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排兵佈陣（二）
第一百零一章排兵佈陣（二）
劍寒一行三十餘騎策馬緩行跨過弔橋，揚鞭催馬，旋風般向狗牙山外捲去。
棗樹溝是一條一里多長的溝壑，因溝壑兩側的山樑上長滿野棗樹而得名，距老虎岩大約十餘里，紅星軍將在此地設下第一個伏擊點。這裏離老虎岩較近，為隱秘行事，劍寒讓鐵衛隊牽馬隱蔽在溝壑西面長滿野棗樹的窪地里，只帶着天行等將領們徒步四處觀察地形。
「弟兄們，你們看，這溝壑北面的山勢陡峭，不宜騎兵出擊，但宜於弓箭手居高臨下對敵人實施遠程攻擊。溝壑南面的山樑平緩，樹林茂密，利於隱藏於樹林中的騎兵發動迅猛衝鋒。獅王，你帶鐵衛隊和四十名獵手兵就埋伏在北坡，聽到攻擊號令后，滾石、箭簇可勁的招呼，但不得衝下山坡與敵人廝殺。大熊、四眼，待敵人驚慌混亂時，你們即刻率旋風鐵騎發起猛烈攻擊。切記！速戰速決，不可戀戰。天行，你看這樣如何？」
「嗯，大哥，俺看行。咱們再去雞腸嶺吧。」
雞腸嶺離棗樹溝五里多路，山勢平緩，忽而陡峭，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道蜿蜒于山梁谷地之間。
劍寒帶眾將領從山樑到谷地，細細觀察了一番，大家都認為此地並非是個理想的伏擊地點，儘管這裏到處都是一人高的枯草，但僅宜於步兵埋伏，卻無法將高大的戰馬隱藏起來。
按作戰計劃，在這裏設伏的是旋風鐵騎二團、三團，而陸虎一團二團的步兵全部在清水河西岸設伏。
就在眾將一籌莫展之時，劍寒笑了。「弟兄們，瞧你們一張張苦瓜臉，愁個屁呀，咱有條件要打，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打。」
「大哥，你是否想調整作戰方案，把陸虎一團二團調過來設伏？」天行詢問道。
「不用。子龍、老鷹、鐵狼，你們看看山路東南邊山樑上有一片空地，相對低洼，雜草不太茂密，還有山路西北邊的山樑上那片空地，咱們在谷地的山道上看不見這兩處空地吧？你們各帶部屬騎兵就隱蔽在這兩處，雖然離山路有三四百米遠，但對咱們的騎兵來說，也就是片刻功夫就能沖入敵人的隊伍中……
「大哥，如果俺們的騎兵發起進攻，敵人會有充足的時間組織弓箭手阻擊，這恐怕會造成咱們的傷亡。「子龍略微思考了一下，面帶憂慮的說道。
「是啊大哥，咱們的騎兵和戰馬可都金貴的很吶，等俺們沖入敵陣中，肯定會傷亡不少。」鑽天鷹也不無憂慮。
「嗨！急啥，我還沒說完呢。你哥倆別愁嘛，看見那路邊的枯草了吧？咱們就利用它創造打擊敵人的條件，你們多準備些火油，事先灑在所攻擊方向的枯草上，等敵人的中軍隊伍進入攻擊範圍后，你們先各派出一小隊善射的戰士，徒步靠近敵軍，射出火箭，引燃枯草，迅速蔓延的大火勢必使敵人陷入慌亂，你們便趁機憑藉煙霧的掩護殺入敵陣，切記！最多衝殺兩個回合便速速撤離戰場。哦！對了，要給每個戰士、每匹戰馬都準備好打濕的面巾，進攻時捂住口鼻。」
「大哥，你是要用火攻之計。嗯，好計，好計啊！」天行擊掌叫好，隨即又神色沉重下來。「此地枯草茂密，道路狹窄，一旦大火燃起，聯軍根本無處躲藏，會燒死很多人的。慘啊！」
「天行，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無情的，戰場上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我們的目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去消滅敵人，奪取勝利，我只會把我的兄弟戰友的生命珍惜在心，那管球他敵人的死活。」劍寒的這番話引起了眾將領的同鳴認可。
「天行啊，為將為帥都不可存婦人之仁，尤其是對我們敵人，必須以鐵血冷酷的殺戮方能達到我們征服的目的，當然，對那些繳械投降者，我一向是善而待之。好了，這個戰術打法就這麼定了，咱們抓緊時間去清水河。」
劍寒知道，向天行雖在遼東軍中任過參軍，但並沒有親臨戰場，見識過那血淋淋的殺戮，須得經歷血與水的洗禮，方能蕩滌身上的書生之氣，這需給他時間和機會去錘鍊，去改變。
清水河自西北向東南流向魯南的曠野之中，由於地勢低洼，沂蒙山區夏季的雨水、冬季的雪水大多彙集此河，故而，河水比白馬河大得多，河面也寬許多，河的兩岸多是平地和低矮的山丘，充足的水流使河兩岸的各種灌木生長繁茂。儘管是在冬季，仍有不少針葉灌木泛青吐綠，為寂寞枯黃的山野塗抹了幾許生機。
劍寒一行觀察完這兒的地形后，已是日升中天，劍寒與眾將領圍坐在河西岸的灌木林里，天行用臨時堆劃出的清水河地形，給眾將領推演此戰場的戰術打法。
「陸虎一、二團全部埋伏在河西岸，以石橋為基準，形成半弧形伏擊圈，埋伏地就設在這片地勢較高的灌木林里，距石橋三百多米開外，過河的敵軍正好在咱們複合長弓的有效射程之內，待敵軍一少半人馬過河后，即刻以弓箭發動攻擊，隨後，旋風一、二、三團及突擊團、鐵衛隊分別從中路和兩翼向河東岸的敵軍發起攻擊。雕參謀長，你們的任務是阻擊跨過西岸的敵軍，盡量避免與敵軍正面廝殺，聽到東岸部隊發出的號令后，即刻佯敗撒往狗牙山，到達狗牙山的山腰后，兩個團埋伏在山道兩側。東岸的部隊則盡量拉大攻擊圈，但攻擊的力度不要過於猛烈，把敵軍逼過清水河后，迅速尾追敵軍至狗牙山，徹底切斷敵軍的後路，與山上的部隊一起對敵軍形成合圍，最後，完成戰役決戰。各位將軍，俺要再特彆強調一點，你們對敵人的攻擊不僅要迅猛，而且一定要掌握好火候，點到為止，見好就收，在撤出戰場時要佯裝戰力不支，倉皇而逃。這一點，對整個戰役是否能圓滿獲勝至關重要。各部隊今夜三更前全部送入埋擊地點。大家都聽明白了吧？」
「哎呀！不得了，了不得啊！天行司令官，不，總指揮官說的頭頭是道，明明白白，俺們服氣了。哎！不過總指揮啊，你咋不讓俺們放開手腳痛痛快快廝殺一場，咋還要讓俺們要佯敗而逃，這又是為何呢？」在棗樹溝和雞腸嶺劍寒部署作戰計劃時就強調過不可戀戰，這會向天行又這麼強調，霸天虎對此感到疑惑不解，眾將領也均有同感，七嘴八舌的發出疑問。
「哦！這是大哥的意圖，還是請大哥來給大家解釋吧。」
「天行，這個作戰計劃非常可行，很好！來，喝口水潤潤嗓子。」劍寒把水袋遞給天行。「弟兄們，咱們次戰的目的是要全部殲滅十路聯軍，而不是擊潰他們，如果在前三個伏擊戰中就全部顯示出咱們強大的戰力，那麼，很有可能導致敵軍的潰逃，若是讓他們逃回老巢，咱們再一個一個去攻打山寨，那將會使咱們付出很大的代價，也很麻煩呀。這就是我之所以不讓那個狂獅大爺下山露面的原因。故而，咱們在前三個戰鬥中只是小試牛刀，打痛並激怒他們，讓他們感到咱們的戰力不強，只能偷襲侵擾而已，這樣，就能使氣急敗壞的敵軍按咱們的計劃，一步一步鑽入咱們設在狗牙山的包圍圈。哈哈！這個大肉包子夠咱們美美的吃一頓了。哦！對了，你們還要把嘴上損人罵娘的功夫發揮到極限，要把***鬼見愁罵的七竅冒煙、惱羞成怒，不顧一切的找咱們拚命。」
「哈哈……鬼見愁遇上大哥這尊神得愁死，又遇上天行這尊仙得死愁，哎呀！這回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霸天虎大笑着拍打天行的肩膀，蒲扇大的手掌拍的天行直呲牙。
「哎哎，大熊，你他娘的輕點，咱總指揮的這小身板能經的住你的大熊掌嗎？嘿嘿……鬼見愁呀鬼見愁，不管你是愁死還是死愁，都他娘的是死定了。操，肚子裏咕咕叫了。弟兄們，趕緊去把最後的戰場勘察了，打道回府，喂肚子。」
劍寒與眾將說說笑笑的跨上戰馬，如一陣旋風般的卷回狗牙山。
劍寒帶眾將領從狗牙山腳下到山腰間，仔細勘查了幾遍，尋找著最佳合圍十路聯軍的戰場，最後，天行建議將戰場選在距離狗牙基地三百多米處的山道處。幾天前，紅星軍在攻擊活閻王佔據的狗牙山時，天行率陸虎一團就是在伏擊這兒，將衝出山寨的土匪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大哥，你看，這裏山道較為寬敞，山道兩旁地形複雜，亂石犬牙、雜草叢生，宜於埋伏。咱們就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待敵軍到達這裏后，前有堅固寨牆和死士團的阻擊，後有你所率領的追兵逼近，兩旁有陸虎一、二團伏兵夾擊，定叫敵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好！天行，就按你的作戰計劃實施，具體怎麼打，你就下令吧，我等眾將從命而行。」
「大哥，咱們還是到箭樓上去再作具體的部署吧，那兒居高臨下，觀察的更加清楚。」
劍寒、天行與眾將策馬進入基地，登上十五米高的箭樓，放眼望去，狗牙山下面的地形地貌盡入眼底。
「旋風鐵騎、突擊團、鐵衛隊合兵追至狗牙山下后，在大帥的統一指揮下，擺成扇形兵陣，徒步向山腰穩步進發。陸虎一團二團要悄然埋伏山道兩側，不得輕舉妄動。俺與郝將軍就站在這座箭樓上，下面所有的情況都看的清清楚楚，待時機一到，俺發出總攻信號后，所有的部隊即刻同時向敵人發起猛烈攻擊。諸位將軍，這次攻擊你們可以大顯身手，使出你們渾身的解數，痛快淋漓的廝殺吧。」
「哎喲娘！可是等到這一刻了。弟兄們，你們不是都不服俺當了邢大爺的徒弟嗎？是騾子是馬，咱們與**毛聯軍決戰時就見分曉了。」霸天虎晃着個大腦袋，語氣中充滿自信。
「嘿！大熊，你牛個屁啊，見就見，你的大鎚砸扁幾個，俺的鐵爪就撕碎幾個，哼！誰怕誰呀？」爭強好勝的鑽天鷹就愛跟霸天虎鬥嘴。
「就是，瞧你那神氣的樣子，好像就你熊哥是馬，俺們都是騾子驢，咋地？你的大鎚能砸人，俺的鏈子錘就不能砸啊？」
「熊哥，戰場上，俺子龍的銀槍絲毫不會輸給你的大鎚一星半點。不過，你憑釀酒的本事就能讓邢大爺愉悅，這俺不得不服啊。」不苟言笑的子龍居然玩了個冷幽默，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咦！子龍，長本事了啊，拐著彎的損你熊哥是吧，臭小子，俺看你跟着這隻死老鷹學不著個好，俺叫你不學好……」霸天虎笑罵着追打子龍，眾將嗷嗷的跟着起鬨。
「好了，大熊，別鬧了，我還有幾點事情要特彆強調一下，一是嚴格執行戰場紀律，令行禁止。二是盡量減少我軍的傷亡，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賠本買賣只有**才幹。三是嚴禁虐殺俘虜，尤其是大熊、老鷹、鐵狼，還有虎子、毛猴子你們幾個凶神惡煞，別他娘的只顧著殺個痛快，一通亂殺胡砍的，咱們要盡量做到以降服為主，要知道，降服的土匪以後都是咱紅星軍的戰士。四是在作戰中儘可能的避免傷著敵軍的戰馬。虎子，你個愣頭，上次一斧砍死匹好馬，到現在我還可惜吶。各位兄弟，你們一定要謹遵這幾點，並傳達給每一個戰士。我可警告你們啊，誰他娘膽敢觸犯這幾點，輕者軍棍伺候，重者斬鬼刀見血。」
「哎！大哥，若按你這麼說，俺們還得小心翼翼的挑着打啊，那他娘的咋放開手腳廝殺呀？大哥，咱們前三次的戰鬥你也沒划這麼多道道啊，這次怎麼……」霸天虎這個刺頭又跳將起來了。