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歸京
「殿下,殿下,奴才怎麼敢呢?當年那一批軍需出了問題,是...是當地的巡撫中飽私囊!奴才當年還非內務府總管,如何能又這般的本事?殿下,您要信奴才啊。」凌普膝行兩步:「殿下,而今直郡王那頭本就是虎視眈眈,近日這幾個官員忽然發難,定是受他指使。只是,天助殿下,此番聖上不在京中,咱們不如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說著,凌普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凌普,你瘋了?」太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凌普:「進日冒死諫言的幾位皆是老臣,甚至有三朝元老,你怎麼敢?」
「殿下,此時怎能婦人之仁?老臣如何?便是站在直郡王跟前和殿下做對的,都是逆臣,不可多留啊。再者,這些個諫官,就靠一張嘴,何時對我大清江山做過什麼真正的貢獻?殺得也不可惜。」
凌普頓了頓,又上前兩步,語氣裡頭頗帶了幾分苦口婆心:「您想啊,若是聖上歸來,當真深究此事,您少不得要擔一個監國不利的名頭。再者,當年的事兒,咱們怕是說不太清楚...倒是不如快刀斬亂麻的好,等聖上歸來,殿下您身子還弱,想必,聖上是不會追究殿下您的過錯的。」
「住口!」太子忽而冷聲訓斥,滿目不可置信:「凌普,這些年,你在孤的身邊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孤問你,當年又什麼事?孤為何說不清楚?」
對上凌普帶了幾分閃躲的眸子,太子心裡咯噔一聲:「好,真好啊,凌普,你還真是給孤一個大大的驚喜!來人啊,傳托合齊。」
「殿下!殿下饒命!凌普一直對殿下忠心耿耿,從未做過對不起殿下的事兒啊!殿下饒命!」
「是否做過,孤一審便知,將人帶下去。」
「殿下!殿下饒命!托合齊一向瞧奴才不順眼,交給托合齊,奴才還怎麼有命活著見殿下啊,殿下!」
太子看了凌普一眼,終究是別過了眼去:「堵了嘴,帶下去。」
人漸漸沒了蹤影,太子站在窗邊,忍不住接了飛窗而進的雪花,良久未動。
「殿下,下雪了,咱們進去內室吧?您的身子才剛剛好,免得著涼。」
身邊內侍將一件披風給太子披上道。
太子微微搖頭,擋住了內侍扶著他的手:「算下來,皇阿瑪也就是這兩日歸京了吧?」
「殿下。」托合齊進了門開,只將一件大氅披在太子身上。
太子看了他一眼:「你來了。」
「殿下,聖上傳來旨意,明日辰時便會抵京。」托合齊道。
太子一頓,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好,通報百官,明日於城門外恭迎皇阿瑪。」
「是!」
「殿下,可那凌普此番怕是手上不幹凈,難免會牽扯到殿下...」托合齊便是也皺起眉頭來。
「無妨。你務必審問清楚。明日,孤自會和皇阿瑪請罪。」
「可是殿下...」
「無需多言。」
「是。」
......
「恭迎聖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城門口,太子攜百官一同跪拜迎接。
「皇阿瑪,您身子可好?此行可勞累嗎?」太子到近前,便是一如往昔般關切的問候康熙爺。
康熙爺視線落在太子身上,卻是好一會兒沒說話。
「保成,哀家的保成,你身子怎麼樣了?」
太后在前頭,由著溫酒扶著下馬車之後便是直接奔著太子快步而來。
「皇瑪嬤,保成身子已然大好了,讓皇瑪嬤受驚了,是保成的不是。」
「好了?」太后拉住太子的手細細的看:「果真沒事兒了?」
「沒事了,您瞧,孫兒而今還精神著。」
太后又是細細的瞧了好一會兒,這才是眸中帶淚的點了點頭:「瘦了啊,此番吃了不少苦吧?哀家瞧見你沒事兒,這心啊,算是放下了。」
「孫兒有罪,讓您擔憂了。」
「渾說個什麼,你身子好,哀家不知多開心。」
「皇額娘,您身子還不舒坦呢,天涼,咱們還是回宮說吧。」康熙爺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太子,仍舊沒同他說話,只過去扶住了太后。
「好,好,保成身子也才好,這大冷的天兒,才不在這兒受凍。」
攜著太子的手走了兩步,太后便是又回頭:「酒兒,你呀,等會去老四的馬車吧,也該好生回去歇著兩日,這段時間照看哀家,可是累壞了,就甭跟著進宮折騰。等歇息夠了,再進宮來陪哀家。」
「是。」溫酒笑呵呵的應了,只對著太子行了禮,便是去到了四爺身後。
太子且先送太後上了馬車,接著瞧了眼四爺,見四爺擔憂的看過來,當下便是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又問:「聽聞此行四弟也受了傷,而今可好了?」
四爺點頭:「讓二哥掛心了,已然無礙了。二哥呢?身子可好些了?」
「沒事兒了,別擔心。」
「四弟,你也上馬車吧?你身子也還未曾大好,而今天冷的緊,可別受了風寒。」直郡王拿了個手爐遞給四爺,便是指了指身邊的馬車道。
太子一愣,視線緩緩的落在直郡王給四爺的那個手爐上頭。面色漸漸冷凝。
四爺自然沒接直郡王的手爐:「大哥,我無礙的。」
「怎麼會無礙?太醫都說你該好生養著,你可不能不顧你的身子。」直郡王不由分說的將手爐塞給四爺,又輕推了他一把:「快些上車吧,想必太子是不會介意的。太子,你說是吧?」
太子視線在直郡王和四爺身上來回瞧了兩眼,忽而笑了:「大哥說的哪裡話,孤平日裡頭也最是心疼四弟,自然捨不得他受罪。只是,有些問題倒是想要問問大哥,怎麼孤好好的四弟,出了個門便是傷成這般模樣了?」
「太子,你消息倒是靈通的緊。」
直郡王皺著眉頭還沒等說話,便是聽見康熙爺道了這麼一句。
太子一怔,頓時抱拳:「皇阿瑪恕罪,是兒臣失言了。」
直郡王直覺氣氛不妙,便是不再說話,暗自觀察起來。倒是還沒忘幫四爺整了整大氅,生怕他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