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狼頭寨匪患的覆滅

吳從良見無處可躲，自己又不是莫德彪的對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先磕了一個頭。

再抬起臉時，他已經淚如雨下！

他抽泣著說道：「大當家，當年若非我在茶館出手相救，恐怕你早已被官兵抓去行刑！念在當日我冒死相救的份上，你開恩放我一馬，我即刻隻身下山，從此再不踏入鄖陽地界半步！」

莫德彪思考了片刻，手中高舉的刀緩緩放下，不過，在即將收刀歸鞘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一次將刀舉起對著吳從良。

吳從良的哭泣戛然而止，他站起身來，對著莫德彪說道：「既然大當家不講江湖道義，不念兄弟情義，甘願做忘恩負義的小人，那我吳從良無話可說了，要殺便殺！」

正在莫德彪準備動手處理掉吳從良時，黃鶯兒跑了進來。

她用嬌媚的聲音喊道：「住手！住手啊！大當家的。」

莫德彪聽見黃鶯兒的聲音，便再次停下即將砍下去的刀。

黃鶯兒手提裙擺快步向前，吳從良看了看黃鶯兒，再看了看地上打破的盆栽和滿地的泥土，心中暗自琢磨。

「大當家的，不要殺他好嗎？要不是他把我帶上山，我也見不到你，不能見你我這一生如同長夜難明！見到你，我的世界才有了顏色，才有了意思！」黃鶯兒深情款款地說道。

「可他屢次三番地背叛我，你是了解我的，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莫德彪惡狠狠地說道，他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刀。

「你們倆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不想看到你們相互殘殺。吳從良他有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法，您就再原諒他一次吧！」黃鶯兒用略帶撒嬌地語氣說道。

吳從良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解決辦法，畢竟殺與不殺只在莫德彪一念之間。

他想到這裡，用腳戳進散落在地上的土裡，待半個腳面都在土裡時，他一抬腳，土向莫德彪迎面飛來。

莫德彪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吳從良抓住機會彎腰撿起一片鋒利的陶瓷片，接著一個滑步從後面勒住黃鶯兒的脖子，將陶瓷片抵住黃鶯兒的脖頸處。

「救我！救救我！大當家！」黃鶯兒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她被吳從良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也一改往日嗲里嗲氣，那種讓人聽了能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

「放開她，我饒你不死！」莫德彪呵斥道。

說話間，他掂著刀一步步向前逼近，吳從良看出莫德彪的緊張。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鋒利的陶瓷片的一角扎進黃鶯兒的脖頸，瞬間一道鮮紅的血痕從黃鶯兒的頸部流下來，流進了衣服里，將白色的抹胸染成殷紅。

「吳從良！求求你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不要殺我！大當家，彪哥，救我啊！」黃鶯兒大喊大叫道。

「放下手中刀！否則我割破她的喉嚨！」吳從良呵斥道，兇狠的眼神讓人看了汗毛直豎。

他並不在意黃鶯兒的求情，在他眼中沒有情分可言，有的只是利益。

莫德彪不再飆狠話，乖乖地地放下手中刀。

吳從良趁機挾持著黃鶯兒走出忠義堂，莫德彪也追了出去。

「放開黃鶯兒，帶著你的人，滾下狼頭寨，我們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莫德彪對著吳從良說道。

他的妥協不僅沒有讓吳從良就坡下驢，反而助長了吳從良的囂張氣焰。

吳從良淡淡地說道：「放了她？你萬一反悔了呢？」

「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翻手為雲覆手雨，食言而肥的東西！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莫德彪急切地說道。

「開寨門！出了寨門，我就放了她！」

「好！開寨門！」莫德彪下令道。

隨著寨門的打開，吳從良帶著歸降派的兄弟魚貫而出。

莫德彪上前去跟吳從良要人，吳從良將黃鶯兒一推，黃鶯兒一個趔趄趴在了莫德彪的懷裡，莫德彪接住黃鶯兒的瞬間，吳從良奪過一把弓弩，對著黃鶯兒的後背連發五箭。

莫德彪見狀連忙一個轉身，將黃鶯兒和自己的位置互換，五箭齊發，箭箭致命。

沒羽箭穿透了莫德彪的胸膛，將他懷中的黃鶯兒一併射死。

莫德彪和黃鶯兒同時從嘴角流出鮮血，四目相對，相視一笑，隨即兩人都沒了氣息，雙雙倒在地上。

嫡系派的土匪們，見大當家已死，悲痛萬分，紛紛提刀再次發動進攻，他們一路跑，一路打，滿山遍野都是喊殺聲。

狼頭寨的寨門在大火的焚燒下坍塌了，從寨門到山腳下，屍橫遍野！

滾滾濃煙中三三兩兩受傷的土匪相互攙扶，走出了狼頭寨。

活躍幾十年，被官兵圍剿多次的匪寇組織就這樣破滅了。

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

沈南星和徐信石看完大戲后回到了武當山，沒有了匪寇騷擾的徐信石自然是神清氣爽。

他愈發地喜歡沈南星，他甚至想到如果沈南星能接班武當派，武當定會重回巔峰，自己也可以放下肩上的擔子，安心修道。

但萬事講究個緣分。

這日徐信石將沈南星叫到了太極池邊，他指著太極池問道：「南星啊！你可知何為太極？」

沈南星思索了片刻答道：「陰陽合而為太極，太極是一種混沌的狀態。」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徐信石淡淡地說道。

「弟子愚鈍，還望師父明示！」

「就如這池中水，太陽能照到的地方為陽，照不到的地方為陰，放在爐火上為陽，流入陰溝為陰，匯入大江大河為陽，滲入地下為陰，陰陽乃人所分，人為即偽！獨陽不生，孤陰不長，陰陽本為一體，即無分，何來陰陽合一說？」

「您的意思是萬物皆有太極！」沈南星接道。

「你悟性了得！」徐信石感嘆道！

「師父！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修道修功法是將分散的太極混元給固定在一個空間內，待時機成熟再將固定太極混元的功法破除掉，元神便可得道升天。」

「一正一反是謂道！」

「師父，既然太極本就有，自當不需外求，反求諸己，不用練習法門，不用練習吐納，不用食天地之炁，只要停止內耗，精神內守，趨向天真，不也可以達到太極的境界嗎？這樣還省去了去偽存真的過程，更容易得道！」沈南星激動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聽完沈南星的闡述，徐信石搖了搖頭，千萬年來，他所認知成仙得道的方法，就是先通過練習功法達到太極天，匯聚元神。

然後反其道而行之，日損其能，忘記所有的功法法門，直至無所能，然後兵解肉身，方可得入天道。

想得道就必須放棄現有的所有法門，且不說能不能得道，先失去是必然的。

「功法境界是為學，為學日益，日無增益想達到太極混元那是痴人說夢。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反者道之動，不懂得失去，不願失去，為道也是緣木求魚。這就是規則！」徐信石說道。

「師父，弟子不這麼認為。」

「哦！千萬年的口口相傳的道義，你不認同？讓我如何教你？你擇日下山去吧！」徐信石聽到沈南星的質疑，面露慍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