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病重
「有你一個就足夠了，哪裡還敢！」
對於撒謊，劉青河發現自己已經是輕車熟路。
哎，誰讓自己長得帥，是搶手餑餑呢！
第二天上午九點，元旦匯演綵排準時在省委小禮堂進行。
雖然是叫綵排，實際上是最後定節目，來自各地市的演員壓力都很大，使出了十分力氣，自然精彩紛呈。
省委宣傳部部長左宏毅，常務副部長魯天，副部長李西來，文聯主席齊中華，省文聯創聯部主任崔平仁等領導全部到場。
加上地市來的文聯領導、大小官員，把小禮堂坐得滿滿當當，氣氛十分熱烈。
節目綵排進行了近三個小時，直到十一點半才結束。
劉青河作為工作人員，坐在舞台旁邊。
他特意留意了下宋嬌天和張小月的節目，宋嬌天參演的舞蹈叫《早春》，張小月的小品叫《扶貧》，兩個節目都很精彩，不過，從內容蘊含的厚度和深度來講，小品的優勢就出來了。
「有沒有可能兩個節目都留下呢？」
儘管劉青河抱有幻想，可是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
十六個地市即使平均每個地方一個，加上省直機關、企業，節目已經夠多的了。
「宋嬌天看來要哭了，很多人都要哭了！」
與宋嬌天一樣渴望登台的演員不知有多少，儘管目的各不相同，但肯定有人要哭鼻子。
散場的時候，劉青河本想到禮堂出口跟宋嬌天說句話，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別再去找不自在。
「青河哥，這幾天謝謝你陪我，我會再來看你的！」
倒是張小月，特意來到劉青河跟前，跟他道別。
她眼裡波光粼粼，這兩天倆人每晚春風偷渡，意猶未盡。
「應該是你陪我才對！」
劉青河一笑，伸出手跟她握了一握，他真有些捨不得張小月走。
省文聯在迎賓館安排了午飯，劉青河等工作人員單獨一桌。
中途，岳小櫻突然給他打電話：「你跟領導請個假，跟我去趟醫院！」
她說得很急，雖然沒說什麼事，劉青河猜想是不是姥姥快不行了！
國慶節后，姥姥一直住在醫院裡，這段時間，劉青河去看過幾次。
他急忙找到齊中華請了假，出了大廳，就見司機劉同志已經開車來到門口，岳小櫻和羅珊珊坐在後排，沖他招了招手。
「同志，你們吃了飯就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要在省城待幾天！」
車到省立醫院高幹區，岳小櫻交代劉同志。
「岳書記，要不我留下吧，萬一有事可以跑跑腿！」
劉同志雖然不知道啥事，可還是這樣說。
「不用了，有事我再叫你！」
岳小櫻拒絕了。
她沒有讓羅珊珊走，作為生活秘書，羅珊珊的任務就是照顧岳小櫻，她留在身邊或許有用。
姥姥果然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清醒的時候，也能認人，說話也清晰。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舅媽、大姨等人守在床前，一見岳小櫻就抹眼淚：「你在省城正好，不然，誰知道還能不能見上一面！」
因為兩家的特殊關係，她們自然都認識羅珊珊。
劉青河也不用說，已經熟了。
「姥姥……」
岳小櫻輕輕喊了幾聲，或許真有心靈感應，姥姥竟然慢慢睜開了眼。
頓了頓，她認出了岳小櫻，也認出了劉青河。
抿了抿嘴唇，老人說了倆字：「結……婚……」
岳小櫻使勁點了點頭，眼淚就下來了。
羅珊珊也哭了，她叫了聲姥姥，把臉湊到老人跟前，老人卻沒再有任何反應，慢慢閉上了眼睛，呼吸十分沉重。
稍後，岳小櫻按照程序跟市委請了假，又跟縣委辦公室主任鄭為民打了招呼，讓他轉告縣長鬍青山。
她沒有跟鄭為民具體說什麼事，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岳小櫻到醫院的事，司機劉同志回去就跟鄭為民彙報了，她這一請假，鄭為民就知道，肯定是岳小櫻的重要親屬病重。
「珊珊，你告訴我，岳書記家裡誰病了，病情怎麼樣？」
接完岳小櫻電話，鄭為民馬上給羅珊珊打了電話。
「鄭主任，我不能說！」
羅珊珊出了病房，來到走廊。
沒有得到岳小櫻指示，又涉及岳小櫻的舅舅省委副書記李默同，羅珊珊不敢聲張。
「你這個珊珊，我看一點長進都沒有！別人不能說，我還不能說嗎？」
鄭為民有些生氣。
他是岳小櫻的大秘書，羅珊珊只能算小秘書，有些事確實繞不開他，最後，羅珊珊只能實情相告。
不長時間，估計飯都沒有吃完，鄭為民、李愛國和錢森林三人便趕到了醫院。
別說他們正好在省城，既然在林青，這種事知道了，也會跑在前頭。
劉同志跟在身後，捧了一個花籃。
岳小櫻不意外，這種事即使再瞞，有些人也是知道的，禮尚往來總是免不了。
除了錢森林，鄭為民和李愛國也算是岳小櫻的左膀右臂，在林青，沒有他們協助，很多工作她就會孤軍奮戰。
有這份情誼在裡面，加之這三人都比她年齡大，一番安慰之下，岳小櫻的眼淚又下來了。
病房不能久待，問了病情，鄭為民三人及時告退，臨走時留下了一個紅包。
對這三個人，岳小櫻沒有過分推辭，客氣幾句示意羅珊珊收下了。
「岳書記，有什麼事，讓珊珊及時打電話！」
鄭為民這麼簡單一句話，岳小櫻心裡十分感動。
人在悲傷的時候總是脆弱的，也是無助的，誰也會有這種體驗。
「珊珊，你多替著岳書記休息好，長點心！」
鄭為民又囑咐了一遍羅珊珊，這才走了。
他們沒有見到劉青河，劉青河按照岳小櫻的吩咐下午去上班，晚上跟她值夜班。
岳小櫻只送鄭為民等人到電梯口，她不敢離開病房太久，姥姥的最後時刻，她要守在身邊。
「這事，回去就不要聲張了，工作的事你們多操心！」
儘管岳小櫻特別交代鄭為民、李愛國，可她也知道，這樣的話幾乎就是白說。
官場有些事，是沒法改變的。
果然，從第二天中午開始，從林青到省城的高速路上，小車裡很多都是林青官員。
他們的目的地都是省立醫院。
或者說，是岳小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