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一）

4.3日，天氣晴

我坐在南二樓梯口看着高升，他是誰，我看着高升背後的女人。

或許是高升臆想出來的，它在高升旁邊說着什麼，我聽不太清，只能在筆記本上勾畫着大致意思。

高升在小房子已經三周時間了，每天除了吃藥，睡覺，沒有與任何人交流的意思。

小彩是一個大二學生因為雙相情感障礙休學住院一年多了，她喜歡畫畫，雖然我看不懂，她喜歡和我交流，每次都是問我一個問題，「你也是小鳥嘛？」

我理解的「小鳥」大抵是她們這些病人，因為一些事情被困在醫院這個鳥籠里，我回答小彩「我也是小鳥」

「可為什麼你不在鳥籠里住呢？」

「因為我是外面的鳥兒，可以住在樹枝頭」

「哦，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小彩捧起一本已經翻爛的書本，《巴黎聖母院》

「可能像那本書的封面，很空曠，很多自由的人。」

4.4日，天氣陰轉小雨

高升轉入普通病房，不過還是一個單另的住處，高升問我「你會看到自己的第二人格嘛？」

「當然可以」我回答他

「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高升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期待。

「他有時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坐在草坪上，喜歡戴着耳機循環一首老歌。」

「你很困嘛？」高升又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困」我收起筆記本寫下最後一個標點，我該回去了，明天在來和你聊天。

我翻看着一個個紀錄片，裏面的病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一些朋友，不過大部分都是和自己做朋友，我決定晚上交班去看一下萬向，萬向總說晚上會看到衛生間里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萬向的病房在高升旁邊，他和我約定晚上10點休息時間在洗衣房匯合。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5點，天氣霧蒙蒙的下着小雨，潮濕的氣息讓我很不舒服，吃過晚飯，我翻動萬向的診斷書，看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似乎周圍很亮，有幾道光束打過來照在我的臉上，我緩緩坐起來，看向四周，有一個全身都是傷疤的人影指著萬向的病房。

有幾隻烏鴉撞在病房門上，想逃進去，這外面有很可怕的東西，我跟在人影後面，透過光線像門縫裏面看去，萬向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着窗戶，外面依舊是霧蒙蒙的。

「吱吱吱~」從萬向床底下爬出許多老鼠，有一隻爬上了萬向的耳朵，張開鋒利的齒牙咬去，萬向仍然盯着窗外「他來了，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