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國士報之
青霓都詫異了一下。
「扶蘇居然這麼我嗎?我剛回來,他思念就達到了頂峰?」
這……真令人怪不意思的。
系統尾巴高高翹起,貂爪子拍板啪啪響,「當然!」雪貂驕傲抬起腦袋,「我家衣衣『色』天香!他對你思之如狂很正常!」
青霓『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不對,扶蘇不是那看了美『色』就走不動道,順帶自我攻略的人——肯定出有因!」
要說看她臉紅,或者偶爾回一下她的臉,那很正常,明明沒多久相處,然後又分離了三個多月,說他會相思如麻,到她回來就迫不及待要見她,不正常。
而如果系統的提示詞是「七夜無法入眠,整晚都在思念你」,那她就不困『惑』了,肯定是因為要背書,扶蘇才會日思夜她。
「我知道了!」
青霓把背包里的母牛放出來,『摸』它經快五個月的肚子,「他的是你就說得通了!」
這回輪到系統反駁了:「不可能!如果他的是牛,用對象應該是牛,不是你,系統不會判定他思念你!」
青霓:「算了,這個不要,快看看他給我貢獻了多少積分!」
不夠一百萬。畢竟徐福當時是生死攸關,青霓一個弔橋效應就把他勾上去了,而扶蘇,感度是72,定義為:超越友的感情。
嗯,也沒錯,師生情嘛。
「4230積分?」青霓也沒有失落。相當於白嫖來的積分,不是任務,又不是成就,不需要給系統一半。
快樂!
半個時辰后,青霓就知道為什麼扶蘇會思念她到極致了。
「師,扶蘇經準備了!」青年語調激昂,彷彿要上戰場似昂首挺胸。
準備?還能準備什麼?當然是給他的生物試卷!
原來是這樣,是她,她也在老師說完要抽查背誦后,趁她記得最深最牢時,心心念念老師念到她的名字。
青霓:「……」
艹。
少女『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她能說,一趟極限馬拉松下來,她經忘了這了嗎?
「如此,汝便從頭背到尾罷。」扶蘇只到女如此嚴格說道。登時渾身一緊,深深慶幸自己沒有抱僥倖心理,去挑選最大可能考試的部分來背,否則……
扶蘇定了定心,始念:「動物育始於……」
青霓打起全部精,去對照她刻入系統記錄里的書籍內容,有錯誤的,用紅圈圈起來。
背到一半時,扶蘇始了偶爾的停頓思考,到稍微往後的部分,扶蘇有磕磕絆絆了。
「人工授精……超數排卵……胚胎移植……」
系統:「???」
人工授精和超數排卵就算了,這兩個屬於不靠機器也能夠勉強達成的範圍……「胚胎移植?」系統震驚,你去哪給他搞醫院做胚胎移植啊!
青霓:「……咳,就,先給他一個概念嘛,現在做不到,以後肯定就能做到了啊!」
越說,少女越振振有詞:「你看,數學猜不就是先提出猜,然後,由後面的人前仆後繼去證實是否正確嗎!我這個『胚胎移植』之於現在的人類,怎麼就不能是猜了!」
系統:「……」
「……你贏了。」雪貂臉上滿滿的佩服。
扶蘇背得錯漏頗多時,始皇帝來了,就像每一個發現孩子在考試的家長那樣,眼瞬間銳利起來,目光在扶蘇身上巡視,兒子背的句子斷斷續續,面上情逐漸變得危險了。
這危險,青霓太熟了。她憐惜看了一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扶蘇——孩子,你自為之。
然後無情繼續在系統書籍記錄中,往沒有背出來的句子上,錯了至少一個字的句子上,畫出的紅圈。
扶蘇終於背完了208卷竹簡內容的知識點,頗有不甘低下頭,「抱歉,師,扶蘇沒有將它一字不差背下來。可否再給扶蘇半月時間,扶蘇定然……」
扶蘇感覺到有人在靠近,有繁複華麗紋路的裙擺映入他眼帘,「扶蘇。」女輕念出他的名,沒有橫眉,亦沒有豎目,一如既往的寬容:「吾讓汝背出十三萬字,並非是在為難汝。吾只是藉此看汝有無認真記下吾予汝的知識。若真是必須記全,吾直接將文字注入汝識海中便可,何必如此麻煩。」
扶蘇下意識抬起頭,與女相望,就見到女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你學得很。」
扶蘇那股子羞愧被硬生生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以前老師經常誇他學得,他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是,這一次似乎不大一樣。可是,他一時間也不出來,是哪裡不一樣。
青年罕見的出了。
夕陽橘『色』的暖光灑在他臉上,暈出了許紅霞。
夕陽無限,女的目光越他,望向他身後,「陛下怎來了?」
扶蘇猛然扭頭,帶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虛,「阿、阿父。」
秦始皇以為他在心虛自己沒考,便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雖說先生不在乎你有沒有全對,但是,你回去也得繼續背書。」
扶蘇彷彿被從五馬分屍大刑里被釋放一樣,心下一松,拱手稱是,「必不懈怠。」又回身,轉向女,本就溫潤的子『色』更加柔和,「師,扶蘇先告退了。」
青霓「嗯」了一,扶蘇得到回應轉身離去,沒幾步,又走回來,「師,吾今歲二十一,按照大秦規定,該成家立業了,吾還能再跟你學習嗎?」
青霓沒多,「可以。」
扶蘇便綻了笑容,再次拱手轉身離去。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鬼使差提出這一茬,不通就也不了,順自己的直覺來。
始皇帝隱約有不祥的預感,要細細深究,又似只是錯覺。瞧兒子沒進夕陽中的背影,陛下微微眯起眼睛。
還沒等整理出思緒,就見女再次出的疑問:「陛下?」
始皇帝冷靜了下來,將才不對勁的感覺清空出腦袋,回頭來對女解釋:「那蕭何與韓信到咸陽,政正準備傳訊召見他們,特來問一問先生,需不需要見天庭星官。」
雖然這,命下人來詢問一即可,始皇帝就是聞了女在考核扶蘇,才會來一趟。
女明顯無可無不可說:「吾瞧一瞧。」
*
蕭何和韓信啊。對於這兩位名人,青霓非常有興趣,毫不猶豫應下了始皇帝的邀請。
青霓見了步履踏來的動靜,見了門扉被敲響的音,也見了陛下說:「進來。」
來的人,不知是蕭何還是韓信。
「蕭何參見陛下。」男人似乎被提前吩咐了,又轉身對青霓的向拱了拱手,「參見師。」
清新俊逸,不卑不亢。
始皇帝望向青霓,青霓腦海里戳系統:「是蕭何嗎?」在系統給了肯定的答覆后,青霓對始皇帝微微點頭,陛下這才揚:「來人,賜坐!」
不一會兒,有人搬了案幾放到下首,再放下一個蒲團,蕭何毫不忸怩跽坐上去,「謝陛下。」
陛下又問了他幾個關於內政面的問題,蕭何一一答,條理分明,切中要害,言語中,偶爾還『露』出一星半點的有關大秦弊病的話。
是點到即止,彷彿在試探什麼。
始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大發雷霆,亦不曾顯出獨夫驕固之心,只問:「汝是月前到達的咸陽,這一月,隨李斯,汝感覺如何?」
蕭何半垂雙眸。
他來到咸陽時,早就知道始皇帝離咸陽,前往百越征戰了。他本以為會被隨意安排一個位置,冷待一段時間,沒到,第二天竟是九卿之一的李斯親自上門,直言陛下安排,讓他隨在他身後做長史。
這看似僅是一個幕僚『性』質的官位,蕭何卻瞬間明白來,始皇帝不知為何如此視他,讓他跟在廷尉李斯身後學習。
以李斯在大秦的位,他可謂一步登天。
「廷尉並不藏私,臣於他處學頗多。」
這也是蕭何初始時詫異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不管在哪都是一個道理,而李斯分明對他有不喜,卻依然盡心儘力指點他,讓他成長飛快。後來他才知曉,始皇帝不僅為他安排了老師,還提前吩咐,必要對傾囊相授。
讓蕭何心底一暖。
也正是如此,入咸陽之前,原本只打算隱藏自己,暫且先明哲保身的蕭何,才會在此時,試探對始皇帝提出自己的法。
如果……哪怕……只要陛下採用……不,只要陛下面上稍微在意一下,他就安心呆在大秦,一展自己長。
始皇帝道:「至於你言,土缺少,實權武將幾乎世襲之……」
蕭何立刻緊繃了心弦。
「你實際上是說,商君的政策只適合統一前的大秦,如今將士力竭,黔首無法再承擔戰時高勞累的運轉,整個大秦若不再次變法,恐難以維持下去?」
蕭何到一半時,有愕然始皇帝會挑破此,待他完時,卻不勝歡喜。
未來的大漢相一生唯謹慎,卻也能在『亂』世到來時毅然選擇了輔佐當時勢力低微的劉邦,而非去更勢浩大的起義軍中自保;亦在韓信離時果斷月下相追。
當時劉邦經歷了鴻門宴,被迫入蜀,諸將逃跑了數十人,士卒逃跑之人不計其數,這時候,蕭何連彙報都來不及就去追韓信,不可謂不是一場豪賭——畢竟,以他離后,劉邦大發雷霆,恨恨不的情緒,後續腦子一熱,不解釋,直接把他砍了也不是不會發生。
蕭何謹慎,卻也不失奮力一搏的機勇。此時此刻,他意識到了秦皇帝早意識到秦的弊病,也有變法的心思后,以一哪怕後來回時,也要驚嘆一番的冷靜心態,語意清晰道:「是。」
始皇帝道:「你先回去。」
蕭何驟然生了一從懸崖跌落的感覺,胸一悶,低垂的雙眼裡瀰漫了失望,「唯。」
始皇帝又道:「寫奏文,明日廷議,將其上書。」
蕭何蒼白的臉頰泛起了一絲激動的淺紅。
來咸陽前,他只是一名微小的吏官,雖不知始皇帝為何如此看他,但也自覺人微言輕。可此刻,陛下對他的提議,卻是認真考慮,並且如同對待朝□□卿臣那般,給予他議辯的機會。
蕭何站立起來,長身一揖。
「必當竭力。」
——君擇臣,臣擇君。君以士待我,我必士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