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一體兩面

主宰已經研究小宇宙許久。

因為是由虛空盾支撐起的空間。其內部的重力和空間連續性特由主宰塑造。

只是如今內部空洞，缺乏物質，既沒有形成星球，也不像晶壁世界那樣構成平坦的大陸。

蟲群在其中生存需要自己構建平台。

因此，目前在小宇宙內繁衍的蟲群，都是以孵化場為核心，構建骨架並填充菌毯、扭曲結節的球形蟲巢。

其結構倒是有些類似空投蟲巢，甚至蟲巢內部用以連結其它蟲巢的蛹蟲通道，一樣也可以激發虛空盾。

主宰剛剛下令，讓各個蟲巢世界重啟「空投蟲巢」的生產。

讓各個蟲巢世界，分割出來一部份產能，用來給他的小宇宙「交稅」。

穩妥起見，小宇宙內的蟲群體量最好快速提上來。至少能夠僅憑藉小宇宙內的蟲群，就能支持虛空盾的地步。

這樣，即便晶壁系局勢不穩，蟲群敗亡乃至滅絕，至少還有一個小宇宙作為退路。

主宰甚至在嘗試畸化小宇宙內的時間流動，來加速蟲群的發展……

就在這時。

主宰突然感到，蟲群的靈魂循環出現了些激蕩。

靈魂和物質軀體出現了瞬間的斷聯。

這種情況通常是由小幅度星震所引起的規則震蕩引起的。

仰望藍天，果然群星此刻也出現了異狀：

所有的星辰亮度都提高一大截，不僅在白日熠熠生輝，甚奪過了太陽的光輝。

現在主宰的本體就在真理之鑰外，便順嘴向埃琳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神明正在和星辰簽署契約。」埃琳回復道，「從星震的頻率來看是這樣。」

「晉陞神明是這動靜？」

「不是，星辰被契約所引發的震動，正常下應該是肉眼無法分辨的。」

神明的數量其實不少，哪怕蟲群在晶壁系內經歷的時間尚短，也產生了不少新晉神明。更何況僅僅光明神就不止一次晉陞。

「記錄中，只有當初發現萬神殿維度，上百位藍血貴族聯合契約的第一批星域神，製造了同等級的星震現象。」

埃琳說着，分出了些許算力查詢，並很快得出了此事的結論：「沒有找到源頭。」

真理機器無法鎖定也是一個線索。

目前整個晶壁繫世界，能夠完全隔絕真理機器探測的，只有帝國的王座世界和白精靈的泰洛瑞斯。

而現在白精靈世界中充斥着蟲子，如果有着大動作必然逃不過虛空蟲的感知。

那就只能是帝國那邊了。

主宰則思索著，一個扭曲「額度」擴大了十多倍的皇帝，會有多麻煩的時候。

那隻被主宰賦予特殊使命的大球，突然傳訊：[主宰，光明神有大動作。]

主宰不由心下一肅。

因為一切關於十四階單位的事宜都由他負責。主宰給了他最高的支持。

資源、人手、精華，只要他開口，無條件調配到他的指揮序列下。

就算在戰鬥中，葬送了十二階單位甚至是被感染神明，主宰都不會過問。

正常情況下，他也不需要向主宰彙報什麼……除非，找到了十四階單位的直接線索。

[把感官共享給我。]

主宰沒有佔據他的身體和思維。

只是共享視野感官的話，所消耗的「寬頻」不會比控制一隻王蟲大上多少。

即便被發現，對方也不可能順着「網線」鎖定自己。

很快，一副畫面映入主宰的眼帘。

這是依靠天啟視界得到的一個俯視的視角。

似乎是一個存在於神國內的奇觀，一座即使從萬米高空也能清晰可見的環形建築。

無數的信徒、神官，按照其等階不同，聚集在建築各層，臨近高階的那幾層甚至滿是各階神明。

這明顯是一種祭壇性質的建築。

在建築中央，是一個被咒縛鎖鏈死死捆綁着的龐然大物。

這是一隻大球，而且是激活了大量利維坦的突變，體型接近千米的戰鬥型大球。

現如今，蟲群中大球的數量早就成千上萬

甚至不少頻繁出沒於一線戰場，早就和各種敵人們發起過正面衝突。

它們不死的特性也早就暴露。

有餘力的話，蟲群的對手們都會選擇活捉並封印。

在一個神系核心，能有一個俘虜被俘虜的大球並不稀奇。

事實上，這個大球也是此時主宰能夠窺探此處的原因。

隨着天啟視界調整焦距，主宰還發現，就在大球的背部，兩根脊須的中間，咒縛鎖鏈相接的地方。

還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被交到光明神手中的原型體。

本應成為光明神接班人的他，不知為何，卻和大球一起，被擺在了祭品位置。

高塔上的眾人，齊聲念誦祭文，那應該是某種巫術咒文。

大型儀式配合神明的領域力量，在周邊群系形成了磅礴到肉眼可見的漣漪。

這種激蕩其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只是規則震蕩產生的正常現象，雖然規模宏大，但強度不高。

唯一的作用，恐怕只是讓周圍更加「顯眼」。

就像是薩爾納加神器激蕩起的幽能波動能夠吸引蟲群，生命力的扭轉會引來精靈的探查。

高頻率的扭曲現象，自然更容易引起「扭麴生物」的矚目。

於是，毫無徵兆的，「秩序」降臨了。

澎湃的十四階扭曲力量下，以光明神為首的神明開始被快速扭曲。

他們的身體開始出現顯著的線條，各部分器官開始變得規整、界限分明，腰肩肢體契合黃金比例。

就在它們的皮膚表面紋理進一步開始出現渦狀分形，骨骼肌肉結構開始簡化的時候。

另一股扭曲意志，追隨而至。

籠罩在眾人身上，就彷彿和秩序意志相抵消了一般。眾人的皮膚肌體重新浮現了血肉質感。

兩股意志相互糾纏着，只是一瞬便在眾神的身上達成了某種平衡，將眾神塑造成了好似雕塑一般的完美模樣。

顯然，眾神最終還是被拉入了「秩序」陣營。

接着，就好似失去了興緻一樣，兩股意志脫離了眾神，集中到了中央的大球和原型體身上。

還是嬰兒狀態的原型體比眾神轉化的還快。

幾乎頃刻間，原型體就完成了異化。

雖然仍能看出是人類，但整個人混若金鑄，周身懸浮着宛如星座一般的光點。

似乎相比眾神，原型體還要更受秩序的傾眯……

只是可惜。

大球可沒有原型體這般的「跟腳」。

就如同之前主宰分析的那般。

蟲群身上有着秩序的特徵，也有着混亂的特徵。

沒有傾向性，也從未被定義過。

那麼爭搶，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兩股相互衝突的兩股扭曲意志落在大球的身上。

立刻展開了直接的碰撞。

鎖鏈聲響中，大球的哀嚎聲，響徹神國天際。

不消片刻。

大球竟是原地爆成了肉糜。

而且，扭曲現實之下，大球的思維被死死鎖在身軀內，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也因為兩股意志相爭鬥，無法「仔細觀摩」，蟲巢意志並沒有暴露出來。

失去了大球作為錨定點，主宰也失去了光明神國的視野。

不過，依靠幽能帶來的心靈感官，主宰發現了一個特殊的事情：

[混亂與秩序，究竟是兩個古神，還是某個古神的一體兩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