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送財童子的絕地反擊
第二天,武狀元大考如火如荼進行中。
六十四名晉級者,列隊站在校場中的擂台之上,等待著炎寧帝的檢閱。
梁王邀請獨孤震以嘉賓的身份觀戰,看台之上樑王世子炎昱並沒有跟著梁王落座,而是帶著葉懸鐘和耶律承靈跟花天宗父女兩個坐在偏席。
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哥們也各自落座,靜待大賽開始。
校場外,更是人聲鼎沸,以賽設賭者大張旗鼓地吆喝著:「一年一度的武狀元大考馬上開始了,各位看官,買定離手,多買多贏。」
京都四少拉著白蘇子和商陸去押注,商陸以自己是道士為由婉拒了他們。
白蘇子和京都四少來到賭桌前,看到上面的賠率差點氣到吐血,設賭的是洛陽城第一大賭坊——長樂坊,長樂坊信息通達四海,給出的賠率可以客觀地反應出參賽者的綜合實力。
沈南星雖然有白帝城一日殺二十位高手的經歷,但由於白帝城是一個法外之地無法確定信息的可靠性,加上沈南星晉級賽中第六十三名的表現,長樂坊綜合考慮給出了一賠十三的倍率,排名最後一名。
京都四少憤憤不平,紛紛掏出身上的銀票,一共湊了八千八百兩,全部押注於沈南星身上。
長樂坊崔管事看到京都四少出手闊綽,笑得合不攏嘴,但礙於四人的身份背景,還是提醒了一句:「四位公子,買定離手后,可不能反悔哦!」
「不悔,不悔!」四人連連擺手道。
就在這時,洛陽城首富王建的兒子王寶柱在家丁的簇擁中出現了,身邊自然少不了那個愛裸奔的劉圭化。
王寶柱只吃虧不長記性,見到京都四少押注於賠率最高的沈南星,笑得前仰後合。
劉圭化這次倒是低調了許多,沒笑得那麼誇張,只是咧著大嘴傻笑。
周圍的觀眾也紛紛議論起京都四少,當然大部分是罵他們敗家。
京都四少氣憤不已,幾欲上前教訓王寶柱和劉圭化,不過都被白蘇子攔住了,白蘇子勸誡道:「倘若在這裡打起來,會讓沈南星分心的。」
王寶柱見四人被攔下,這才扒開擋在身前的家丁,上前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四位公子,賭一把如何?」
京都四少正在氣頭上,爽快地答應了。
王寶柱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抽出幾張放在賭桌前,對長樂坊管事崔仁貴說道:「崔管事,這是一千兩銀票,我買宋小樓贏,不過贏你的錢沒意思,你來給我做個見證人,我要和京都四少賭個大的,我賭那個姓沈的拿不到武狀元。」
王寶柱言語發狠,他最近每次都輸給京都四少,令他很是不爽,更令人生氣的是居然有人送了他一個外號叫「送財童子」。
他決定藉此機會扳回一城。
王寶柱將手中剩餘的銀票全部拍在桌案上,大喝一聲:「有膽你們就來。」
崔管事將銀票票面點清,一共是一萬二千五兩白銀。他善意提醒道:「四位公子,三思而後行啊!」
一方買沈南星贏,一方買沈南星輸,看似公平,實則不然,沈南星要奪得武狀元,要經歷六場廝殺,王寶柱等於拿到了六次機會。
京都四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的錢都押注過了,現在是身無分文,一時間拿不出銀兩。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之時,白蘇子站了出來,從袖子里掏出一沓銀票,一張一張地放在桌案上。
在京都四少驚詫的目光中數夠了一萬二千五百兩銀票,緩緩地將剩餘的銀票揣進衣袖,對長樂坊崔管事說道:「這是替我四位賢弟出的資,勞煩您清點一下。」
「二哥,你哪來那麼多錢?」黃豆豆疑惑地問道。
「四弟啊!我都說了,我在餘杭城和姑蘇城都有產業,改日同游江南,請你們品嘗一下我們天一書院集團旗下的茶飲品牌。」白蘇子微微一笑道。
清點完畢,長樂坊崔管事木錘一敲大喊道:「這位白公子出資一萬二千五百兩紋銀資助京都四少,與王寶柱王公子對賭,倘若沈南星落敗,一萬二千五百兩紋銀歸王公子,若沈南星獲勝,王公子的錢將歸京都四少所有。」
宣讀完畢,王寶柱面帶笑容,彷彿勝券在握,趾高氣揚地說道:「送財童子?哼……我要把你們贏得褲衩子都不剩。」說完他望向一旁正傻樂的劉圭化。
劉圭化的笑容戛然而止,連忙搖頭,頭搖的像撥浪鼓。
劉圭化自從上次被養父劉通罵完后,變乖了許多。
王寶柱恨鐵不成鋼,畢竟京都四少加白蘇子是五個人,他以一敵五氣勢上有點底氣不足。
左思右想,王寶柱決定拉劉圭化下水,他俯在劉圭化的耳邊輕聲說道:「劉兄,這是千載難逢的報仇好時機。」
劉圭化聽完咽了口唾沫,喉結顫抖了幾下,仍然沒有吐口答應王寶柱的邀請。
王寶柱眼珠子一轉,低聲分析道:「劉兄,你仔細考量,姓沈的是在和其餘六十三位競爭一個名額,況且其中還有宋小樓這樣的高手,你怕什麼?跟他們頂起來。」
劉圭化此時已經心動,但想到養父的告誡,仍是踟躕不前。
王寶柱陰森笑道:「劉兄忘了之前受過的侮辱嗎?」
劉圭化堅定地搖了搖頭。
王寶柱見狀連忙催促道:「趁京都四傻還沒算清帳,你再去將他們一軍,這次必然能一雪前恥。」
劉圭化徹底被王寶柱的話打動了。
只見他快步向前,對著崔管事說道:「我要加碼,我跟王公子一樣,與京都四傻對賭一千兩紋銀。」
「外加誰輸誰沿皇城大街裸奔一個來回。如何?」寇天威指著劉圭化鼻子說道。
劉圭化咬著嘴唇,遲遲不敢答應。
王寶柱拍著胸脯說道:「你若輸了,我陪你走一個來回。」
劉圭化猶豫不決之時,王寶柱的話猶如一劑強心針,令他信心倍增,便欣然答應道:「好,跟京都四傻拼了。」
劉圭化說完便咬破手指在賭約上畫押。
深秋初冬交替之時,肅殺之氣正盛,百草皆衰,加上持續多日的連陰雨,讓人倍感壓抑。
難得今日天氣放晴,晴空一鶴排雲上,俯瞰校場中旌旗招展,參賽者雄姿英發,鑼鼓聲聲催人奮進。
沈南星迎風而立,目視前方,腦海中模擬著商陸給他制定的方案,對付宋小樓的方案。
他們左等右等,腿都站麻啦,炎寧帝依然沒有出現。
直到日上三竿,炎寧帝才打著哈欠姍姍來遲,沈南星第一次見到炎寧帝,那副慵懶的模樣令他感嘆不已,心想如果他不是有皇帝這個身份,這麼懶,恐怕早就餓死了吧!
但命運就是這麼不公,有人生而為王,有人生而為奴,有人糜爛如朽木卻擁有至高無上權力和用之不竭的財富,有人泥塗不去青雲志,辛勞半生,到頭來卻只能掙得碎銀幾兩。
炎寧帝眯著眼睛斜靠在龍榻上,旁邊坐著他的母親寇太后,寇太后看著兒子像是沒了骨頭支撐的皮囊,與一攤爛泥無異,心中不免有些憤恨。
她雖為炎寧帝的母親,但她管不了這個至高無上的皇帝。
一旁的卜喜躬著身子小聲提醒道:「陛下,您醒醒,還等著您發號施令呢?」
炎寧帝眼皮都沒抬一下,揮手道:「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卜喜得到聖諭,往前走了十幾步對著校場喊道:「傳皇上口諭,武狀元選拔賽最後一個環節殿前比武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