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噓，小心吸血鬼出沒（五）
姜芷忽然感覺有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格雷特在看她。
姜芷剛對上他的眼睛，他又低下了頭，一副溫順的樣子。
彷彿剛剛只是姜芷的錯覺。
「他這是……害羞了？」姜芷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臉蛋，不假思索地說，「果然是我太美了。」
系統：……有病。
「你們自己挑選吧，」主座上的威廉·羅斯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戴上雪白的手套，「艾伯特，你先選。」
姜芷的小腦袋就跟朵太陽花一樣轉向了艾伯特。
她緊張地盯著艾伯特，生怕攻略對象選走了另一個攻略對象。
注意到她的目光的艾伯特：？
他有些好笑。看他做什麼？
「他吧。」艾伯特掃了一眼身高差不多的四個人，隨意地指了一個。
幸好不是。姜芷緩了口氣。
「加倫，到你了。」
惡劣頑童樣的美少年漫不經心地玩著刀具，眸子里泛著詭譎的光。
「嗖」地一聲，他手中的餐刀突然飛了出去，擦過其中一個人類的脖頸。
乖巧得像一隻綿羊的男孩被嚇得臉色慘白。
威廉·羅斯責備地看了眼加倫，後者笑嘻嘻地聳了聳肩：「見面禮罷了。」
輪到伊麗莎白，她放下扇子，眸光一轉，像是紅寶石折射的光芒。
「我要他。」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伊麗莎白的目光帶著勢在必得，指尖直直地指向格雷特。
姜芷：哦豁。
系統：哦豁。
格雷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
站在威廉·羅斯身後的喬治在不動神色地觀察著格雷特。他眉頭輕輕蹙了一下，若有所思。
從剛見到這個人類的開始，喬治就有一種心臟被絲線拉扯的感覺。
即使=頭髮和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但是喬治覺得，他們兩個五官從某些角度看十分相似。
就好像有血緣關係一樣。
「……這個人類？」威廉不帶任何感情地瞥了眼格雷特，慢慢撫平手套上的摺痕，「他是屬於莉茲的。」
聽到這句話，格雷特乖乖地站到姜芷的身後，像一隻順毛德國牧羊犬。
姜芷：？
伊麗莎白：？？
「為什麼，父親？」伊麗莎白先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無辜的姜芷，又轉向威廉，十分不滿地質問，「明明是您說的讓我們自己挑選。」
「伊麗莎白，難道你要反抗我的命令嗎？」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女兒，威廉的神情依舊十分淡漠，眼睛里也沒有多少感情。
「抱歉，父親，」伊麗莎白咬了咬嘴唇，不甘地低下頭，彷彿一隻不得不馴服的獅子，「伊麗莎白不敢。」
「就這樣了，」威廉絲毫不理會她的情緒，「你們都回去吧，艾伯特留下。」
站起身，伊麗莎白忽然湊到姜芷的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等著吧，莉茲·羅斯。」
「相信我，」伊麗莎白的眼睛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你會跟凱特·羅斯一個下場。」
姜芷：你又懂了。
沒忍住，姜芷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伊麗莎白聽到姜芷說了一句話，大概又沒有聽清楚，於是眯了眯眼睛，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姜芷，紅寶石耳環隨著動作晃動：「你說什麼？」
姜芷作弱小無助狀：「我什麼都沒說。」
「你，」伊麗莎白眼眸一轉，輕佻地用扇子挑起格雷特的下巴，「你說，她有沒有說話？」
姜芷轉過身也看著他。
格雷特輕輕拂開伊麗莎白的扇子，低下頭，很恭敬的樣子：「莉茲小姐，伊麗莎白小姐，抱歉，我的聽覺並不靈敏。」
伊麗莎白：……
「真是遺憾。」姜芷微微一笑，怎麼看都有點小得意的樣子。
系統：《偷偷一笑很嚇人》
「哼。」伊麗莎白高傲地抬高下巴，轉過頭的瞬間，亞麻色長發像鞭子一樣向姜芷甩過來。
格雷特手疾眼快地拉著姜芷的胳膊退後了一步。
姜芷瞄了他一眼。
喲，這就整上肢體接觸了呢？
小樣，果然被姐迷倒了吧？
系統：深井冰啊！
「抱歉，莉茲小姐，」站在身後的格雷特離她很近，姜芷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輕輕打在她脖頸上，「我逾矩了。」
「沒事，」姜芷看著伊麗莎白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語氣是和表情格格不入的溫順，「謝謝你，跟我走吧。」
格雷特「嗯」了一聲。
自以為沒人注意的小表情落入了艾伯特的眼中。
艾伯特坐在座位上，不自覺地轉動著無名指上鑲嵌著寶石的戒指，勾起嘴角。
膽子變大了。
等他們都離開之後，威廉揮了揮手讓喬治也退下去。
「艾伯特，知道我為什麼要給莉茲指派那個人類嗎？」威廉·羅斯問。
「為什麼？」
「那個人類身上似乎有一股聖水的味道，」威廉的瞳孔眯了眯，像是在回想，「雖然幾乎不可聞，但是逃不過我的鼻子。」
「您是說……」艾伯特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威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用莉茲試探他罷了，如果不是，那便是她幸運；如果是，倒也無所謂了。」
「血統不純正的吸血鬼，即使聲稱是羅斯家族的一員，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艾伯特沉默，不表示同意或者反對。
「莉茲畢竟是約翰遜叔叔收養的人。」艾伯特不咸不淡地開口，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那又如何，凱特作為約翰遜的女兒，下場又好得到哪裡去？」
威廉·羅斯像是想到了什麼，面露嘲諷，嗤笑了一聲，輕輕拂了拂衣服：「只有我的後代才是真正高貴的吸血鬼。」
而約翰遜·羅斯，始終低他一等。
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的，比如咳嗽，比如嫉妒。放在現任羅斯家族掌權者身上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