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再卷又何妨；敵意很大

楊碎月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其實她有些不舒服。

自打跳水后，她的大姨媽就沒準過，一會量多一會量少，一會提前一會推遲。

在家裡住了一年，桂花每隔幾個月便去山腳下拔艾草，晾乾了給她泡腳。

加上跟韓枕戀愛，雌性激素分泌增多。

她的大姨媽漸漸變得有規律。

如今算算日子，大姨媽這些天也要來了。

她感覺體內有些東西在涌動。

營里有個副教官，是女的。

等她靠近時，楊碎月喊了聲報告，壓低聲說了幾句。

副教官點了下頭：「如果沒有那個，就去醫務室。」

「好。」

站在楊碎月前面的男生有點懵，那個是哪個？

他只是走神三秒，就錯過了什麼知識要點？

慌了慌了。

……

今天太陽有些烈。

教官巡視一圈，見大家發間、後背都被汗水氤濕，滿意得直頷首。

流汗的才算是軍訓。

「全體聽令，休息十分鐘！」

大家嚎一聲，紛紛往樹蔭下躲，捧著大瓶礦泉水往肚子里灌。

趙清野上完洗手間出來，在主席台旁邊拐彎時，不經意聽到楊碎月的名字。

她趕緊躲在大樹後面，豎起耳朵偷聽。

有的人看著溫和，實則最難接近討好，石陽乾就是這類人。

此刻，他陪著笑拜託：「肖教官，營里有個女生叫楊碎月，她身子不太好，如果有些項目太辛苦了，能不能稍微關照通融……」

「軍訓面前人人平等。」

蕭停雲直接打斷他，菱角分明的臉容不得一分特權：

「如果有病，就去二甲及以上的醫院開病例證明，只要審核通過，不來軍訓都沒事。」

「如果想混進特訓營騙學分和榮譽，不勞而獲，那更沒得談！」

蕭停雲是在役期間調過來的軍人，性格寧折不彎，剛得很。

說完也不等石陽乾回話，腳步一旋，大步瀟洒離開。

「哎？」

石陽乾收回舉在半空的手，往後捋了捋稀疏的頭髮。

楊碎月可是的省狀元啊，要是折騰壞了要退學或休學，那真的很可惜。

現在院校競爭激烈，帝大靠著以往的成績招生，並不是長久之計。

開源才是王道，真的很需要培養一批專業特色學生。

等學生未來走入社會，反哺一下，幫助帝大打響新的王牌專業。

而且，這小姑娘是他高中好同學的孫女。

於公於私，他都想護著些。

但事態好像——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失魂落魄離開訓練場。

躲在後邊的趙清野勾了勾唇，絲毫不掩藏眸底的嫌惡。

既是體育特長生，還是靠關係進來的。

嘖。

訓練場響起口哨聲，新生們立刻跑過去集合。

楊碎月小跑過去。

接下來的一周，所有新生需要學軍體拳、棍法、槍法。

這周的最後一天，需要進行考核。

考核通過都會加學分，沒通過不加分也不扣分。

能叫來這裡訓練的，骨子裡都有股傲氣。

他們心底會計算成本。

如果比普通新生付出n倍的努力，最終得到的報酬跟新生一樣。

這些日子的汗水，豈不是白流了？

大家鉚足勁地卷。

畢竟高考卷過一次，還沒變懶，再卷又何妨？

……

趙清野站在楊碎月的斜前方。

中間隔了三列隊伍。

楊碎月總感覺她的敵意來得無厘頭。

小腹微涼，伴些酸痛脹。

下午更是嚴重。

她本來胃口就大，一來大姨媽，更容易餓。

如今高強度訓練，沒東西吃，打幾套拳，小肚腿就有些發軟。

這一年來，她被楊家養得嬌氣了。

她跟蕭停雲打報告想請假。

蕭停雲原本對她印象挺不錯的，因為石陽乾求情一事，開始用有色眼鏡看她：

「體能極限是磨出來的，之前在太陽底下暴晒一個小時就不舒服，現在站兩個小時都覺得挺涼快，相信你也感覺得到。」

「最近只是在練軍體拳，沒有高強度，我們也有女教官，她們也都忍著。」

他將假條撕了，冷酷道：「回去吧。」

楊碎月又忍了一天。

蕭停雲還頻繁在她身邊轉，雞蛋裡挑骨頭說她軍姿不標準、力道不夠要重練。

准你媽！

第三天，大姨媽「火山爆發」，伴隨著劇痛。

這種痛不會要命，卻像無形的刀，隔一會就割你一塊肉。

痛就算了，還得擔心大幅度動作會側漏。

「報告，我要請假休息。」

她打了報告，口吻是命令形式。

蕭停雲正在講射擊打靶的相關內容。

他置若罔聞，楊碎月脾氣也是剛，又喊了遍。

蕭停雲周身的氣壓有些逼仄，面色不顯：「聽完講解動作再說。」

姨媽巾都快濕透了！

「我會射擊，現在就要休息。」

言外之意：不需要你教。

這對於教官來說，完全是在挑釁權威。

蕭停雲頂了頂舌尖，鷹眸犀利，聲音森寒：

「你上來打十發，如果有一發能中9環或10環，你請多少天假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