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陣之威

這天一早，將軍帶着所有的團帥，來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上的所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這個陣仗，都好奇地向這邊張望。將軍看到大家已經無法用心訓練，就乾脆下令讓所有的人都過來，圍坐在地上。

在大家圍坐的中間空地上，沙九天五個人各持兵器，靜靜地站立着。

鐵鎚有點心慌，悄悄地對莽牛說：「怎麼都來看了？」

莽牛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一點不在乎。「來就來唄，早晚大家都能看到。他們還得按我們的陣法訓練呢。」

周圍的人剛剛坐下來，就有人小聲議論：「這是讓我們看什麼呀？」

頓時有什長、團帥大聲喝斥：「不準出聲！」

將軍吩咐道：「開始吧。」

姚團帥大聲下令：「開始演練！」

沙九天對着陣組中的成員點了點頭，右手持盾，左手握著木製的打穴錘，向前邁了一步，大聲喝道：「陣起！」

鐵鎚和於得水一個持怪頭錘，一個握刀，各向左前和右前邁進，列於沙九天的兩側身後。莽牛和賀本昌棍槍齊出，調整好身姿，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沙九天喝了一聲：「擊殺！」鐵鎚和於得水向兩邊一讓，莽牛和賀本昌沖了上來，紫金棍勢大力沉，「呼」地一下掄了出去，長槍舞動槍花，眨眼中就刺出無數槍芒。

「守！」盾牌居中，左右錘刀揮起，棍槍退後，舞向兩側，兼防後路。

「補！」盾牌後撤，棍槍主防，雪亮的刀光和黝黑的錘影，一閃而沒，刀直接把訓練場的土地劈出一道裂縫，錘砸在地上，讓圍坐觀看的人都覺心頭震。

「攻！」盾牌轉眼到了背上。槍棍置前，一片棍影和槍芒，掃蕩丈余空間，左右兩側刀錘亂舞，緊跟槍棍。沙九天置后，身法靈動，打穴錘吞吞吐吐，只能看到光影。

前沖兩丈多，又是一聲：「戰四方！」五人先是停下前沖的勢頭，盾牌又回到了手上。五個人呈五星梅花狀，刀槍配合、棍錘合璧，五個人來回穿梭，看的人眼花繚亂。

「收！」瞬間，五個靜止不動。

「禮！」五個人轉向將軍所在的方向，齊唰唰地行了個軍禮。

將軍一挺身，站了起來，莊重地回了個軍禮。咧開嘴就大笑起來。「好！太好了！這威力應該提升了有五成。」然後看向左右，「你們看呢？」

所有的軍官都向沙九天陣組行了個軍禮。聽到將軍的問話，忙不迭地贊同著。

「肯定有五成。」

「防禦力增加的更多，這得減少多少將士的死傷啊。」

「這可不是在原陣法上的改進，是全新的陣法。真的太好了。」

……

眾口稱讚之際，圍坐的新兵們，也看出眉目了。尤其是那些馬上要離營的，直接發現這個陣法和他們訓練時的陣法完全不一樣，雖然還是五個人，可變化上完全不同，攻防殺也不一樣。

「這是新陣法。」

「原來將軍和上官們是來看新陣法演練的。」

「我們馬上都要離營去邊關了，讓我們看新陣法，也沒有時間學呀。」也有表達不滿的。

「還沒實戰檢驗過呢，誰知道真到了古長城上，會怎麼樣。」這是悲觀者。

在一片「嗡嗡」的議論聲中，將軍對着所有的團帥說：「去，挑五十個精銳兵士過來，把圈子擴大，給我攻！」同時點了五個團帥，「你們各帶一什。」他點的五個團帥，都是這半個月來，身體暗傷都被調理的差不多的。這些軍官可是愛死沙九天了，把他的打穴錘也稱為「神仙錘」。

有個團帥迷瞪瞪地問將軍：「留手嗎？」

將軍抬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留你娘個手！」

團帥急忙躲閃，也不敢回嘴，轉身就跑去挑士兵了。

姚團帥知道挑選士兵和穿戴護具需要一點時間，就對沙九天他們下令道：「你們原地坐下休息。」

將軍走了過來，照着於得水的後腦勺就是一下。「你們兩個小子，不是不願意來嗎？」說着，也坐了下來。

於得水縮了一下脖子，沒敢答話。賀本昌也縮了縮身子，好像要找地方藏起來。

將軍沒有理他們兩個，笑呵呵地看着沙九天：「小傢伙，厲害呀，這還沒上古長城，就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將軍擺了擺手，阻止沙九天答話。「剛剛看你們的陣法，裏面有個『戰四方』，是怎麼個意思？」

沙九天剛想開口，於得水搶先回答道：「將軍，這是我們陣首提出的。他說我們不能總是想着守，得想辦法打出去。所以我們就加入了向前攻擊的變化。」

將軍怪異地上上下下看着沙九天，「吆喝，還沒真正去過戰場，就想着打出去。你這個小傢伙心思不得了啊。」

沙九天聽不出將軍這是贊同還是反對，只好嚅嚅地說：「總挨打不還手，心裏憋屈。」

將軍抬頭環顧著跟着走過來的軍官們，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來，慢慢地邁著步子走開了，邊走邊念叨著：「這才是軍人！這才是軍人啊！」

將軍走了幾步，停下，回過身，挺直了身軀，大喊了一聲：「敬禮！」一個軍禮獻給沙九天等人。

其他軍官也緊跟着給沙九天陣組敬了個軍禮。

五個人急忙站起來，給將軍和軍官們回禮。

將軍又走了回來，走到沙九天面前，鄭重地對他說：「我等著，等着你創造奇迹。」將軍沒有說「你們」，而是說「你」。顯然，他認為只有沙九天才有創造奇迹的資格。

看着將軍頭盔邊露出的絲絲白髮，再看着將軍那在戰場上歷經百戰，已經打磨得無比堅毅的面龐，沙九天挺起胸膛，目光堅定。「報告將軍，一定完成任務！」

一個時辰之後，五個團帥帶着五個十人隊，穿戴好護具，肅立在將軍身邊。一個團帥大聲道：「報告將軍，攻殺團組建完畢，請將軍下令。」

將軍認真的審視着他們，提了一口氣，正想大聲下令。眼睛一眯，把氣又吐了出去。一臉的戲謔。「什麼意思，怎麼一個新兵都沒有，都是什長啊。」

「報告將軍！你只讓我們選人，沒說什長不能參加。」那個團帥堅定地回答。另幾個團帥憋著笑。

「也好，這個空子就讓你們鑽吧。那就用最強的攻勢，去檢驗這個新陣。去吧！」將軍不以為意。

所有人都向後退，讓出一個方圓百丈的大圓圈。

五個團帥各率十人，分成五個方向，團團圍住空地中心處的五人陣組。五個團帥對望了一眼，齊聲大喝：「攻！」

五十五人，刀離鞘，槍在手，怒喝一聲「殺！」，如狼似虎，氣勢衝天。四周觀看的新兵們，不自主地齊齊打了個寒顫，又把脖子縮了縮。心裏不禁為中間五人擔憂。

有大膽的直接說了出來：「這可怎麼打啊？」

也有人陰險的推測道：「將軍太狠了。這是將軍怕他們傲驕，在整治他們。」

沒人看好沙九天這個單薄的陣組。

陣中，鐵鎚一下子就緊張了。「要打這麼多人？」

於賀二人也顯露出緊張的神色。

莽牛不屑地說：「才五十幾個，在安平鎮，我們三個打了一百多。」

鐵鎚可是安平鎮滅山匪的親歷者，聽到莽牛這麼一說，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提錘一揮，「干他們！」

沙九天平靜地看着衝過來的五支隊伍，目光堅毅。「注意，把人打倒，挑飛兵器，不要傷人。戰四方！」

五股大浪迎面撲來，五個人腳步靈動，穿梭不停。轉眼，洶湧的浪潮就被撕裂了。再然後，就見一個接一個的倒地，兵器被挑的漫天亂飛，一個浪花都沒有再翻起來。

莽牛一棍子掄了起來，一打一片，沒人能近身。抓住空子，一個橫掃，帶頭的團帥被擊中屁股，飛了起來，還撞倒兩三個什長。莽牛嘴裏還念念有詞：「走你！」

鐵鎚手中的怪頭錘直接轟向一個團帥手中的長刀，大力一震，那個團帥雙手把持不住，也就飛了出去。鐵鎚興奮地叫着：「倒下吧！」一錘砸在他肩膀上，把團帥砸得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賀本昌半曲著身子，長槍掄圓，連續擊打在幾個什長腳踝處，幾個什長馬上變成了滾地葫蘆。

沙九天手中的盾牌，高接低擋。那麼重的盾牌，竟然被他舞出了美妙的韻律。而他手中的打穴錘，更是如夢如幻，專敲手腕。

於得水把刀舞的連水都沷不進去，嘴裏還大叫着：「給我留兩個，我一個還沒打倒呢。」和他對戰的在訓練營中是團帥，但前身是和他一樣的都尉，戰力一點不比他差。但他依靠陣法，與那個團帥對了一刀，腳步一錯，就已經閃開了。那個團帥驚異地發現，他面對的是沙九天，然後手腕被沙九天敲中，再然後就被盾牌砸翻在地。

完全是摧枯拉朽。五十五個人不到十個呼吸，就都倒在地上。因為身上的護具太過臃腫，倒在地上就很難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