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大黎氣運，我要見他
京城分外城、內城、皇城、禁天城三大部分。
四塊區域雖只有一牆之隔，但城內人的身份地位卻截然不同。
普通百姓只能生活在外城，同時外城也是佔地面積最大的。
從外城城門徒步到內城城門，少說也要兩三個時辰。
內城是朝堂百官，以及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居住，類似奉天司這一類衙門基本都在內城，包括雲墨書院和護龍寺。
皇城則是皇親國戚所居，比如親王，公主，皇子等等，同時皇城拱衛禁天城，因此除了禁軍之外，高品修士也有不少。
皇城內唯一的衙門就是皇城司，主要負責管理禁軍與修士，以及處理皇親國戚的日常瑣事。
之前李長風提到的二品武夫楊戰，便是皇城司的人。
由於道教是國教，因此長生觀也建立在皇城，長生觀道首便是江無疾魂牽夢繞的大黎國師。
禁天城相當於另一個世界的紫禁城，皇帝嬪妃所居，以及宮中圍繞着皇帝服務的各類人員。
此時江知魚李長風等人，就在內城距離皇城最近的一家酒樓。
……
「李大人，小道爺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曹立急的滿頭大汗，對桌上從未見過的美味佳肴沒有半點心思。
面色仍有些發白的李長風皺着眉頭說道：「聖上召見江兄一事，我是真的沒料到，也沒提前收到半點風聲。」
先前江無疾被帶走之後，李長風多說了一句「願江兄平安」，而就這麼一句話，讓曹立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江知魚更是像丟了魂一般。
「他不會有事的。」寒江雪忽然說道。
「真的？你怎麼知道？」曹立連忙問道。
寒江雪抬起小臉，望向被霞光籠罩的皇城，說道：「樂平大疫止於他，南越黑毒也是，他是大黎的功臣，百姓的英雄！」
「即便身無官職，大黎皇帝也不會對他怎麼樣，而且大黎皇帝也沒有理由對他怎麼樣。」
曹立聽后剛鬆口氣，李長風卻又說道：「按常理來說是這樣，但有件事你們或許不知道。」
「什麼事？」兩人異口同聲。
李長風頓了頓，眉目低垂，吐出兩個字來：「氣運。」
「氣運？」曹立皺眉，一頭霧水，「什麼氣運？這和小道爺有什麼關係？」
李長風：「江兄救了樂城和南越百姓，雖天下百姓還不知道真相，但要是有心人故意宣揚，江兄的名望必將因此水漲船高。」
「這難道不是好事么？」寒江雪柳眉緊蹙，同樣不理解李長風說的話。
李長風嘆道：「這涉及到數十萬甚至數百上千萬百姓……如此一來，江兄身上就會出現一部分大黎的氣運，而這對聖上來說，江兄這就是奪了一部分本該屬於皇室的氣運。」
「這……哪跟哪啊？」
寒江雪難以置通道：「我走江湖時也幫助了不少百姓，要這樣說話，我豈不是也奪走了皇室氣運？」
「寒姑娘走江湖時雖積累了一些名望，但影響的人並不多，行俠仗義與阻止大疫也不能相提並論。」李長風解釋道。
「呵，按你那麼說的話，天下人都別當好人了，朝中百官也別當好官了，奪皇帝老子氣運，那不是純純找死么？」寒江雪雙手抱在胸前冷笑。
「非也。」
李長風說道：「若身上有了一官半職，與大黎皇室有了直接的關聯，這氣運就不會出現在個人身上，而是直接傳遞到皇室，事情一樣做，氣運歸皇室。」
聽到這話，眾人眉頭不禁一挑。
按李長風的意思，只要身有官職，那虛無縹緲的氣運就會被大黎皇室拿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
「倘若官員作惡，那豈不是會散大黎氣運？」寒江雪問道。
李長風：「官員作惡，本就會影響大黎氣運……你不會真以為奉天司是為紅蓮教而設立的吧？」
寒江雪：「啊……嗯。」
簡單來說，一個王朝的氣運除了與皇室息息相關之外，與朝廷百官也有干係。
只不過在大黎，若是出現家喻戶曉的父母官，又或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那加持到個人身上的氣運都會歸屬皇室。
要是這些人魚肉百姓，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也會敗大黎氣運。
因此，也就有了奉天司……
在場的現在除了李長風之外，也就寒江雪腦子靈光一些。
江知魚就緊緊攥著哥哥給的匕首，坐在窗邊，望着那偌大的皇宮。
「可你說的這些，對江無疾有什麼威脅？」
寒江雪皺眉沉吟：「南越黑毒知道的人很少，樂平大疫就算傳開也需要不少時間，江無疾現在身上應該還沒多少大黎氣運……聖上最多也就是未雨綢繆，給江無疾一官半職，不至於殺他吧。」
「寒姑娘所言甚是，只可惜咱們的聖上，哎……」李長風搖頭長嘆，結果被正在乾飯的祝瑤一腳從椅子上踹了下去。
「啊！疼疼疼！」
祝瑤一隻手捏著雞，一隻手拿着鴨，口齒不清的說道：「你要麼就別說，要麼就說完，擱著嘆什麼氣！有你這樣的人嗎？沒看見小魚擔心成什麼樣了嗎？萬一江無疾真被聖上殺了怎麼辦？」
李長風：「……」
寒江雪：「……」
曹立：「什麼？！」
兩行清淚從江知魚眼眶溢出。
「你看，哭了吧！」祝瑤氣鼓鼓的說道。
李長風翻了個白眼，爬起來說道：「帝心如淵，我也不知道聖上到底在想什麼，只是之前有過一個跟江兄類似的人，那人入京后拒絕為官，後來被傳入宮中……」
寒江雪：「然後呢？」
李長風：「沒有然後了。」
「沒有然後？什麼叫沒有然後？！」曹立連忙追問。
「那人入宮之後就再也沒出來，也不知是生是死……」
……
興聖宮，大黎五皇子所居。
裝飾淡雅，玉竹青翠，後院百花盛開，清香撲鼻。
「想不到他真能入京，看來奉天司真的很看重他。」
「江無疾……」
「還在御書房？」五皇子緩緩展開手中的白紙扇，面色溫和。
「是。」
身後的魆沉聲回應，其模樣與御書房外那個魆幾乎沒有區別。
「無塵怎麼樣了？」五皇子問道。
魆：「舌頭剛長回來。」
五皇子微笑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說話，卻忍不住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咳……」
「哎……我這毛病，幾時能好哦。」
緩了口氣，五皇子目光落在一隻被蜘蛛網困住的蝴蝶身上，繼續說道：「讓無塵離京吧。」
魆：「是。」
「哦對了。」
看着蜘蛛獠牙緩緩刺入蝴蝶的身體，五皇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
「我那兩位哥哥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要是江無疾從御書房出來了，就讓他來這見我。」
魆：「是。」
……
另一邊，玉聖宮，大黎六公主所居。
這裏多了幾分靈氣，清水涓涓，悅耳動聽。
此時，一對白皙勻稱的玉足正來回踢著池水，激起層層漣漪。
「哎~呀~」
坐在池邊的六公主伸了個懶腰，陽光穿透紗裙，將那驚心動魄的身段勾勒的淋漓盡致。
眼前這位六公主，正是當日邀請江無疾加入風門的林小玉。
不過此時的她少了幾分江湖氣息，多了不少聖潔高貴，而那精緻的小臉上卻又還能找到幾分稚嫩。
「他怎麼還沒出御書房啊？」
「小魆，你說父皇會不會殺他？」
站在六公主身後的魆搖了搖頭，要不是有微微隆起之處，這魆與御書房外的魆也沒多大區別。
原來魆，也有性別之分……
「要是知道他能擺平南越黑毒，我那天就應該直接敲暈他，逼他加入我的風門！」六公主咬着銀牙，又氣又後悔。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我遇到南越一事，也定能解決。」
「這江無疾無非就是運氣好罷了，可偏偏父皇就是喜歡運氣好的人，哎……」
「小魆。」
六公主扭頭看着自己身後的魆，笑盈盈的說道：「你說如果江無疾能拜入我門下，父皇會不會重視我？」
魆還是搖頭，像是一個莫得情感的機器。
「天下人都以為修仙才能證道，卻不知氣運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若我是一條錦鯉就好了。」六公主抿了抿紅唇，看着在她腳丫子附近遊動的錦鯉，眼中有所失落。
「小魆，要不咱們打個賭吧？」
魆：「……」
「就賭江無疾能不能活着從御書房出來。」
「我賭他出不來，那你就賭他出的來吧！」
魆：「……」
六公主似乎對賭很有興趣，烏黑的大眼睛都亮起來了。
「所以江無疾若能從御書房出來，就讓他來這裏見我。」
「哦對了！必須要先見我！」
魆：「是。」
六公主：「小魆你要是輸了，就當我煉器的材料吧！嘻嘻……」
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