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頹廢的青年

鄭重聲明，本書發生在平行世界，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與現實任何時間、事件沒有一絲關係，切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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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宿舍里，凌亂不堪。

吃過的外賣盒子和食品包裝袋東一堆西一塊，雜亂的堆在地面上，桌子上也亂糟糟的，煙灰缸里更是塞滿了煙灰和長短不一的煙頭。

空氣里混雜着一股劣質的煙草味和發霉的味道。

孫唐對此毫無察覺，只是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腦，打着遊戲。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一套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跨欄背心和大褲衩，鬍子拉碴，蓬頭垢面。

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操控著鍵盤和滑鼠，房間里只能聽見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和咔噠咔噠點擊滑鼠的聲音。

這局遊戲已經將近尾聲了，我方只剩孫唐一人，對方還有兩人。

兩個人躲在一扇門的後面埋伏着，孫唐控制的人物徑直向這裏跑來，只要一露頭，就必死無疑。

孫唐面無表情的繼續按著鍵盤。

在進門的一剎那，左手大拇指輕點了一下空格鍵，電腦里操控的人物突然跳了起來。

埋伏的兩人這時候已經開火，但是本來瞄準孫唐的子彈，全都打在了孫唐的腳下。

接着，孫唐右手的滑鼠一甩，整個人物在空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過來。

同時右手的大拇指連續輕點兩下

「咔噠、咔噠」

滑鼠清脆的聲音響起。

耳機里同時響起兩聲「啪、啪」的槍響。

兩個人，都被一槍爆頭。

耳機里響起勝利的提示音，屏幕上也顯示出獲勝的字樣。

孫唐呼出了一口氣，接着點擊了繼續遊戲。

這時候門開了，死黨陳寧瑞走了進來。

看着屋裏亂糟糟的情況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清新的空氣湧入了屋裏，沉悶的空氣變得輕快了許多。

孫唐趁著遊戲的間隙，拿過煙盒，打算抽支煙。結果打開一看，空空如也。

順手把煙盒扔到地上，在煙灰缸里扒拉了幾下，找出一個略長點的煙頭，叼在嘴上點燃，深吸了一口，緩緩吐了出去。

陳寧瑞看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老三，你打算頹廢到什麼時候？」

孫唐沒有回答，又狠吸了一口，接着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繼續開始了遊戲。

遊戲開始后，孫唐操縱人物快速的向戰場跑去，到了一個轉角，憑直覺，孫唐感覺到在這裏一定蹲守着一個敵人。

孫唐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前進，快了，快了，再前進一步，就要到臨界點了。

就在孫唐想要往前沖的那一瞬間，陳寧瑞說道。

「她在樓下。」

霎那間，孫唐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轉角的敵人猛然沖了出來，槍口的火焰亮了起來。

接着，屏幕上閃出了失敗的字樣，孫唐操控的人物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畫面變成了一片灰色。

孫唐動也不動的盯着屏幕。

過了半響，慢慢摘下耳機，又摘下眼鏡，放在桌上，雙手搓了搓臉。

捂著臉深吸了一口氣，憋了半天，緩緩的呼了出來。

放下手，戴上眼鏡，站了起來。

陳寧瑞皺了皺眉。

「和這種女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去買包煙。」

孫唐打開門走了出去。

樓下，劉純蓓靜靜的站立着。

她長得挺好看，雖然不至於驚艷，總的來說也有八十分左右。

看到孫唐走出來，劉純蓓不禁眉頭皺了一下，厭惡的神情一閃而過。

「有事嗎？」孫唐問道。

「我來把東西還給你。」說着遞過來一個手提袋。

孫唐打開看來一眼，不由得輕蔑一笑，眼神卻越發冰冷了。

裏面是自己送給她的禮物，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都是自己絞盡腦汁，精心挑選的。

如今卻被棄之如敝履。

諷刺的是，那幾件自己省吃儉用買的奢侈品卻沒有在裏面。

看到這裏，孫唐不禁又笑了。

「怎麼了？」

劉純蓓固然知道自己留下了幾件值錢的東西，但是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就像是和過去的自己做一個了斷一樣，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並不值得留戀。

眼前的這個人已經耽誤了自己不少青春，剩餘的幾件東西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補償而已。

只是看着孫唐那種笑容，莫名的覺得不舒服，所以開口詢問。

「沒什麼，只是在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什麼？」

孫唐掃了一眼劉純蓓，把手提袋往旁邊的垃圾桶里一扔，越過她向校外走去，邊走邊回答。

「笑我自己什麼時候瞎的。」

劉純蓓一口氣噎在那裏，臉色青紅不定的憋了半天。

看着孫唐走遠，一跺腳，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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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唐出了校門，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着。

盛夏午後的眼光照在身上，熱的讓人煩躁。

一如自己的心情。

孫唐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彷彿自己套了一個不知名的另外一個人的軀殼，活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應該是從高三開始的吧，從自己鬼迷心竅一般愛上了劉純蓓開始。

回想起自己少不更事的荒唐，以及父母苦口婆心的勸導，到今天一切的結束。

莫名的，有些，後悔啊。

這時候，旁邊商店裏響起了一陣音樂。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幾百年前做的好壞沒那麼多人猜。」

歌詞倒是挺應景的，不過李白是唐朝人，到現在已經一千年了吧？

而且，不能重來啊。

孫唐想着，自己倒是想要重來，可惜的是這世上雖說什麼葯都有，

但是唯獨沒聽說過有什麼能夠治療一種叫做「後悔」的疾病。

對了，還有一種病，叫做「窮」病。

孫唐胡亂走着，也胡亂想着，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對了，自己是出來買煙的，兜里只有十元錢了，只能買最便宜的那種。

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可惜自己連為什麼活着都不知道了，健康不健康的又何必考慮。

再往前面一點就是個食雜店了，不過正好經過一個舊書攤。

一個木板支著幾條腿，上面橫七豎八的胡亂堆著一大堆書。

小時候，每次路過書攤或是書店，父親都會帶他買上一兩本。

日積月累，家裏的藏書堆滿了房間。

所以，孫唐在父親的熏陶下，自幼就很喜歡看書，一直到...

左右無事，孫唐停下，翻了翻書攤里的舊書。

《中醫養生指南》、《家庭健康手冊》等等，都是一些毫無價值的書。

隨便看了看，實在沒什麼值得購買的書，孫唐打算走了。

結果就在這時，孫唐發現在書堆的最下方，有一本古色古香的藍色線裝書。

書並不厚，嚴格的說來其實算是一本略為不薄的冊子。

藍底白字，上寫五個筆鋒雄勁的大字《萬般皆下品》。

打開一看，空白的？

原來是一個筆記本，可能是不知怎麼混在這堆書里了。

不過這起的名字和字跡倒是不俗，孫唐評價道。

「多少錢？」孫唐問道。

書攤老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圓圓的腦袋，個子不高，胖墩墩的。

「第一本十元，第二本十萬。」

「什麼？」

孫唐懷疑自己幻聽了，盯着老頭下意識問了一句。

「第一本十元，第二本十萬。」

沒有幻聽。

「為什麼差這麼多？」

孫唐不禁好奇。

「你第一次買我的書，不知道我的書的寶貴，所以十元也覺得貴。等你買回去學到了東西，就知道讀書的好處，所以第二次十萬也覺得便宜了。」

略帶沙啞的嗓子，娓娓道來，但是孫唐卻覺得有些懵b。

「大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老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孫唐，並不回答。

「深井冰。」

孫唐獃獃的看了老頭半天，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之後，手一插兜，結果掏出一張十元錢。

全身上下一共就剩這十元了，這是本來打算買煙的錢。

孫唐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去。

老頭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孫唐。

鬼使神差的，孫唐回到了書攤錢，拿起了那本線裝書。

「給，十元錢。」

「好。」

老頭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

錢已經沒有了，煙也買不了，只能回去了。

走了幾步，孫唐驀然驚醒。

我在幹什麼？

無緣無故花了十元錢買了一個筆記本？

怎麼這麼衝動？

腦子進水了？

孫唐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再回頭一看，老頭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

回去退了？孫唐又覺得不好意思。

算了，拿着書，孫唐背着手往回走去。

這時候，在他看不見的背後，一縷陽光照在了孫唐手裏的線裝書上。

書上那「萬般皆下品」五個字驟然變成了耀眼奪目的金色，

接着一閃而沒。

看到了這一切的老頭，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