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神秘的遊戲

杜定走出jǐng察局大門，看著熱得惱人的天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經理竟然會陷害他，讓他背上了錢款虧空的黑鍋。

他娘的，在哪去弄三十萬。杜定憤憤地想著，本是為了多掙點加班費，到頭來卻落了別人陷阱。

杜定啊杜定，虧你還覺得自己腦袋聰明，怎麼就中了王禿子的圈套…不對，他一定有幫凶，不然怎麼賬目……

「嘀嘀嘀…」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杜定的思考。

「喂？什麼？！」杜定雙眼一愣，手中的電話「嘩啦」掉在地上。

醫院，神經外科。

「你就是病人家屬？」穿在白大褂微胖的醫生看著滿頭大汗的杜定。

「對對對，我就是，我弟弟怎麼了？」杜定一把拉住醫生，他不敢相信電話里說的是真的，他必須要親耳聽見醫生告訴他。

「患者已經轉入重症監護室，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能夠醒過來的幾率渺茫。」醫生言簡意賅地對杜定說道。

「怎…怎麼好好的一個人…醫生，我弟弟他會不會只是一般xìng的昏迷？」杜定還是不肯接受現實，父母離世多年，一直是他和自己弟弟杜川相依為命，現在要他接受杜川忽然就成為植物人的事實，他實在接受不了。

「年輕人，你要相信醫學，不過也不一定完全沒有轉機，別放棄。」醫生拍了拍杜定的肩膀，輕嘆一聲就離開了。

杜定獃獃地愣在原地，怎麼都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實，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就成了植物人。

「喂！喂！你是杜川的家屬吧？先去把費交了，一共是四千。」護士喊了喊杜定，把一張單子交到了他手裡。

杜定看著單子上杜川的名字，頹然地苦笑了一下，拿著單子正要去繳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喊聲。

「杜定？」

杜定機械地回頭一看，死寂的心忽然起了微瀾，眼前俏麗可人，溫婉雅緻長發披肩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前女友——周宜。

「你…怎麼也在這兒？你怎麼了？哭什麼？」杜定看到周宜，雖然兩人已經再無關係，不過還是習慣xìng地關心。

明艷的女子垂了垂頭，紅著眼睛說道，「我爸爸他腦溢血，昏迷了。」

「宜宜，費用我都已經……喲，這世界真是小啊，這裡都能碰見熟人。」帶著一絲蔑笑的男人走了過來，瞥向杜定的眼神儘是挑釁之sè。

正要上前安慰的杜定見到這一幕猶如魚鯁在喉，心裡很不是滋味，當年若不是周宜之母覺得自己父母雙亡，家勢寒微，繼而從中作梗，哪裡輪的到李成江上躥下跳。

不過，事已成過往，杜定也不想再多什麼毫無意義的事，只是不知道兩人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如今周宜母親亡故，父親又住進了醫院，想來很是需要人安慰的吧。

「李成江…我和杜定有些話要說。」周宜語氣微冷的地對李成江說道，不自覺地站得離李成江遠了點。

李成江當然聽得出來周宜的語氣，原本還得意的臉上頓時成了死豬肝sè，故意將收費單拿到面前揚了揚，「宜宜，你看我把費都繳了。」

李成江這句話雖然說得討好溫柔，但任誰也能聽得出來其中的威脅成分。

杜定也知道周宜的為難，當初周母去世的時候，他也動過找周宜複合的念頭，但是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混出個名堂，還得替弟弟償還讀大學時欠的債，苦rì子咬咬牙自己也就過了單總不能讓心愛的女人一起和自己一起過吃泡麵的rì子。

不曾想時至今rì再見周宜，自己的情況更加窘困，欠著一屁股銀行的債務不說，還面臨著隨時有可能蹲監獄的危險，如今弟弟還躺在病房裡成為了植物人。

「哎！」杜定在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給不了周宜想要的幸福，哪怕是平常人的生活。

「我…還有事，你們聊。」杜定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看似洒脫的笑容，轉身就走了。任憑身後周宜連續喊了幾聲，他也沒有回頭。

把所剩下的錢都收颳得還剩得幾個硬幣，杜定總算是籌齊了四千塊錢交了費，收費處的護士面對一大堆零錢的冷眼，杜定已經不在乎了。

在重症監護室陪了杜川一會，杜定就出了醫院，走在街上，茫然四顧，沒了工作，被人陷害，巨額錢款，昏迷的弟弟，房子被收回，甚至還能遇上李成江對自己一番冷嘲熱諷。

杜定不由得一陣搖頭苦笑，面對霓虹燈高照的偌大城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杜定不覺間走到了車站，摸摸口袋還剩三塊五毛錢，杜定看著汽車在身邊停住，忽然有了主意：杜川不是在城南租了一個房子嗎，今晚就在那裡湊合湊合，說不定還能找到杜川腦死亡的原因。

杜定堅定地認為，杜川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成為植物人，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想到這裡，杜定迅速地上了車。

來到杜川租住的小屋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杜定用從口袋裡掏出的鑰匙開了門，打開燈之後，不大的小屋盡收眼底。

簡單的床，一台電腦，一個書櫃，廁所和廚房的門緊緊地關著，此外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杜定站在門口，看了半天，這才走了進去，信手帶上了房門。

歇了歇，杜定就開始仔細地檢查起杜川的房間，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仔細地檢查過後，杜定也沒發現任何異樣，和一般的宅男住所沒什麼區別。

「哎！」杜定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坐在電腦桌邊，低頭不經意地一撇，「這是什麼？」

杜定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塑料圓盒子，仔細地辨認著上面寫的字：「逃離空間…」

杜定一打開圓盒子，身邊的電腦忽然「嘀」地一聲自動開機了，倒是把杜定嚇了一跳。

電腦很快打開，不過出現的不是WINDOWS的桌面，漆黑的顯示器上印著一行泛白得瘮人的字體，彷彿是從一團黑暗中拚命擠出來的一樣。

「戴上視網晶體片，開始遊戲。」

杜定辨認出電腦上的字，緊接著就打開了手中的圓盒子，一對隱形眼鏡一般的東西出現在盒子里。

杜定拿起來看了看，似乎發覺它和隱形眼鏡沒有什麼差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杜定將兩個東西帶入了眼睛里。

晶體入眼的一剎那，周遭驟然一片漆黑，正在杜定驚魂未定之時，眼前的黑暗處出現了一片光亮，一道映shè的屏幕呈現出來。

「什麼？」

杜定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一款光腦遊戲，難不成這遊戲和杜川出事有關聯？

想到這裡，杜定決定仔細探查一番，「是！」

掃描身體這個杜定並不奇怪，很多這類的遊戲都有這樣的過程，不過讓杜定很奇怪的是，為什麼這遊戲不要求檢測自己的身份id以及對年齡提出限制要求，若是遇見麻煩怎麼辦，這遊戲設計得也太簡陋了吧。

「是！」杜定話音剛落，耳邊便出來系統的讀秒聲音，倒計時完后，周遭環境陡變，仔細一瞧此時正身處一個封閉的電梯當中，對著電梯門的位置。

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沒打怪沒升級，還是遊戲嗎？杜定在心中抱怨，他原本以為電梯里會忽然出現什麼鬼怪殭屍之類，然後要求他幹掉，結果沒想到卻是大家一起來找茬！

抱怨歸抱怨，杜定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右手邊是一排按鍵，頭頂是封閉的鐵板和一盞照明的燈，電梯門緊閉，剩下的三面包括緊閉著的電梯門都是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的鐵壁，杜定能清楚地在鐵壁上分辨出自己的五官。

封閉的空間里，杜定的每一個動作都準確無誤地被四面光滑的鐵壁反映出來，靜謐的環境中，呼吸聲分外明顯，杜定甚至覺得這封閉的電梯里有無數個自己同時在呼吸。

吞了一口唾沫，幽閉的空間里就連喉結的上下蠕動都顯得異常清楚，杜定定了定心神，把視線從自己的影像上移開，開始觀察電梯的一排按鍵。

和一般的電梯並沒有差別，依舊是一排數字而已，甚至要比一般的電梯陳舊一些，略顯暗淡。

「只有七個樓層。」杜定伸手按下了其中第六層，數字六亮了起來。

看來這電梯還能正常升降。杜定想著，看向亮起燈的數字六，突然！杜定猛地轉身，驚恐地看著背後另一個同樣驚恐地看著他的「自己」。

杜定刻意壓抑的呼吸在封閉的空間里格外地沉重，一人一影用同樣驚恐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

「叮」

電梯忽然傳來到達六樓的提醒聲，不過電梯門卻並沒有打開。

杜定穩了穩心神，他剛才分明在那個亮起的六字里看到了身後另一個人。

杜定揮了揮手，確定鐵壁里影shè出的是自己的影子。這才小心翼翼地轉身，那個六字依舊是亮著的，顯示目前處於第六層。

杜定定眼一看，長出一口氣，原來數字按鍵也十分光滑，按下被照亮之後就能格外清晰地反shè出身後的影像。兩個光滑的鏡面互相反shè，一時間讓杜定沒有分辨出背後的是自己的影像。

冷靜下來的杜定把jīng力集中在按鍵上，開始仔細觀察。

半晌，杜定又按下數字「1」，電梯開始動，按鍵上的燈由6跳到了1，繼而傳來「叮」的熟悉的電梯鈴聲。

「好像沒什麼異常，再試試。」杜定再次啟動電梯，這次按下的是7，其實他很不喜歡乘坐電梯，因為那忽然加速減速帶來的不適感很是難受。

杜定揉著太陽穴，緩解不適感，電梯到達第七層，門依舊沒有打開，杜定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究竟哪裡有問題？」杜定仔細地分析著，再一次按下數字1，電梯啟動。

揉著太陽穴的杜定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接連又讓電梯上下了一次，驗證了心中的猜測。

「電梯忽然啟動上升，應該處於短暫的超重狀態，人的感受應該是很重，耳膜輕微鼓脹。而電梯忽然啟動下降，應該是處於短暫的失重狀態，人會感覺頓時腳下一空。但是...這個空間給我帶來的感受卻是恰恰相反。」

「所以，這個空間的存在，本身就不和邏輯，違背物理定理！」

杜定話剛一說完，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帶在他眼睛里的晶片投shè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