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陰奉陽違
賈總拉着程大偉一起客客氣氣把牛副處長送出門，程大偉整個人還處於一種雲里霧裏狀態。
他真要被提拔了？
職務是科長？
這樣一來，豈不是生生跨越了副科長的級別一躍同朱四海平起平坐？
這不會是做夢吧？
賈總一回頭見程大偉眼神遊離明顯不再狀態心裏不覺好笑。
他對程大偉和顏悅色道，「你先回辦公室，提拔你任科長的事，稍候公司領導開會決定后就會公開。」
程大偉木訥應承，「好的。」
看着程大偉漸行漸遠的背影，賈總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南城分公司有了一個程大偉，以後跟總公司領導搞好關係的事可就方便多了，也利用這個程大偉攪渾下面的這池水。」
南城分公司現在有三個副經理。
秦副經理和侯副經理是省總公司洪副總的人，被人稱為保守派；
譚副經理是省總公司少壯派一把手經總的人，被人稱為改革派；
目前兩個派別明爭暗鬥，結果如何誰也無法預測，這也是賈總一直騎牆觀望的原因。
誰也不投靠，看誰能主宰局面再說。
賈總看上去心情不錯讓身邊的秘書也少了拘謹，上前請示，「賈總，您準備把公司領導會議安排在什麼時間？」
賈總聞言皺眉想了一會，「這事我得先找分管人事的秦副經理商量一下，讓他拿出一份推薦提拔方案來。」
秘書：「好的，需要我現在幫您通知秦副經理來您辦公室嗎？」
賈總：「嗯，你現在就給秦副經理打電話讓他過來，程大偉提拔的事必須趁早辦妥，越快越好！」
秘書：「好的。」
不一會的功夫，秦副經理進了賈總辦公室。
當他聽到賈總說，「公司準備提拔程大偉出任南城分公司招商融資二科的科長」頓時像被誰踩了尾巴從沙發上跳起來。
「賈總，程大偉絕不能提拔！」
他的反對態度非常計烈。
賈總蹙眉，「為什麼不能提拔？」
秦副經理頓了頓：
「您還不知道程大偉那臭脾氣？公司上下誰不知道他那脾氣是糞坑裏的石頭有臭又石更，這種人要是提拔起來那還得了？」
「你反對提拔程大偉的理由只有他脾氣不好這一條？」
秦副經理：「一條難道還不夠嗎？程大偉那脾氣真要是提拔當了招商融資科長，整個公司怕是沒人被他放在眼裏了。」
賈總低頭思忖片刻后抬臉認真對秦副經理說：
「實話告訴你，提拔程大偉是省里總公司領導的建議，如果你堅決反對，恐怕…….」
秦副經理臉上一怔，看到賈總透著冰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秦副經理，程大偉提拔的事就這麼定了，我今天叫你來不是問你的意見，只是通知你做這件事。你如果一意孤行堅決不肯配合提拔程大偉，你這個經理不想當自然有其他人想當。
省總公司領導為了提拔程大偉一事，特意安排省總公司人事處牛副處長親自跑一趟。我不管你之前跟程大偉之間有什麼個人恩怨，但是這件事請你務必看清形勢，沒有特殊原因，儘快拿方案上會研究。」
賈總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個驚雷在秦副經理頭上轟然炸開。
他怎麼也沒料到平日裏任由自己隨便碾壓的程大偉突然走了狗屎運巴結上了總公司的領導？
秦副經理心裏千萬個不情願，聽了賈總這番話后也不得不改口答應，「放心吧賈總，一定按照你說的沒有特殊情況，程大偉提拔的事我會儘快走程序。」
賈總看向他的眼神這才略顯和緩，仔細交代道，「這件事你必須抓緊辦，最好三天之內能看到結果。」
秦副經理咬牙應聲，「行。」
從賈總辦公室出來，秦副經理一臉陰鷲。
他和程大偉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若是程大偉真提拔當了招商融資科長，日後必定處處跟自己作對。
這傢伙絕不能提拔！
可是賈總剛才的態度分明是沒有特殊情況，那就必須提拔程大偉，甚至不惜跟自己這個副經理撕破臉。
怎麼辦？
怎麼辦？
哪怕挖地三尺也必須找到「特殊情況」才行，他想。
秦副經理心裏窩著一團邪火無處發泄。
一回到自己辦公室立即打電話給辦公室主任劉志堅，把他叫到自己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通叱罵：
「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是幹什麼吃的？程大偉巴結上總公司的領導這麼大的消息你居然半點不知情？
賈總現在鐵了心要提拔他當招商融資科長，萬一那傢伙有了翻身的機會早晚要跟我新賬舊賬一起算，你倒是說說現在怎麼辦？」
當劉志堅聽到秦副經理說，「賈總現在鐵了心要提拔他當招商融資科長」，臉上露出無比震驚表情。
他說：「這怎麼可能呢？程大偉在南城分公司工作這幾年我從未聽說過他有任何背景關係，要不然我也不會……」
劉志堅說一半留一半，秦副經理卻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因為他本人之前一直看程大偉不順眼，劉志堅為了討好他一直想盡辦法把程大偉往腳底踩。
一想起這些年自己各種隨心所欲把程大偉的尊嚴往腳底踩的往事，秦副經理不勝其煩。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你趕緊找人打聽打聽，這個程大偉到底巴結上位省公司的哪位領導？弄清楚他跟那位領導交情到底有多深？」
「他那種人能巴結上什麼領導？」
劉志堅一臉不屑道：
「程大偉跟咱們公司招商融資科長朱四海是老同學，他要是真跟哪位總公司領導有什麼關係朱四海絕不會不知道。」
秦副經理聞言皺眉，「如果他跟省公司的領導沒什麼交情，賈總為什麼突然心血來潮非得提拔他？」
劉志堅：「賈總也是聽風就是雨，說不定他在外面聽說了什麼傳聞未必經過證實就信以為真了。」
「.…..」秦副經理覺的劉志堅的話不無道理。
劉志堅見秦副經理臉上陰晴不定，趕緊翻轉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說：
「程大偉在南城工作幾年一直混的不如意，不管是他的上司馮心儀還是您這位分管經理都沒少給他小鞋穿，幾年過來也沒見他敢有半點反抗。
他要是真跟總公司的領導有交情早忍不住嗤毛了，還能忍到現在？也就是賈總膽小怕事隨便被他糊弄，您又不是頭一天認識程大偉，還看不透他的底細？再說，賈總不也說是沒有特殊情況才能提拔，要是發生特殊情況也就無法提拔，是不是？」
秦副經理聽了這番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
劉志堅見秦副經理明顯被自己說動連忙走到他面前乘勝追擊：
「秦副經理，我倒覺的不管程大偉跟總公司某位領導有沒有交情，這個人絕不能再讓他留在南城分公司！」
秦副經理滿是訝異眼神看向他，問，「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我把程大偉發配到底下分公司去？」
「不是發配，是開除。」劉志堅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