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無奈，終是如此（上）

狂暴的氣勢如大海般浪濤翻湧，層層壓抑充斥每一片空間。所有人，幾乎在剎那，都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似乎深陷洶湧澎湃的大海中。窒息的感覺讓所有人臉色一陣發白。

「崖凡。」洪叔氣若懸絲，蒼老的聲音使得周圍空間一滯，似乎打破了某種禁錮，壓抑的氣息如碎片般破碎開來。

「洪叔。」崖凡一把抓住洪叔的雙手，神情漸漸凝重。

「孩子，老毛病了，我沒事。只是沒想到……緣分啊。」洪叔望著崖凡的目光就如望著自己的孩子。那目光中一片欣慰。

「洪叔，沒事的。你好好睡一覺。」崖凡手緩緩放在洪叔的頭部，洪叔痛苦的神色漸漸變得安詳起來。

「老伯沒事吧？」雨偲望著身旁的男子，那神秘的眸子，那沉靜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陣怪異。

「謝謝你，雨偲。」崖凡雖然不知道怎麼會事，但也知道面前的女子曾幫助洪叔。

「不用……謝。」崖凡神秘的眸子讓雨偲一陣扭捏，說話也顯得有些局促。

「對了，咱們趕快送洪叔去醫院吧？」雨偲終於找到了可以解開這種尷尬氣氛的話題。

「去醫院？」崖凡神色瞬間變得奇怪起來，想起洪叔的病，崖凡微微一嘆，心道：「去醫院可以暫緩洪叔的痛苦，但自己沒錢啊。」

「你怎麼還不走？」雨偲望著神色有些尷尬的崖凡，心中奇怪無比。

「我……沒錢。」崖凡說完這句話，臉色通紅。要是有個地縫，他一定會忍不住鑽進去。

「沒錢？」雨偲一愣，望著崖凡尷尬的神色，好笑道：「沒事，我這裡有，我先墊著。」

「站住﹗」保安隊長終於從那種壓抑的氣氛中清醒過來，望著即將大步離開的崖凡，臉上倍覺無光。

「這個笨蛋。」總經理位高權重，見識當然不是這些走狗能媲美的。崖凡那剎那間流露出的氣勢，讓總經理心中惴惴不安，心中巴不得崖凡離開呢，誰知保安隊長竟說出如此不識好歹的話。「今後一定要開除他。」總經理暗暗道。

保安隊長清了清嗓子，望著大家投在身上的目光，尤其是那幾個漂亮女職員的目光，更讓他有些飄飄然。「這裡豈是你們這些傢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保安隊長鄙夷地望了一眼崖凡的穿著。

「你想怎樣？」崖凡瞬間停住步伐，身影緩緩轉過。如刀般的目光直視保安隊長。

保安隊長不禁後退一步，強裝鎮定道：「你……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是嗎？」崖凡把洪叔讓雨偲扶著，緩步向保安隊長走來，一股無形的氣勢開始延伸開來。

總經理微微嘆氣，畢竟這裡是自己的公司，雖然那個傢伙愚蠢得跟個驢樣，但畢竟還算自己的員工。「這位朋友，我們公司規定……」

「有什麼話直說，別跟我轉彎抹角。」崖凡狠狠打斷總經理的話。長時間落魄，崖凡對那些有錢人充滿了厭惡。

總經理一愣，看著崖凡並不給任何台階下，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雨偲。

雨偲顯然看懂了總經理的目光，微微道：「崖凡，我們走吧。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說罷，輕蔑地望了一眼那些眼中依舊布滿驚駭的同事。

總經理看著崖凡神色意動，心中長舒口氣。畢竟這個瘟神終於要走了。誰知一道聲音叫囂起來，「今天不說清楚，不能走。」只見保安隊長神色猙獰，臉色都有些扭曲。一直以來，他都對雨偲窮追不捨，但雨偲竟然沒給他任何機會，可今天卻與一個撿破爛的如此親密，嫉妒的火焰燃燒了他僅存的理智。

「崖凡，我們走。」雨偲望著崖凡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心中一驚。

「雨偲，你等會。」崖凡神色一變，大步向保安隊長走來。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一把抓住保安隊長的脖子，漸漸提高。

保安隊長身高七尺有餘，長得孔武有力，對一般人來說，算是身手矯健。可在崖凡手中就如脆弱的嬰兒般。

窒息的感覺終於讓保安隊長清醒，恐懼似乎要吞噬他的內心，尤其是那雙如刀般的眸子讓他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

「住手。」總經理害怕鬧出人命，道：「崖凡，今天是我們公司不對，都怪我對員工管教不周，還望你……」總經理求助的目光再次望向雨偲。

「算了吧，崖凡。」雨偲扶著洪叔上前，用另一隻手不斷拉著崖凡的衣角。

崖凡深深望了一眼雨偲，雙手一松。同時眼光直視保安隊長。煞那間﹗保安隊長小便失禁，陣陣腥臭蔓延開來。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崖凡直接背起洪叔向大門外走去。雨偲猶豫了下，望了總經理一眼，接著毫不猶豫地向崖凡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