博誠到處轉，看，甚至都帶他進了我們的職工飯堂。宋博誠也很敬業，拿了個小相機，走到那，照到拿，有時還在本子上記一記。從宋博誠的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蘭州通用機械廠的實力，看到了我點裝壓裂車的希望。

果然，宋博誠回到蘭州沒有幾天，說他已經與廠家聯繫好了，約我到蘭州與廠家見面。我說：「行，我安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