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噓，小心吸血鬼出沒（十）
不過，格雷特發現，他似乎對莉茲·羅斯有些誤解。
她話不多，但也絕對稱不上沉默寡言，甚至還有些新奇的想法，比如現在，他們正在玩兒的所謂的「五子棋」。
姜芷覺得這不失為一種相互認識的好方式。
系統：「相互認識？」
在一番認真的思索之後，姜芷慢悠悠地在羊皮紙的格子上畫了一個五角星：「對啊，看看誰智商高唄。」
系統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反正不可能是你。」
姜芷：……
羽毛筆上的毛都快被她揪掉了。
前幾局姜芷憑藉著老本贏了格雷特，但是由於系統氣人的本事漸長，成功地攪亂了姜芷不久前敲完木魚一片平靜的心湖，導致她這一局在不走心下輸給了格雷特。
姜芷看著五顆連在一起的圓圈，陷入了沉默。
偶然偶然。
系統：自欺欺人。
格雷特特別真摯，贏了棋局還站起來給姜芷鞠了一躬：「抱歉，莉茲小姐，是我讓您輸了。」
姜芷：……忽然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嘲諷自己。
「願賭服輸，」姜芷一向講道理，她沖格雷特豎了一個大拇指，「沒想到你的學習能力這麼快。」
系統接嘴比她翻臉還快：「有沒有可能是人家智商高。」
姜芷：「閉嘴。」
喲，她急了她急了。
系統目的達成，滿意閉嘴。
姜芷又重新畫了格子。
再來一次，她還是五子棋的神。哼。
格雷特看著她歪歪扭扭的線條，有些出神。
這句話，他記得父親也這麼說過。格雷特確實是一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不論是拉丁語還是劍術，總是貴族學院里學習最快也最好的那個人。所以他才能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亨利一世讚不絕口的吸血鬼獵人。
事實證明，系統作為大數據的產物，對概率的估計沒話說。
之後的好幾局，老手姜芷連敗給新人菜鳥格雷特。
格雷特抿了抿唇，純凈的眼神讓她國粹實在說不出口。
系統掐著嗓子火上澆油：「人家可沒有做錯什麼，就是智商高罷了。」
姜芷一把扯過羊皮紙，笑意吟吟地揉成一團扔在一邊：「遊戲結束。」
格雷特觀察著姜芷的表情，總覺得她雖然笑著，但實際上心情並不美好。
想了想，格雷特還是決定說：「莉茲小姐，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嗎？」
身材修長的吸血鬼獵人略微彎著腰，黑色的頭髮看上去軟軟的，又密又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就像一隻趴在膝蓋上小心試探的小狗。
姜芷忽然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髮。手感一定很好。
「如果你惹我不高興了，你會怎麼做？」趴在床邊的吸血鬼用細白的手指攪著栗色長發，紅色的眼睛里透露著俏皮。
沒有經驗的青年看上去有些迷茫：「請問我可以做什麼讓您高興的事嗎？」
漂亮的吸血鬼招了招手，明媚地笑起來：「你過來點。」
格雷特猶豫了幾秒，走過去。
「低下頭。」
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他還是照做。
格雷特感覺到一隻手落在自己的頭頂，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他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二十一年的時間裡都沒有人這麼對待過他，父親和母親都沒有過。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任務完成得再出色，他們也只會不可察覺地笑一笑，說：「做得不錯，格雷。不過下次你可以完成得更加完美。」
他從來都是被賦予極高的期望，期望他成為一個完美的約克家族繼承人。
而被莉茲·羅斯摸頭的感覺，就像是看見一隻白貓偶然間闖進了自己的秘密花園，會覺得陌生，但不會厭惡。
他甚至還想逗一逗白貓。
當那隻手離開時，格雷特甚至想蹭蹭她的手掌。
他為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吃了一驚。
不對勁。格雷特·約克是約克公爵引以為傲的兒子，是英國皇室的忠臣，是優秀的吸血鬼獵人，怎麼能因為一個吸血鬼的舉動而動容？
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
「好啦，」姜芷倒是跟擼到狗狗了一樣滿足，「這樣我就高興了。」
格雷特低低地「嗯」了一聲。
姜芷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湊過去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格雷特退後，幾縷劉海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沒事。」
「……我先出去了，莉茲小姐，」穿著僕人服裝的青年轉過身，「有什麼事請您儘管吩咐我。」
姜芷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目送帥氣的僕人離開，姜芷打了個滾，結果被她的木魚狠狠硌到了。
系統無情嘲笑：「真蠢，哈哈。」
姜芷恨不得用木魚錘敲打敲打系統：「笑個鬼。」
系統：「你不就是鬼嗎？吸血鬼。」
姜芷：拴Q。
「話說，」系統問，「你打算怎麼攻略這三個人？」
「邊走邊看咯，」姜芷向來胸無大志，目光短淺，「活著最重要。」
系統：「沒出息。」
姜芷立刻不服：「你懂什麼？」
系統：行，我看你編。
「在文學作品中，美國人為自由而死，法國人為愛情而死，英國人為名譽而死，俄國人討論『我怎麼還不死』，日本人說『生而為人，活著不如去死』，只有我們探討活著。」
「我，就是典型代表。」姜芷驕傲地拍了拍胸脯。
系統毫不猶豫地戳穿她：「你就是怕死。」
姜芷大方承認：「你是懂我的。」
「說正經的，根據我的觀察，」姜芷撫摸著她的寶貝木魚說道，「我覺得格雷特和喬治要容易攻略一些，艾伯特的難度係數最高。」
系統偷笑：懂了，首先排除老闆。
「為什麼？」系統把笑給憋回去，清了清嗓子，「艾伯特和莉茲好歹都是羅斯家族的成員，而且我看你們倆今天交流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艾伯特的氣場太強了，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姜芷又想起跟艾伯特站在一起時他帶來的壓迫感，搖了搖頭，「小艾先暫時放一放吧。」
其實姜芷沒告訴系統，是因為她更吃喬治和格雷特的顏。艾伯特的五官雖然精緻得不像真人，但是姜芷get不到這種雌雄莫辨的美麗。
所以抱歉了，小艾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