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長好長的夢

第2章 好長好長的夢

朦朦朧朧中張皓被撬開嘴,一股熱流從口中如涓涓細流匯入體內,頓時喉間滿是濃郁的澀苦之味,這股濃烈的氣味直衝天靈蓋,張皓此時毫不猶豫地吐了出去,接着就伴隨着連續而沉重的咳嗽聲。

有個詞叫「上頭」,目前張皓被酸爽滋味充斥整個腦袋,這種狀況極是應景。

這時外面的驚喜的聲音傳來:「稟告夫人,少爺好像有蘇醒的跡象了!」

此時外面所有人都好像長舒了一口氣,這二公子是夫人的心頭肉,二公子昏迷的時間整個府上都感覺籠罩了一層陰影一樣。

只見一個貴婦雙手撫胸,如釋重負道:「神仙保佑,皓兒終於醒了。如果皓兒再無好轉,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最後,貴婦已經又開始有些啜泣,如今丈夫在城牆上和敵軍鏖戰,小兒子又生死不知,這兩日可見其承受壓力之大。

而裏面的張皓聽着外面貴婦的聲音,既陌生又熟悉。

丫鬟浣秋作為首席大丫鬟兼心腹,連忙安慰道:「夫人,且寬心則個,薛神醫的醫術在高郵城有口皆碑,一定可保二公子無虞的。」

貴婦忙看向一身仙風道骨打扮的神醫,頷首感謝道:「小兒幸賴先生妙手,小婦人真是感激不盡!」

只見這仙風道骨的薛神醫,捋了捋略微有些發白的長須,作為城內的頭號名醫,這兩天二公子遲遲未醒,坦誠來說,他也承受着很大的壓力。

如今見藥效終於見效,無不得意地說道:「哪裏哪裏,夫人過譽了,這些都是虛名,對我來說就像浮雲一樣......」

薛神醫頓時想起這是在貴客之處,沒有以往一片附和之聲,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對貴婦恭維道:「其實主要是平時二公子身體健壯,根基紮實,加上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老朽所配之葯只是略盡綿薄而已,」

當然了,一旦病人不治,「貴公子之疾非人力所能及也」這些說辭也是有的,只是看情況需不需要拿出來。

張皓朦朧中聽到只想破口大罵:彼其娘之,是被你噁心醒的也算你的功勞是吧。極其「上頭」的張皓想開口罵人,此時滿嘴都充斥着苦澀之味,他可不管裏面到底配了多少珍稀藥材。

待薛神醫把後續的護理事宜交代完畢后,坐在他旁邊的中年貴婦臉上稍解愁容,對丫鬟說道:「浣秋,去為薛神醫再多封一診金。」

提到了錢這麼敏感的字眼,此時正在朦朧狀態中的張皓頓時不樂意了,噁心我了還想拿錢,「垂死病中驚坐起」,扒著床邊,雙手指向薛神醫的方向,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句一句話:「把錢放下!」

雖然診金對於薛神醫這種級別的神醫已經不是關心的事情,但是能得到如此貴人的認可,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誰能想到,「病主」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正滿懷欣喜接過診金的薛神醫頓時站在那兒,伸出去的手停在那兒,不知道要不要接過診金,丫鬟浣秋聽到二公子所言,也不知道該不該和診金收回來,場面一時極度尷尬。

這貴婦倒覺得自己兒子恢復神速,剛剛蘇醒就能開口說話,聽聲音雖然虛弱,但是中氣十足,聽得出來「把錢放下」的態度何其堅決。

貴婦向丫鬟浣秋使了個眼色,此時浣秋展示了作為頭牌大丫鬟的職場素養,雙手呈上診金,說道:「神醫不用多慮,二公子小時候常常夢中囈語,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聽二公子剛剛蘇醒就說話中氣十足,定是先生神葯所致,這個診金您當之無愧。」

這時貴婦心念自己的兒子,也說道:薛神醫無須多慮,且收下診金,吾兒有疾,恕妾身不能久陪,待吾兒痊癒,定登門厚禮再拜謝先生。「,

薛神醫似是早已習慣這種場面,彷彿無事發生一樣,說道:「不敢不敢,夫人客氣了,二公子如再有其他不適之處,可隨時傳喚老朽,老朽這就告辭。」但是風範有點不復之前從容,稍顯匆忙地收起藥箱和診金,向門外走去。

貴婦匆匆地走進裏屋,坐在榻邊,神色疼惜地說道:「皓兒,現在感覺如何?」

張皓此時小臉蒼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剛剛用盡體內洪荒之力,躺在床上有些氣喘吁吁。

再看向貴婦,那雙溢滿關愛的眼神,張皓彷彿幾十年都沒有看到過,心中一時激蕩。

獃獃地看着頭頂上的窗幔,淚水漸漸地湧出眼瞼。而屋子裏面的一堆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看着張皓任由淚水揮灑!

過了許久,張皓終於停止了啜泣,雙眼通紅地看着中年美婦說道:

「母親,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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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元朝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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