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見面三秒開始預判

01 見面三秒開始預判

遊盪的靈魂跌落進無光的世界,身下似乎是一片廣闊的海洋,它能感到自己在那上面沉浮。

沒有聲音也沒有色彩,這裏是死寂的永恆。

在那靈魂因為孤寂無聊而快要陷入永眠的那一刻,一點光源從頭頂上傳來。

它向它看去,黑暗的世界裏升起了一輪蒼白的月亮,周圍的「天空」和「海洋」被它的亮光勾勒出了輪廓,雖然還是漆黑的顏色。

那似乎是光,但又不是光。

靈魂看着它,那裏蘊含有着一切的智慧和可能性,點亮了這個乏味的空間。

它從那光芒中看到了未來。

下一刻,一陣墜落感降臨。

靈魂知道,它要從這宛若夢境一樣的地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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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一個高一的學生。上一秒,他還坐在教室里看書,然後眼前一花,就置身於一片中世紀民居的廢墟里。

周書重承認,變故突然發生的時候,他確實是微微地慌張了一下的。但他只有一點點慌,最大不會超過他把作業借給同桌抄,然後被老師當場發現時的緊張。

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自己穿越了。對於為什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的原因,他認為,這是因為他本身就思維敏捷,而且平時讀書廣泛的緣故。

他環視四周,左手邊還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校服女孩,她坐在地上,表情有些凝重。

「看來這就是和我一起穿越的同伴了。面對這種事情,一般人果然不能立刻反應過來。」周書重打量著身邊的同伴,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

因為就在意識到自己穿越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覺醒了一個不得了的能力——預知。

通過預知,他預見到接下來,道路上會出現一夥身穿中世紀樣式鎧甲刀劍的暴徒,周書重二人會被他們殺死。

但他相信,憑藉着預知能力和自己的聰明頭腦一定能順利地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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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今年正在讀高二。剛剛她正在進行國旗下講話,剛結束髮言后,她走下講台,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一片中世紀民居的廢墟中。

只能說,變故剛發生時,她是有點慌的,以至於不小心絆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並發現自己穿越了。之所以能那麼快地反應過來,她得歸功於自己的頭腦本身就很好用,而且平時也喜歡思考的緣故。

她看了看附近的狀況,自己身處於一條殘破道路的中間,四周是大片的房屋廢墟,身邊的地上還坐着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校服男生。

「嘖,這就是我的穿越同伴嗎?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啊……」林亦可看到他臉上那故作深沉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林亦可小聲地嘬了下嘴:接下來會很艱難了。

她在穿越過來的下一刻,就發現自己覺醒了一個非常逆天的能力——預知。通過這個能力,她預見到不久后就會有一夥暴徒來到這裏,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就動手將二人殺害。

但這一切都構不成問題,她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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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該怎麼說服他(她)呢?這是個大問題。」在落地后,二人立刻就開始進行分析。

「首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能力。」林亦可很快反應過來,預知能力說弱不弱,甚至在特定情況下非常厲害,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沒人知道自己是預知能力者,不然的話,不然沒有決定性力量的預知能力者肯定會被針對的。

「不僅如此,還要小心對方覺醒的異能。」周書重在心裏補充道。

既然同樣作為穿越者,我能覺醒異能,那麼他(她)也有能覺醒異能的理由。那麼就要小心對方憑藉自己的異能知道自己能力的事情。

「雖然我們同是穿越者,但也不能保證對方不會在未來不會背叛——預知能力者被背叛的後果將會是毀滅性的。」

二人雖然沒有任何溝通,但卻奇迹般的想到了一起。

完成了這一系列分析,林亦可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上面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就穿越了,但還是要感謝這個世界的神明(如果有的話)——我一定能好好發揮預知能力的作用的。」林亦可結束分析,然後緊接着在心裏發表了一個「獲獎感言」。

「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把我召喚過來肯定是有些深層次的理由的——哼哼,雖然很突然,但不得不說『世界』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嘛。那麼接下來就看我表演。」周書重此時已經沒有了看到預知結果后的緊張,心中只有滿滿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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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人的使命感像是滔滔江水一樣奔流不息,但還是要解決眼下的問題。

「咳咳。」周書重先開口,煞有其事地咳嗽了兩聲。他覺得自己身為預知者應該拿出能讓人信服的氣勢,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億點點變化。

林亦可看到,眼前這個從剛才開始就帶着一臉傻笑的傢伙臉上的表情更噁心了。

「如果剛才他的表情還只是掉進臭水溝里的五仁月餅的話,那麼現在簡直就是芝麻燒餅上的綠豆蠅一樣了啊。」林亦可用她獨有的奇妙比喻吐槽周書重那用力過猛的表情。

「我是周書重,看起來我們是一起穿越了。」

林亦可還在考慮要不要扔下這個看起來怪裏怪氣的傢伙先行跑路,但現在看來這個人腦子雖然不好但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可以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林亦可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在認可周書重還是在認可那句老話。

「我叫林亦可,現在來看除了穿越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她看了看四周,都是類似中世紀房屋的斷壁殘垣,從形成到現在時間不到十年,地球上肯定沒有這樣的地方。

林亦可說得不緊不慢,周書重卻有一點着急,那群人馬上就要來了,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我覺得我們最好離開這裏。」

「怎麼說?」林亦可覺得周書重的提議有些突兀,接着馬上懷疑這可能是周書重的能力帶來了某種信息,於是她立刻反問,語氣有些着急。

周書重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信息,可他又得解決問題,只能找借口。

「你看我們腳下,」周書重指了指腳底下,那裏有類似於馬蹄的腳印,旁邊還有一些棕紅色,「這裏的氣候還算正常,腳印不可能留那麼久,所以我可以斷定最近有一隊人騎着馬來過這裏。」

「而且,」周書重彎腰撿起地上棕紅色的東西,「你看這個,它的一面是非常鋒利的,很像是刀劍碰撞后的碎片。」

「這裏肯定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再回來。而且聯繫我們穿越過來的事實,這場戰鬥未必和我們沒有關係。」

「綜上所述,我們最好離開這裏,找個地方躲起來。」周書重結束髮言,他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算是自然,雖然說法有些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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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心裏還有些不安,而此時林亦可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聽完周書重發言后,林亦可只覺得對方在胡說八道,但轉念一想就知道,對方恐怕是知道了接下來會有暴徒來襲擊,剛才的那一通話只不過是借口。

「我有預知能力,所以能知道暴徒接下來襲擊的事情。但他又是通過什麼知道的這個信息呢?」

「是遠視,還是危險占卜……可能的能力太多了,完全猜不到。」

「而且如果是那些能力的話,他也沒有理由不直接說自己是通過能力得到的信息了。除非……」林亦可狐疑地看了周書重一眼,「他的能力也是不可告人的類型。」

「首先排除預知能力——兩個人覺醒同一種異能的可能性太低了。剩下我能想到的只有讀心術……對,他很可能是讀取了我的預知信息和接下來決定要做的事情,怕耽擱太久誤了事情,這才先開口。」

「讀心術嗎……好噁心,那豈不是從一開始就被他拿捏在手掌心裏面了嗎?不——不對,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覺醒了遠視或者占卜之類的能力,但沒有想到我也覺醒了能力,所以在刻意隱瞞自己有能力的事情。」

「兩種可能,這取決於他到底在哪一層。」

林亦可看向周書重,剛才還一臉傻笑的傢伙此時在她眼裏變得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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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亦可陷入思考,臉上的表情還時不時地變換,對着他露出狐疑的神情,周書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咳,我知道這麼說你一時不太能相信,但是小心一點總沒錯。」

表面上周書重的行為很莽撞,但他暗地裏卻有着自己的一套邏輯。

周書重一開始就沒抱希望於能靠臨時編纂的理由說服林亦可,但他所求的不是說服,而是在她心裏埋下一個疑影。

在現在信息非常匱乏的情況下,一點小小的懷疑都能起到不小的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躲起來或許沒有收益,但原地不動卻會有可能受到侵害。所以有理性的、最大化利益的人一定會選擇躲起來。」

「而另一種可能,如果她因為突然穿越而陷入了混亂的話,突然得到信息也會第一反應選擇相信。」

周書重相信自己就算不坦白預知能力,也能讓事情按照自己想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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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林亦可很利落地點頭同意了周書重的提議。

「雖然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但他的提議顯然符合我的目的,而且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我沒有理由去和他爭論。」

比起周書重的事情,林亦可更在意預知中那群暴徒的襲擊。

本來她以為解決暴徒襲擊事件的關鍵在於說服同伴一起行動,但現在由周書重提議,二人很快就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這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順利得讓林亦可懷疑,只靠預知能力進行躲藏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我們的行為肯定會引起蝴蝶效應,那些暴徒在原來的位置沒有找到我們,一定會分散開來搜索我們的行蹤。他們人那麼多,我們也不是很擅長躲藏,被找到太容易了。」

「那麼既然躲藏沒有用,什麼才能改變未來呢。」林亦可在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來到這個世界前她到過的那片「黑海」和那上面的那團令人生厭的光芒。

林亦可有一種預感:他們一穿越就被置身於死地,而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就是那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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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經都進去了那棟廢墟裏面。

這棟房子保存得還算良好,只有南側的房屋塌陷,另外一邊表面上看還是完好的。

完好的部分原有兩層,但現在去往二樓的樓梯已經完全毀壞,所以兩個人只能在北側一樓一個像是客廳的地方活動。

「這個世界已經有這種平板玻璃了。」林亦可從一片狼藉的客廳地板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

「平板玻璃?我記得是在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的時候比利時第一個製造出來的。」周書重是文科生,這方面的知識很豐富。

「十八世紀?看來這個世界的發展進度不慢。」林亦可覺得無論是什麼科技水平,總比黑暗中世紀來的好,「但也不能就這樣確定,畢竟科技樹這種東西總是歪著長的。」

「你說的有道理。」周書重應了一聲,很快就被廢墟中的某物吸引。

他走過去,從一堆雜物中找出一本書。

儘管它已經被人拋棄了很久,書的封皮上滿是污漬,但他還是能感受到那封皮厚重的皮革質地,邊角上精緻的銅質裝飾都說明了書的主人很看重它。

周書重看了眼封皮,隨後眉頭皺了起來:上面用他沒見過的語言寫着這本書的書名,這說明他很難從這本書里得到太多信息。

這時林亦可也湊了過來:「咦?這個文字,有點像楔形文字,但看起來又有點奇怪。我不認識這個,怎麼辦?」

林亦可的意思是,他們連這裏的文字都看不懂,接下來和這裏的人的交流跟定也會遇到困難。

「嗯……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看看書里的內容吧。按照這裏的社會發展程度來看,書里應該有不少插圖,我們多少也能知道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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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翻開那本書,一股霉味撲面而來。他有點擔心裏面的內容,但好在上面還算看得清。

書的紙質不是很好,書頁很厚,雖然書本看起來很厚,但裏面沒有太多內容。

不出二人的意外,書裏面的字他們都看不懂,但好在裏面有很多插畫。

「這種風格很有宗教意味。」林亦可指了指其中一頁的人物插畫上,一個穿着長袍的人腦後停著一圈金光燦爛的圓環。

「有可能這本書本來就是宗教書籍。」周書重看了看那些插畫,發現它們彼此之間有着一定的連貫性。

林亦可看到這本書那精美的裝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裏的宗教氣息或許很濃厚,說不定他們對我們這些穿越者抱着很大的敵意也說不定。」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的話,那麼接下來那群暴徒襲擊他們也不是沒有原因。

周書重對此卻抱有樂觀的看法:「也許他們把我們看做救世主之類的呢。」

這時林亦可卻被其中一頁上的插圖吸引住了,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它,靠得越來越近,最後乾脆把書從周書重手裏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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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注意到林亦可的異狀,一邊問著「怎麼了」,一邊也跟着看過來。

他看到那是一張黑糊糊和插圖,畫面的中間有一處不大的圓形空白。他接着仔細看,畫面中黑色的部分上畫着重疊的白色波浪線,作者像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示海洋。

「是『黑海』……」周書重想到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前,意識朦朧的時候所看到的那個空間,緊接着脫口而出。

聽到周書重的話,林亦可從出神中緩過來,反問道:「你也看到了嗎?那片黑色的海洋,還有……」

林亦可說到這裏沒有接着說下去,一方面她想套周書重的話;另一方面:她一想到那個黑海上升起的詭異「月亮」,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厭惡感,不想提到它。

「嗯,那個『月亮』,我也看到了。」周書重接過林亦可的話,看不出來有什麼異狀。

「看起來,這個地方的人們信仰的對象就是那『月亮』。」林亦可得到了新的信息,但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樣子。

「你說的對,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在這裏至少不是被看做惡魔之類的東西了——只要這本書不是奇幻小說的話。」周書重一臉輕鬆,甚至還在開玩笑,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沒人會製作裝幀那麼精緻的奇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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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沒有管周書重說的話,皺着眉頭,覺得從她看到那副插圖起,就覺得頭腦有些不適。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先不想這些了,我還是和周書重說一下暴徒襲擊的事情吧。」

林亦可揉了揉太陽穴,對着周書重說道:「我們還是說一下等下的『危機』吧——你應該也通過覺醒的異能知道了這件事吧。」

周書重還在痴迷地看着那插圖上的細節,被林亦可的話打斷,心中一凜:看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看出周書重也覺醒了異能,而且說話間也不願意暴露太多信息。

「抱歉,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既然我們都覺醒了異能,我就先說一下自己的異能吧——遠視,我能看到遠處的景象,雖然現在能力還很有限,但剛才我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傢伙朝着我們的方向騎馬過來。」

但見周書重絲毫不慌,對林亦可說出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借口:「我們剛穿越過來的這個關頭,就有那麼一群人來勢洶洶,我覺得他們很可能是沖着我們來的。」

「我那時候有點害怕,一心想着先帶着你躲起來——我現在想和你正是討論一下這件事。」

語閉,他看向林亦可,等待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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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很聰明啊。」林亦可聽完周書重的一通話,嘴角一勾,露出「英雄惜英雄」的笑容,

對方需要意識到林亦可的反應一般沒有信息的人的正常反應,進而懷疑到林亦可有得到了額外的情報。而且對方還要有足夠的思考能力,既由自己覺醒了能力而推出林亦可也覺醒了能力。

而在此時,他大大方方地報出自己的能力,雖然真假不知,但這樣的話林亦可不開誠佈公的話就不太禮貌了。

「如果我沒有想好自己能力的借口的話,慌亂之下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但林亦可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就慌張,最後只能顧頭不顧尾的普通高中生,她早就在意識到自己覺醒了預知能力之後想好了多種說法。

「我相信你說的話,」林亦可回望向周書重,露出一個她為了國旗下發言而練習了很久的大方笑容,「因為我的能力是測謊。」

「其實我很懷疑你一開始的那一通發言的,因為我的能力告訴我,你在說謊。」

「但是我知道,我的測謊能力是非常有限的。而且除了謊言,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其他種類的語言——比如說善意的謊言。」

「而且剛才我的能力也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真話,所以我決定相信你。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那群『全副武裝的人』的事情吧。」

林亦可說得光明正大,站的也端端正正,像是在進行國旗下發言,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像是操場上初升的太陽一樣金燦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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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為什麼明明是在昏暗的廢墟里,這個傢伙身上像是在發光一樣啊。」周書重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眼睛,他覺得林亦可像是在國旗下聲情並茂發言的學生代表一樣。

「測謊——那她為什麼沒有說我報出的自己能力是假的,還是說她知道了故意不說?」

「或者說她出於什麼原因,把測謊能力當做自己能力的掩護……目的是為了試探我的真實能力嗎?」

周書重微微皺眉,發現事情複雜了起來:「不對,就算她報的是她的真實能力,她也完全可以用這種方式迷惑我。讓我放鬆警惕,說不定最後可以憑藉測謊的能力推理出我的真實能力。」

在思維即將進入死胡同前,周書重強迫自己停止了思考。

「算了,畢竟我也沒有說真話,現在還是討論一下那伙暴徒的事情吧。」

周書重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後用誠懇且帶有感激的表情對林亦可說:「謝謝你的信任。」

頓了一會,周書重接着說道:「我接着說一下我看到的景象吧。」

「那伙人大概有十五六人,都騎着馬,還穿着全身盔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們是從一個像是城寨一樣的地方出來,直接朝着我們的方向來的。」

「我想他們很可能是有什麼辦法知道我們穿越過來的事情,至於是怎麼確定他們是惡意的,我後來想了想……」

周書重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後給出自己的分析:「我們之前也聊過了,土著們只會把我們看做聖人或者惡魔。而他們如果是來迎接聖人的話,不可能不帶馬車之類的東西過來,所以……」周書重沒再說下去,之後的話不言而喻。

為了讓林亦可相信那群人會殺害他們的事情,他故意增加了「那些人一出城寨就朝着他們的位置趕來的事情」。他現在只希望至今為止顯得很聰明的林亦可不會因為絕望而一廂情願地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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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剛才的話里有漏洞,她很清楚,而且也清楚周書重知道這一點且不說。實際上,這是她的一點小計謀。

「如果他相信了我的話,那麼我就可以確認他真實的能力。如果他不相信,就說明他知道我沒有聽出他報出能力的真假。」

「也就意味着他報的是假能力。」林亦可當時懷着這樣的考量,報出了自己的假能力。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相信了?應該是如此,但也不能輕信。但現在還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林亦可轉而開始分析起周書重給出的信息來。

「十五六個全副武裝的人……信息倒是對上了,先不說他能力究竟是真是假,但他給出的信息應該是可信的。」

「他倒是給出了其他的信息,城寨——看來那些暴徒們的行為不是和別人的態度。」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人對我們的態度——相當不樂觀啊。」

「之後或許會很艱難,但既然有黑就會有白,找到願意接受我們的盟友還是可以的。但現在要想怎麼從那群暴徒手裏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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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想了一會兒,才回復周書重:「我在想,我們要怎樣依靠自己的能力才能從那群全副武裝的人手下活下去,或者躲避他們可能的搜索呢?」

「我想了很多可能性,但我的能力恐怕沒辦法做到太多,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周書重聞言,也沒再客氣,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我可以用我的遠視能力,提前預判那伙人的搜索路徑,然後我們進行躲藏——先挨過這一波再說。」

「這樣嗎……」林亦可並不很滿意周書重的思路,她抱着胸踱步到外面,然後四下張望。

這個城鎮被摧毀得很徹底,四處都是未被清理過的房屋廢墟,像是小山丘一樣起起伏伏,除了幾棟搖搖欲墜的危房以外,沒有任何可以藏身又方便逃走的地方。

「周書重,你有信心在這種地形上跑過那群人嗎?」林亦可指了指附近的廢墟。

周書重走上前去,試着在廢墟上走了兩步,很快就發現這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累。

「廢墟看上去起伏不大,但其實底下有很多不穩定的房屋板塊,還有滑動的瓦片瓦礫。人行走在上面,得時刻注意腳下的狀況,不然很可能會在上面摔一跤。」周書重這麼想着,又看了看附近,「林亦可說的沒錯,這附近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

「是我想得太輕易了,但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我們被困在這裏,只能坐以待斃了嗎?」周書重說着,第一次感受到異世界的惡意,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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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也許是我們的方向錯了。」林亦可捏著下巴,反覆思量著該怎麼表達。

她想到了來到這裏之前到過的那片「黑海」和那上面的「月亮」,她記得自己是在抬頭看到那光芒后,才覺醒的能力。

「我敢肯定那『月亮』和我們的能力甚至穿越有着不小的關係,但……」林亦可想着想着突然扶額,她一開始就對那「月亮」充滿了厭惡感,連想到都覺得頭暈目眩。

「我得把這件事和周書重挑明了說。」

周書重看着林亦可本想說什麼,但突然不適地扶額,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

「完了完了,不會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吧?」周書重想着,走上前扶住林亦可,嘴上說:「你怎麼了,沒事吧?」

「先別管這個了,」林亦可扶著周書重的手臂站直,「我們的希望應該在那片『黑海』上。」

「我們都有到過『黑海』上,對吧?其實我當時漏了一點沒有說,那就是我的能力是在看到那個『月亮』之後覺醒的。」

說完,林亦可看着周書重,後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樣。

然後她接着說道:「現在我們現在躲又躲不起來,跑又跑不走,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從我們的身邊入手。」

「但我們又不懂這裏的文字,而這片廢墟里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所以,」林亦可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我們得從那片『黑海』上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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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思是我們要依靠『黑海』——啊不,她實際上說的是那上面的『月亮』。但她為什麼不直接說『月亮』,而且既然她也到過『黑海』上,為什麼不自己就先進行嘗試,非要和我說呢?」

周書重覺得林亦可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只好先記下。但他也覺得林亦可說得很有道理,點出了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一點。

「你說的對……但該怎麼做呢……」周書重雖然明白了林亦可的意思,而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此時他低着頭,想着「黑海」和「月亮」的事情,忽然間發現四周的光線慢慢變暗。待到他發現這一點並抬起頭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漂浮在那片熟悉的「黑海」上了。

「看來只要想到我就能到達『黑海』——只是不知道從外面看是怎麼樣,我是會突然消失還是『靈魂出竅』。」

「但這麼一來顯得林亦可更可疑了,她為什麼做不到這一點呢?明明她剛才也想到了『黑海』。」

「難道說她其實並沒有覺醒過異能,也沒有到過『黑海』,這一切都是她看出了我的異狀,然後自己推理來的?」

「或許她到過這裏,也覺醒了能力,但是不能像我這樣到達『黑海』?」

「總感覺被她擺了一道啊。」雖然懷疑更多了,但林亦可的分析沒有問題,周書重要抓緊這個機會,看能不能從這裏找到接下來的生路。

「那麼我之所以會穿越,還覺醒了異能,就是因為它吧。」周書重抬頭看向頭頂上那點亮了整個空間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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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亮」比真正的月亮更燦爛,它的輝光點亮了整個空間。但周書重望向它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刺眼,反而有一種親切感。

「為什麼我看着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呢?難道我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它。」周書重感到奇怪,「只是一束光而已,有什麼能讓人記住的特徵……」

那光芒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周書重抬頭看向它時,能感受到一種說不清的思緒。

感受着那種思緒,周書重幾乎本能地將探索的目光投向那光芒。漸漸地,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輕盈,像是要羽化成仙一樣,朝着那光芒飛去。

「咦?」周書重向下看去,看到了漂浮在黑海上的自己,「我這算是靈魂出竅了嗎?」

可能是靈魂出竅狀態的緣故吧,周書重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只本能地向上漂浮。

在周書重視野中全被那光芒佔據的時候,他能感到有什麼東西通過自己漂浮的精神,從那團光芒中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

下一秒,「黑海」空間轟然崩塌,周書重回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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