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小陳你還沒摸我腳呢
「怎麼了?」
陳川見沉思思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心道這小妮子不會捨不得他走吧。
應該不至於。
沉思思沒有鬆開手,她看着陳川,聲音很低:「不能就這麼走了。」
「那我留下來繼續欺負你嗎?」陳川笑着坐回了床邊。
「你能不能不要欺負我?」沉思思問了一個十分幼稚的問題。
就連她其實也知道答桉,但沉思思就是想問。
「可以。」陳川說。
「真的?」沉思思一怔,像是不知道陳川為什麼答應地這麼利落。
「剛才我尋思著也沒欺負你吧,你主動親了,我親回去而已,頂多就是口花花了點。」陳川看着沉思思憔悴的樣子,最後還是伸手在給她擦了擦眼淚。
「可是你都把我欺負了,為什麼就不能做我男朋友?」
沉思思抿著嘴唇,像是剛才的怨氣也消了一些,她輕聲說:「你明明以前很喜歡我,我不相信你當時跟我表白只是受到別人的慫恿。」
陳川倒是沒有否認:「我承認之前跟你說的有一半是氣話,以前是很喜歡你。」
沉思思聽到陳川的話,突然就不哭了。
原來陳川以前很喜歡她,是她讓陳川從手裏熘走的。
「早點睡吧。」
陳川就要起身。
跟沉思思的關係緩和了一些,陳川估計待在這個房間也沒什麼問題。
身上出了些汗,陳川也打算洗個澡去睡覺。
只是沉思思突然靠了過來,她抱着陳川的腰,小腦袋貼著陳川的後背。
她閉着眼睛,輕聲都囔:「小陳你還沒摸腳呢。」
陳川也搞不懂沉思思現在什麼狀態。
明明剛才被他氣哭了,現在還一副纏着他的樣子,他問:「不生我氣了?」
「生氣,但是我不捨得你走。」沉思思的聲音很輕,她的小腦袋往陳川的身上蹭了蹭。
陳川被沉思思蹭得痒痒,尤其是沉思思的小手還抱着他,陳川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還挺舒服。
他笑着問沉思思:「我剛才這麼欺負你,你都不生氣?」
他確實有點搞不懂和沉思思現在的狀態。
小哭包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說生氣,又這麼纏着,說不生氣,又說不過去。
也就在這時,沉思思輕聲說:「小陳我喜歡你欺負我。」
陳川也是一愣,他回過身,用手背貼在沉思思的額頭上:「哭傻了?」
沉思思輕輕拍開陳川的手,像是剛才哭過沒了力氣,沉思思很小聲地說:「沒傻。」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側躺着,感受着另一個的溫度。
這是一種特別的相處方式,明明剛才兩個人還爆發了一場爭吵,現在卻都是輕聲輕語的。
或許有陳川的遷就,又或許有沉思思難消的情感在裏面。
陳川知道現在很晚了,甚至有了困意,不過倒是不急着入睡。
初戀就躺在身邊,甚至剛剛還被他欺負過,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陳川甚至覺得,更像是三十多歲的自己,在和還很年輕的沉思思對話。
或者,把像給去掉。
本來就是。
陳川重生回來,如果說最意難平的,估計就是沉思思了。
哪怕後來結婚,陳川也不會忘掉這個佔據了他青春十年的少女。
她很優秀,也很執拗,甚至是固執、偏執、任性、蠻橫,沉思思的缺點陳川可以說上很多很多。
但同樣在十年前的他看來,沉思思又好像沒有什麼缺點。
因為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時候,你可以包容她的所有缺點,
甚至這些缺點,也可以成為喜歡她的原因。
很奇怪,但就是這樣。
陳川也許之前還不明白,但在和年輕了的沉思思相處了之後,也明白了。
他做不到強求沉思思順從他的想法,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對待沉思思,他終究是一個過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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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甚至勉強可以做沉思思爸爸的年紀。
畢竟沉思思現在才17歲,距離她的18歲生日,還有兩個月,也就是在十一月份的時候。
陳川記得沉思思是天蠍座,其中一個特點,就是佔有慾強。
做不到一刀兩斷,就只能糾纏不清。
陳川之前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也許是把感情想的過於簡單。
他只想着自己渣一點,這樣就不會被沉思思傷害,甚至欺負沉思思也會讓他產生快感,畢竟前世沉思思這麼折磨他。
但沉思思終究是一個少女,她甚至還把他當做同齡人,當做那個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卻弄丟了的人。
陳川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畢竟讓他錯付的終究是前世的那個沉思思,而不是現在這個年輕的充滿活力的少女。
但是他卻把這個少女,當做了前世那個沉思思來報復。
哪怕沉思思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依舊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但終究不是那個人。
沉思思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怨念,也能理解。
可能對他來說很正常的事情,在沉思思看來,並不公平。
初戀啊。
陳川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忘掉的。
少女輕輕地打呼聲傳來,許是哭累了睡着也很快,陳川看着少女的熟睡之後近乎絕美的嬌顏,心裏多了一丟丟的愧疚。
眼睛這麼紅,今天都不知道哭過多少次了。
也許真是他做的有點過了。
陳川想起身,只是注意到沉思思的小手還伸出被子抓着他的衣服。
陳川握著沉思思的小手,讓她慢慢鬆開,同時替她把被子蓋一蓋。
沉思思現在和床邊靠得很近,如果就這樣睡着,很可能着涼或者跌下去。
陳川攬過沉思思的背和腿,把她往裏挪了挪,然後把被子蓋上,掩嚴實。
陳川覺得現在倒更像是作為她爸爸在照顧她,心裏也是有些好笑。
他就要走,只是小手這個時候又從被子裏探出來,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冰冰涼涼的,甚至用了點力氣,抓得有些緊。
少女睜開眼,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陳川,輕聲都囔:「小陳,你還沒摸我腳呢。」
她依然重複之前說過的話,像是執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